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賽開始到現在, 浴火戰隊一路高歌猛進，明天他們要遇到LPL公認的最強隊伍AW。
之前浴火與阿偉戰隊打過訓練賽，那次因為凌樂斷網惜敗, 這次在賽場上遇見，浴火這邊的人都鉚著一股勁兒。
要是能贏，對浴火各方當面而言，都是巨大的鼓舞。
白天打了一天的訓練賽，到了晚上, 沒訓練賽可打，眾人都在練習補兵，保持手感。
程昱與飲水機接熱水的時候, 看到沈錚跟於郝說話, 隨後兩人去了走廊。
離得遠，聽不到談話，程昱只看到於郝回來時，眼眶有點紅，他沒再練習, 關了電腦回宿舍了。
「當你替補壓力大正常，你幹嘛那麼凶他？」程昱喝著水，問旁邊的沈錚, 「給人罵哭了？」
「心疼他？」沈錚雙手抄兜, 目不轉睛地看他, 「你也知道當我替補壓力大，這都承受不了，他打什麼比賽。」
「是啊, 心疼小菜雞被沈大隊長凶哭了, 才第幾天你就忍不住罵人了。」程昱沒別的意思, 於郝年紀小，又是在沈錚這樣頂尖的ADC手下當替補，壓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而且給沈錚當替補，能有上場的機會麼，也不知道伍教練那邊怎麼想的。
沈錚依舊看著他，目光一如既往的專註：「你真心疼了？」
「小孩兒麼。」程昱吊兒郎當，吹吹熱水，見沈錚眼中沒有一絲一毫開玩笑的成分，放下手說，「幹嘛這麼看我？」
沈錚的眼神專注中帶著探究，恍惚間還能分辨出一絲委屈在裡面，好像程昱在訓他似的。
「算了。」程昱捏捏鼻根，「我又多管閒事。」
「現在你也怪我，」沈錚慢慢吐氣，「隊長真難當。」
程昱：「我不是那個意思……」
沈錚沒聽，轉身回座位去了。
程昱也回去，邀請沈錚雙排。
沈錚選擇輔助位。
「你選輔助幹嘛？」程昱不解，「選ADC啊，大號上上分。」
「不了，我練練輔助，」他聲線低，聲音也低，「不然帶不好人。」
程昱：「……」
全場沈錚的輔助特別卑微，他也不吭聲，默默做貢獻，經濟也不吃，全都給C位。
連ADC都問：「沈隊皮下是妹子在玩麼？」
程昱有點鬱悶，這局結束，他滑鼠一丟：「不玩了。」
起身到走廊，窗戶打開一條小縫，程昱摸口袋要抽菸，才發現煙沒了。
他更煩躁，準備回訓練室拿外套出去買一盒。
拐個彎，迎面跟於郝裝個滿懷。
於郝手搭在程昱肩上，刷地紅了臉。
「昱、昱哥，對不起，我沒看到。」
「也怪我，」程昱見他鼻尖紅紅的，問：「傷到你沒。」
「沒。」於郝搖搖頭，抬起頭看程昱，手在他衣擺處輕輕拉扯，「昱哥，你要去哪？」
「出去買包煙。」程昱豎起食指在唇前，「別讓教練知道。」
基地管抽菸，他偷偷抽，躲不過就罰款。
「我不會說的。」於郝捂著嘴搖頭，又說，「我這兒，你要嗎？」
程昱有些驚訝：「你抽菸？」
於郝左右看看，口袋摸出煙快速塞到程昱褲子口袋裡：「不是，我之前看到你抽菸了，所以就……」
程昱等半天沒等到後話，追問：「所以你想跟我學？這東西沒用，別學。」
他拿出於郝塞給他的煙，是他平時抽的牌子。
「以後別買了，也別學，回頭錢發你微信。」他對於郝揮揮手，「謝了。」
重新回到窗邊，冷風吹進來，程昱腦子清明不少。
於郝小步蹭到他身邊，輕聲問；「昱哥，我能跟你聊聊麼？」
「行啊。」程昱撕開煙盒說，「聊什麼，沈錚？他訓你也是為你好，別往心裡去，雖然他人嚴厲點，不過你要清楚，真能把手裡真東西教給別人的，只有沈錚一個，懂麼。」
「知道，沈隊沒訓我。」於郝又靠近沈昱點，與他並排靠在窗台邊。
