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柳太傅的疑問,其他的大臣們也都豎起了耳朵。
最近因為坊間的流言和北境的雪災,他們的皇帝陛下整天都是愁眉苦臉的模樣。
像是這樣的高興的樣子,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看見了。
看慕謹臉上的笑容,眾人不免猜測,莫不是哪一位皇子或者皇女真的找到「祥瑞」了吧!
坐在龍椅上,慕謹自然能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
當然也能看出來他們心中的想法。
微微點了點頭,慕謹語氣當中還帶著笑意。
「哈哈哈,『祥瑞』降世,坊間流傳的無稽之談不日便可破解。」
簡單的說了一句,並沒有說的太過詳細。
畢竟這樣的消息,最好還是由坊間流傳開來,由下而上的呈報上來,才更有說服力。
將手中那封小天寶寫的關於「祥瑞」的詳細情況的信好好折起來,慕謹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和眾位大臣接著商量北境的災情。
重新說起北境的災情,眾人也顧不上好奇那信中的內容了,一個個又重新皺起了眉頭。
「我們近些年和北羌多有摩擦,北境百姓在戰火之中,日子本就水深火熱,現在又遭受了雪災,日子便難捱了。臣覺得還是要派欽差去往北境賑災才是。」
聽著柳太傅的提議,大部分朝臣都表達了贊同的想法。
只有戶部尚書沈溪林站出來表達了不同的看法。
「陛下,臣也贊同派遣欽差去往北境賑災,但是如今國庫空虛,實在沒有多餘的銀子,填北境那個窟窿了啊!」
沈溪林一句話,成功讓袁康等人變了臉色。
武官大多脾氣直率,心中有不滿也不憋著。
只見袁康上前一步,瞪著沈溪林。
「沈尚書這是什麼話?什麼叫填窟窿?枉你還是一部尚書,竟不知道愛民如子的道理?錢花在北境又不是打了水漂,是救北境百姓的性命!怎麼京都百姓的命是命,北境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原本袁康是不滿沈溪林對北境的態度,諷刺他眼裡只有錢,沒有老百姓。
哪知道沈溪林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諷刺,而是臉色平靜的回了一句差點兒將袁康肺管子氣炸的話來。
只見沈溪林緩緩直起身,朝著袁康的方向瞥了一眼,淡淡說道。
「呵,如果袁康將軍能將對沈謀的脾氣用在北羌雜碎身上,當年在北境多殺幾個北羌雜碎,多搶幾座城回來,咱們也不用為了這麼點兒銀子煩惱了不是。」
一句話,直接將幾位將軍全都說啞火了。
身為武將,打不了勝仗,說什麼都是白搭。
但是袁康他們心裡也憋屈啊!
畢竟決定戰勝勝利的因素也不僅僅是領兵主將的能力。
所謂天時、地里、人和,那是缺一不可的。
這幾年他們蒼泰被那該死的丹陽帝禍禍的千瘡百孔,他們能守住四方邊境,沒讓蒼泰直接被人滅了國已經很不容易了呀!
其實袁康他們憋屈,沈溪林他們這些文臣也不快活。
丹陽帝原本就將國庫禍禍的差不多了,在加上新增加的賠付給北羌的賠款和歲貢,真的是讓本就不富裕的國庫更加的雪上加霜。
要不是之前陛下弄出來的那些土豆和地瓜,解了今年糧食短缺的燃眉之急,他這戶部尚書就要自掛東南枝來謝罪了!
眾人也知道沈溪林不是故意和其他人唱反調,國庫沒錢就是沒錢,他們想的賑災方式再好,沒有錢也是白搭。
悄悄嘆了一口氣,工部侍郎,也就是柳太傅的兒子,柳建安小聲嘀咕了一句。
「唉!要是不用賠給北羌那麼多東西就好了。」
站在他左右的幾個大臣聽見他的話,也輕輕嘆了一口氣。
可不是,要是那樣,北境百姓就有救了啊!
