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被三十幾匹雪狼攔住了去路,最健碩的一匹雪狼站在最前面,朝著小天寶的方向嚎叫。
「戒備!」
面對陌生的狼群,竹七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六皇子和郡主殿下都在這兒了,哪一個也閃失不得呀!
後面那些沒見過世面的縣令們也一個個抖若篩糠。
倒是福安村的那些人,尤其是徐家人,聽見狼嚎聲沒有絲毫的恐懼。
甚至還伸著腦袋,想要看看是怎麼回事。
聽著狼群中狼王的嚎叫聲,小天寶皺緊了小眉頭,小手拍了一下糊糊的脖子。
接收到主人的命令,糊糊抬起大爪子,一步一步朝著狼群走去。
看見糊糊朝著自己的族群走過來,雪狼群裡面有了些微的騷動。
狼王也感受到了糊糊身上散發出來的王霸之氣,緩緩低下了腦袋,主動往旁邊讓了一步。
狼王退讓,騷動很快停止,跟在狼王后面的狼群逐漸讓出來一條路來,將最裡面的一匹母狼露了出來。
看見趴在母狼背上的小孩兒,小天寶的小眉頭皺的更緊了。
「糊糊!」
聽見了主人的聲音,糊糊緩緩低頭,將趴在母狼懷裡,因為發熱,臉頰通紅的小孩兒叼了起來。
「嗷嗚!」
看見了糊糊的動作,狼王再次朝著小天寶叫了一聲。
小天寶在狼王的額頭上點了一下,一點金色的功德金光便進入了狼王的體內。
「乖!放心交給我吧!」
得到了小天寶的承諾,狼王最後在她的掌心蹭了蹭,便帶領著狼群離開了。
等狼群離開,糊糊又馱著小天寶回來了,眾人這才發現,糊糊的嘴裡竟然還叼著一個好像才剛剛斷奶的孩子。
這狼群,竟然是給他們送孩子來的?
一個小孩兒在這荒郊野地,遇見狼群,竟然沒有被吃掉?
不管眾人怎麼驚訝,糊糊還是將小孩兒放進了季大夫所在的馬車。
這一下,季大夫和徐老太、趙桂枝她們算是有事兒了。
趕緊將小孩兒帶進了馬車診治起來。
被這麼一耽誤,眾人到雙台縣的時候就差點兒被關在城門外。
緊趕慢趕的,終於在關城門之前,進了城。
冬日裡,城門口和街上都沒有什麼人,按照慕雲哲的意思,眾人沒有驚擾城中的居民,直接去了申屠青雲的府上。
當天夜裡,一隊禁軍從縣衙後門出來,消無聲息的圍住了單謀的府邸。
等到第二天天一亮,伴隨著縣衙大門打開的聲音,還有陣陣的震耳欲聾的鑼聲。
這些是小天寶交代的,一定要用最大的鑼,最好把整個縣城的人都吸引過來才好呢!