「那你剛才哭什麼？」程昱姿態散漫，望向外面的夜景點燃煙說，「想家了嗎？」
誤會沈錚了啊。
於郝絮絮叨叨說了什麼，程昱沒記住，滿腦子都是沈錚委屈吧啦打輔助的模樣，還有他看自己的眼神，現在回想起來，更委屈了。
「嘖。」
於郝茫然住聲：「怎麼了昱哥？」
「有點事。」攆滅煙，程昱拍拍於郝肩膀，「習慣習慣，想家了就多找我們玩玩，大家鬧起來什麼都不想了。」
於郝目光追隨他會訓練室，嘴唇都快咬破了。
他剛才一句想家的話都沒提。
沈錚還在打輔助。
「玩的那麼爛，別玩了。」程昱推了下沈錚後背，「出去吃飯啊。」
沈錚摘下耳機回頭，滿眼的倦意：「不了，再練會。」
「神經病，你沈錚給他練什麼輔助，快投，跟我出去。」程昱伸長手臂，手掌覆蓋在他手上，操控滑鼠點了投降。
隊友同意投降。
「走走走。」程昱拉沈錚。
「不去。」沈錚抽回手，又開一局。
「來勁了是吧。」程昱掐他後頸，「陪我吃飯行不行？」
「不行。」沈錚頭也沒回，點擊遊戲接受。
程昱微怔。
好像，長這麼大，沈錚第一次拒絕他。
因為於郝？
就因為一個於郝？？？
程昱恍恍惚惚，他下樓回宿舍時，差點摔了。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
刷牙洗漱洗澡，程昱躺在床上還在問，為什麼？
一閉上眼睛，都是於郝跟沈錚一起雙排時放鬆的表現，對比那些他幫沈錚打輔助，於郝都要緊張死了。
原來是沈隊對他更溫柔啊。
真逗，沈錚也有溫柔的時候。
他再一想，哪有一隊替補先成為替補，再由大神手把手教的，完全榨乾自己的行為，沈錚竟然也樂意。
現在倒是明白了，沈錚他樂意，甚至樂意為了於郝練輔助。
「艹！」程昱猛地坐起身，摔枕頭到地上，火氣都要冒出來了。
「咚咚咚。」有人敲門。
「幹嘛？又想吃飯了？」程昱沒好氣，掀開被子準備去開門。
「昱哥，是我。」於郝的聲音隔著房門顯得有些悶，「我買了點吃的，你要吃一些嗎？」
「不吃。」探進拖鞋的腳又收回來，「我睡了。」
「剛才我聽你說又想吃了，吃點再睡吧。」於郝輕聲勸，「都是你愛吃的，昱哥。」
「不吃不吃，走走走，別來煩。」程昱轉身丟自己到被子裡，蒙住頭，懶得聽。
門外沒動靜。
過了十分鐘，再次響起敲門聲。
「又幹嘛來了？」程昱尾音拖出不耐煩的音調。
「誰來找過你？」是沈錚的聲音。
程昱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他在床邊停了兩秒說：「沒誰，你有事？」
「你房間有別人？」沈錚的音調稍抬高，似乎還摻雜急迫感。
程昱還在氣頭上，抱著被子瞪門：「關你什麼事，我房間有人怎麼了？」
「開門。」沈錚語氣沉的厲害，「快點。」
程昱站起身，走到門邊，手到摸到門把手了，他又說：「你說開就開啊？」
沈錚語氣緩和了點：「我買了夜宵，你愛吃的，開門，一起。」
切！
程昱按下門把手：「早幹嘛去了，叫你出去你不去，非要上趕子給我送來。
他打開門，假裝打哈欠問：「什麼夜宵啊？」
沈錚沒回話，直接越過他進去。
「幹嘛啊你……」當程昱看清沈錚手裡的外包裝，火氣突然就散了，「你特意開車去城西買的？」
俱樂部在城北，這家程昱喜歡的牛肉飯，只有城西才有，在他們高中對面。
沈錚眼睛雷達似的在程昱屋內掃了一圈，確定沒有其他人，他抬手將牛肉飯交給程昱，回身直接反鎖房門：「過年的時候不是說想跟我覺覺麼，今晚補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