這邊慕謹還在和眾位大臣一起對北境賑災的銀錢從哪裡來發愁,那一邊,竹七看著眼前一閃而過的小金龍和小金鳳,瞪圓了眼睛。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竹七感覺自己不會看錯。他真的看見一隻小金鳳和一隻小金龍,分別鑽進了小天寶和他們六皇子的體內。
似乎因為竹七的目光太過熾烈,慕雲哲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之後,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深沉的目光讓竹七回過神來。
是了,他是竹十二君之一,他要做的只有忠君愛國這一件事。
至於以後誰能繼承大統,或者其他的什麼事情,都不是他該關心的。
看見了竹七臉上表情的變化,慕雲哲收回目光,重現看向天上的「永」字和他面前在雪地里歡快奔跑的小天寶,微微勾起了嘴角。
而剛剛帶著豐寧郡各縣縣令來到清平縣的時斌和竹十二也同慕雲哲一樣,面帶微笑的看著天空中的異象。
「哈哈哈,咱們跟隨大人請郡主殿下,剛到清平縣,便天將祥瑞,今天果然是個好日子啊!」
騎馬站在時斌的身後,申屠青雲如是說道。
其他人聽見他的話以後也都紛紛附和。
時斌和竹十二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喜悅。
叢方向上他們已經看出來了,那「永」字彩雲,應該正漂浮在瑞東鎮的上空。而他們那位郡主殿下,可不就在瑞東鎮嘛!
也不知這「祥瑞」會維持多長時間,他們最好是在這「祥瑞」消散之前,拜見郡主大人才好。
這麼想著,時斌開口。
「各位大人,我等應加快腳程,儘快將郡主殿下迎回郡主府。」
說著,時斌便策馬奔了出去。
他的身後,各個縣的縣令回應一聲,也追了上去。
只是一路上都在時斌身後跟著的申屠青雲這一次卻落在了最後邊。
等眾人離開,申屠青雲朝著自己身邊的一個護衛吩咐道:「傳訊給少爺,馬上動手!」
護衛領了命令,朝著一旁的山林之中的小道跑走了。
瑞東鎮偏遠,跑了小半天兒,時斌他們一行人才遙遙看見瑞東鎮的界牌。
今日學堂休沐,時斌知道小天寶此時不在鎮上,他正想繞開瑞東鎮,直奔福安村,就聽見身後傳來的驚呼聲。
「申屠縣令!申屠縣令你怎麼了?大人!申屠縣令墜馬了!」
「吁!」
「吁!」
聽見了身後的驚呼,時斌和竹十二趕緊勒緊了手中的韁繩,將胯下的馬兒停了下來。
皺著眉頭,時斌調轉馬頭朝著身後走去,便看見申屠青雲面色蒼白地倒在地上,被他的護衛半抱著,泉樹縣縣令正在拍打他的臉頰。
跳下馬背,時斌皺著眉頭走進了申屠青雲。
「怎麼回事兒?申屠縣令如何了?」
見時斌過來了,眾人趕緊讓開了地方,讓他走近。
看見他過來了,申屠青雲的護衛趕緊開口。
「郡守大人,我家縣令前段時間病了,還沒有好利索,這番連續趕路,實在受不住,這才從馬背上跌落下來呀!」
迎接郡主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對下屬的身體不管不顧。
這麼想著,時斌正想說讓他在瑞東鎮上修養,還沒有開口,一個人影便從一旁的山林之中沖了出來,飛身撲到了眾人的面前。
「大人!我冤啊!請大人為我做主啊!」
忽然出現的人影嚇了眾人一跳。
尤其是離林子最近的洪川縣縣令的護衛。
看見那人影衝出來,下意識就將手裡的大刀揮了過去。
要不是竹十二耳朵好使,聽見這人是過來喊冤的,用手中的暗器將那刀打掉,眼前的人恐怕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砍死了。
也是沒有想到還有這番變故,黑大個兒看著落在身邊鋥亮的大刀,腿都軟了,一個沒忍住,褲子就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