於是,慕雲哲恨不得把全縣城的鑼都弄到縣衙來了。
一大早,就鑼聲震天響。
當然,效果也很是不錯,幾乎整個縣城的人都被這鑼聲吸引到了縣衙的大門口。
「咋了咋了?縣衙這是咋了?」
一個來的晚了一點兒的大娘沒能擠到最前面,只能詢問站在自己前面的一個小伙子。
小伙子聽見自己身後傳來聲音,連頭都沒回。
「好像是昨天城裡來了一批人,都說是縣尉大人回來了。」
單謀前天走的時候帶著八百多人,很是高調,現在城裡又回來一大批人,便有人猜測是單謀回來了。
「哼!那殺千刀的單謀這是又想要禍害誰?」
聽見了她的話,那小伙子臉色一變,趕緊將手指放到了嘴上,狠狠「噓」了一下。
「大娘,你可別瞎說!你不想要命我還想要呢!」
那大娘看小伙子這個反應,不僅沒有收斂,甚至聲音越發的大了。
「哼!就那殺千刀的父子倆,早晚有一天老天爺會收拾他們!讓他們不得好死!」
聽這大娘說的話,再看大娘臉上憤恨的表情,小伙子哪還有不明白的。
這一定也是個被那單謀父子倆欺辱過得可憐人。
可是自己也只能在心裡可憐可憐她罷了,哪怕言語上的安慰,他也不敢說。
沒聽說十幾天之前,就因為有人罵了那單舒陽一句囂張跋扈,便被他當街給打死了。
他可不願意因為一句話,就丟了性命。
於是那小伙子沒說什麼,只能往旁邊讓了兩步,離那大娘遠了一些。
這小伙子的舉動倒是給了大娘一個靈感。
於是大娘就這麼一聲高過一聲的咒罵著單謀父子倆,很快,就從人群外走到了最前面。
當然,被鑼聲吸引而來的人中也不全都是像那大娘一樣的,還有很多是單謀父子倆的狗腿子。
此時他們被鑼聲吸引過來,都以為單謀已經將申屠青雲幹掉了,這是要名正言順地接管縣衙了。
所以聽見那大娘的咒罵聲,那些人便朝著她厲聲喝罵道:「瞎叫喚什麼?你那舌頭要是不想要了,老子就替你取出來!敢罵單大人,你活膩了你!」
那些人不僅罵人,還動手。
一把將那大娘推倒在地,還踹了好幾腳。
要不是鑼聲又響了起來,這群人想著今天不宜出人命,說不定那大娘就要被他們踹死了。
圍觀的人群看著單謀父子倆的狗腿子這般肆無忌憚地當街打人,一個個只敢在心裡咒罵他們,卻誰也不敢吱聲。
等人又回到了縣衙門口,有幾個人悄悄將那滿臉血的大娘扶了起來。
「唉!你這是何苦?」
那大娘被打的腦袋有點兒昏,緩了一會兒才緩過來,往地上吐了一口血唾沫。
「呸!老娘不怕死!只是我這當娘的沒有用,沒有辦法為我家妞妞報仇,要是真被他們給打死了,老娘就是變成厲鬼,也絕對不會放過那倆畜生!我······唔!」
聽著這大娘的話,那幾人趕緊伸手將她的嘴給捂住。
「你這傻婆娘哦!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說不定哪天老天爺就開眼,咱們的仇就都能報了!」
說是這麼說,可是他們心裡都清楚,這也就是在心裡想想罷了。
前幾日不是還有傳說中的郡守大人的手下來調查過單謀,這幾天不還是一點兒動靜兒都沒有,想來也是不了了之了。
他們對單謀父子能得到應得的懲罰這件事情,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
和這些普通老百姓的愁苦相比,單謀的那些狗腿子們則高興多了。
一個個咧著大嘴,喜滋滋地看到衙門口,就等著單謀一出來,自己就拍手叫好,討個好彩頭。
只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單謀是出來了,只不過不是自己走出來的,而是被關在囚車當中,拉出來的。
不僅是單謀,還有單舒陽,也是被囚車拉出來的。
看見眼前這一幕,不管是那些普通的老百姓還是單謀的狗腿子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事實就擺在面前,單謀父子確實被押上了囚車。
等單舒陽的囚車出來,身穿鎧甲,腰佩長劍的竹七從衙門內走了出來。朝著眾人朗聲喊道:「單謀父子,行刺郡主,意圖謀反,按律誅三族,首惡處以極刑!立即執行!」
隨著竹七聲音傳出,一聲鑼響,馬兒拉動單謀和單舒陽的囚車,朝著雙台縣的菜市口走了過去。
而這一聲鑼響,也將呆愣的眾人都喚醒了。
那些單謀的狗腿子們臉色一邊,當即便低著頭沒在人群之中,悄悄退了出去。
他們以為自己的動作很隱蔽,其實早就被竹七看在了眼裡。
只一個眼神,便有人跟了上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一臉血的大娘「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高舉雙手,臉上已經布滿了眼淚,帶著異常激烈的情緒的哭嚎喊進了每一個人的心裡。
「老天爺啊!你終於開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