第七十五章 鄭氏來人，討賊之令
陳景安散去了龜身，化為人形。
他明顯比離開時，看上去又拔高了一點。
這就是魔功煉體的成果。
可以說是立竿見影！
不過，陳景安也清楚正常煉體是不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哪怕魔功也不例外。
否則……煉體的盡頭那都成怪物了。
他這是第一次接觸幻魔功，再加之本來身體的底子，所以效果會格外好，到後面就不會這般突兀了。
而且，他吃魚和魔修吃人，到最後都要面臨同樣的問題。
——靈氣
魔功的前期修煉，一開始可以靠著以凡人為資糧，從而踏足修士之境。
可是到了後面。
凡人的作用就聊勝於無了，反倒是體內有靈力的修士才是魔修的資源。
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否則。
如果魔修只要屠滅凡人就能精進，那這個世界早就不存在凡人了。
陳景安吃魚和吃龜，到頭來也是要靈魚和靈龜的。
他們清河縣的這條河，運氣好可能偶爾有靈物經過。
但基本上都會被沿河的小家族截獲，那是他們少有的幾種獲取靈物的途徑。
陳景安也犯不著與他們爭。
因為那點東西，未必夠給自己塞牙縫的。
雲武郡內真正要說水產豐富的，那還得是鄭氏仙族控制下的兩條大江，雲江和武江。
陳景安打算將來就去江里找吃的。
反正，鄭氏仙族只能管得住水上的事情，不讓其他仙族染指，只許本族的人捕撈。
但水下的事情他們管不住。
自己只要不作死去拋頭露面，偷吃一部分，撈夠能讓他完成煉體的資源就收手。
他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見堂弟陳景羽急匆匆過來。
「景羽，發生什麼了？」
陳景羽神情急促，開口道：「鄭氏仙族的四房家主『鄭仁才』到訪，二伯正在接待他，祖父請你一同過去。」
「明白了。」
陳景安稍稍琢磨，大致就猜到了鄭仁才的來意。
這傢伙大概不是衝著撕破臉皮來的。
因為他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畢竟，當初為了確保這個謠言有足夠的殺傷力。
自己將各種碎片化的信息糅合到一起。
如果鄭氏仙族要揪出背後的真兇，那他們首先要捋清楚不同的消息來源。
別的不說，單就自己混成幻魔修進入凌河縣一事。
這基本是死無對證。
陳景安來到大堂中，就見鄭仁才高居首座，他立刻抱拳見禮。
「見過四爺。」
鄭仁才打量著他的境界，眼底閃過一抹探究之色。
這不是針對陳景安一人。
而是對雲武郡治下所有，有可能衝擊築基境的種子，鄭氏仙族都會把他們單獨列到一個名單上。
但陳景安在鄭仁才看來，明顯更加棘手一點。
一來，他與陳六叔的關係密切，又有一子被收為築基養子。
二來，他與鎮魔司袁志的關係尚且不明。
這都足以讓鄭仁才投鼠忌器。
至少，他現在還不想與陳景安撕破臉，維持面上的客套才是一個老狐狸的素養。
鄭仁才露出了親切的笑容：「景安，上次你到雲武郡城都沒登門，崇輝還說沒招待好你，下次可得讓他補上。」
陳景安打著哈哈，敷衍了事。
他已經決定，下次的百戶大會就不去了。
鄭仁才也不可能因為這點事，就再特意登門一次。
況且，自己如今成了錢恩的妹夫，甚至還得管謝冰燕喊一句大舅嫂。
再見面了只會尷尬。
接下來，鄭仁才只留下了陳景安和陳啟山，當著他們二人的面問起了趙氏仙族的來意。
祖孫二人做過準備。
他們的目的，就是讓鄭仁才看不出他們做過準備。
這就夠了。
於是，二人毫不猶豫將趙端成給賣了一個精光，甚至就連「推恩法令」的事情都隻字不漏。
因為這東西本來也瞞不住人。
再者，他們瞞著鄭氏仙族沒有任何意義。
自家又沒有現成的築基修士。
除非鄭氏仙族腦抽了，才會把他們當成假想敵。
鄭仁才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心中也是大為驚訝。
很快，他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畢竟從知道這個消息起，代表著鄭氏仙族自身也從雲武郡這塊棋盤上的獵手，變成了另外一張更大棋盤上的獵物。
鄭仁才仿佛看到，一群勢力不弱於自身的虎狼，正磨刀霍霍走而來，準備將他們給分屍。
他面上不顯，只是細微的呼吸變化，也讓祖孫二人感覺到他們的不平靜。
這消息的透露，好壞參半。
固然可以讓鄭氏仙族產生危機感，將注意力分散出去一部分，抵擋郡外的勢力。
同樣的，這也可能逼得他們狗急跳牆。
但作為棋盤上的棋子，這已經是他們能找到的，最有可能讓自身存活下來的路子了。
鄭仁才經過一番天人作戰。
他心中對趙氏仙族的重視程度也提高了許多。
現在，這不僅是驅逐外來勢力，更有著敲山震虎的意義。
趙氏仙族伸手過來，那就把他們的手給剁了！
不然，自家可能都撐不到老祖大限期滿的時候。
一股危險的氣息從鄭仁才的身上升起。
雖然只是轉瞬即逝。
但作為同時修煉兩門魔功的資深魔修，陳景安還是能確定，鄭仁才也修煉了魔功。
而且，那股魔功的氣息尤為霸道。
絕對不是大路貨色，甚至他根本沒有接觸過。
陳景安也不敢感應得太細。
隨後，鄭仁才起身，看向二人。
「陳氏仙族歷來是我族的肱骨，那趙氏仙族目的不純，你們莫要受其蠱惑。」
陳啟山立即表態：「陳氏的根就在清河縣，絕不會與外人勾結！」
他這番話讓鄭仁才比較滿意。
可是鄭仁才清楚，這群前倨後恭的練氣仙族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如果不出讓點實際的利益，他們只會打太極，偏生自家現在又需要他們的幫助。
他短暫思考過後，開口道。
「我族對於忠心之人，也會做出褒獎。那趙氏仙族來者不善，等我回到族中，會請老祖頒布討賊令，凡是抵禦外來賊子有功的，我族都會給予靈石獎勵。」
陳啟山聽出這話里多出來的誠意，欣然答應。
「請鄭兄放心，此事我定會通知其他四家。」
鄭仁才微微點頭。
而後，他就離開了清河縣。
短期之內，自己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除非，錢氏仙族的口供與陳氏仙族的對不上，那他下次過來，就是來滅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