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可真是夠囂張的!

  當小天寶和徐虎出現在學堂里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主要的原因,除了小天寶是個女孩子,還是個長得像是天仙一樣的女孩子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小天寶和徐虎兩人身上的學生服。

  因為用了名貴的月皖紗,兩人走動之間,身上的學生服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了猶如瑩白月光一樣的柔潤的光澤。

  那光澤給兩人增添了一種朦朧的美感,尤其是小天寶,看著更像是從天邊踏雲而來的小仙女。

  然而這樣美輪美奐的畫面,卻讓坐在最前面,正對著夫子的桌子的三個人齊齊的變了臉色。

  往中間的位置上靠了靠,單舒陽用下巴指了指小天寶和徐虎的方向。

  「這誰啊?可真是夠囂張的!就連咱們申屠少爺都為了配合學堂,只穿用普通棉布做的學生服,這兩人竟然這麼張揚?這是剛來就想壓咱們少爺一頭啊!」

  原本同其他人一樣的,正定定的看著小天寶的申屠元聽見了單舒陽的話,瞟了他一眼。

  眼裡原本的驚嘆,也在單舒陽話音落下之後轉換成了不滿。

  單舒陽注意到了申屠元眼神中的變化,嘴角微微勾了勾,朝著坐在申屠元另一邊的戴光使了個眼色。

  意思就是讓戴光附和他幾句。

  畢竟,仗著申屠元雙台縣縣令公子的身份,他們三個在學堂可是說一不二的。

  而這兩個新來的,一看就不是善茬兒,很可能會蓋過他們的風頭。

  這是單舒陽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然而,以往都能很快理解他的意思,並且配合他的戴光,這一次卻沒有吭聲。

  不僅沒有吭聲,還像是沒有聽見他說話一樣,直愣愣地看著小天寶和徐虎身上的衣裳。

  和單舒陽父輩出身行伍不同,戴光的父親是個商人,經營的還是繡房的生意。

  所以,單舒陽只感覺小天寶和徐虎身上的衣服閃著光好看,卻不知道月皖紗的珍貴。

  像是月皖紗這樣的料子,他們家繡房,一年也就能買到一批。

  一般也不會這樣,整塊布料都用來做衣服,而是裁成小塊兒,在衣服上做裝飾。

  就是那樣,一套衣服也得二兩銀子。

  而二兩銀子,在他們雙台縣,也夠一戶普通人家過大半年了。

  雖然新來的這兩個小孩兒身量還小,身上的衣服用料也不如成年人多,但他們身上的那套學生服,可全都是用月皖紗做成的。

  這要是用銀子算下來,少說也得十兩銀子了。

  而據他所知,申屠元的父親,申屠縣令一個月的俸祿,也才十三兩銀子罷了。

  所以,這一次,戴光並沒有配合單舒陽。

  因為他覺著,能拿出五兩銀子給孩子做一套學生服的人家,並不是他們能隨隨便便招惹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戴光清晰的知道,與申屠元和單舒陽兩人相比,自己只是一個商賈的孩子,萬一要是真的得罪了招惹不起的人,他們二人不一定有事,但自己說不定就要給家裡招災了。

  「看那兩個孩子年歲不大,天真得很,可能就是家裡比較有錢罷了,並不是特意的想要出什麼風頭。」

  戴光這麼說的本意是想要勸說申屠元和單舒陽,不要招惹新來的這兩個同窗。

  哪知道,聽見了他的話,單舒陽卻直接瞪圓了眼睛。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們寒酸?哼!有錢怎麼了?不還是一介商賈罷了,能比得過我們雙台縣縣令的公子?」

  聽見單舒陽的話,戴光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雖然他和單舒陽在外面的人看來都是申屠元的附庸,但事實上,

  就因為他的父親麼有功名,只是個生意人,哪怕他們日常的吃穿用度,甚至就連他們讀書的束脩和筆墨紙硯都是他們家供應的,單舒陽一直都看不起他。

  平時對待他就是頤指氣使,比對待自家下人也好不了多少。

  現在更是滿嘴的貶低之語,提起商賈還滿嘴的不屑。

  要不是因為他爹一直告誡他,一定要讓他巴結好申屠元,他堂堂的雙胎縣首富的公子,何至於在單舒陽這個莽夫的手底下受這個氣啊!

  一想到這裡,戴光的眼中就閃過一抹冷意。

  可是當他轉頭看向申屠光的時候,竟然發現,他聽了單舒陽的話以後,竟然滿眼的都是贊同。

  這一刻,戴光便意識到,現在他說什麼,申屠元可能也不會聽了。

  果然,申屠元接下來的話證實了他的想法。

  只見申屠元朝著小天寶上下掃了兩眼,也是滿眼的不屑。

  「哼!區區商賈,也想搶本少爺的風頭,真是不自量力!等一會兒,本少爺非得讓他們看看本少爺的手段不可!」

  完全無視了戴光欲言又止的表情,單舒陽聽見了申屠元的話以後得意洋洋的勾起了嘴角,正當他要再對著申屠元說些什麼的時候,周夫子從門外走進來了。

  看見周夫子進門,申屠元、單舒陽和戴光馬上坐正了身體。

  其他一直在看小天寶和徐虎的學生們,也紛紛坐正身體,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看見學生們都正襟危坐的模樣,周夫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往前沒走幾步,就看見了坐在了窗邊座位上的小天寶和徐虎。

  陽光順著微微打開的窗戶照進來,灑在小天寶的身上,不僅照亮了小天寶漂亮的小臉兒,還將她身上的學士服反出了瑩瑩的光芒,直接就把周夫子的眼睛給閃了。

  被眼前的光閃了眼睛,周夫子的腳步便停了下來。

  感受到夫子的腳步停在了自己的身邊,小天寶周圍的同學都不自覺的將自己的脊背挺得更直了。

  隨著周夫子停留的時間越長,那些學生們的脊背挺得就越直到後來,不止是周圍的幾個學生,其他的學生們也不自覺地挺直了自己的脊背。

  全場,只有小天寶和徐虎最為淡定。

  一個定定的看著周夫子瞪著他們兩個,一腦袋地問號。

  一個完全無視了周夫子,心無旁騖地玩兒著自己的手指頭。

  眼珠子瞪了老半天,那個一直無視自己的小女娃就是不抬頭,周夫子鬍子抖了抖,想說什麼,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他原本想說說這兩個娃娃身上衣服的事情。

  可仔細想了想,好像學堂除了規定了學生服的款式以外,似乎並沒有規定學生服的料子。

  只是學生們都知道他這個夫子素來簡樸,為了討他的歡心,學生服便都做普通棉布的。

  時間久了,所有人便都習慣了罷了。

  想了半晌,沒有想到能說的話,周夫子輕輕哼了一聲,從小天寶和徐虎的身邊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