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按理說,就是平常的傷風感冒,想要徹底病癒也需要一段時間。
可是,就在那道紅色影子閃過之後,季大夫明顯就感覺到,自己身體在好轉。
流失的體力飛快地恢復著。
胸悶氣短的感覺消失,止不住的咳嗽也跟著一起消失了。
還有臉上身上的那些瘡口也不再擴大。
自己身上的病是真的好了。
有了這樣的認知,季大夫甚至一骨碌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將小天寶塞到自己口中的那根木棍從嘴裡拿了出來。
拿著那木棍,季大夫在手裡翻來覆去看了又看,也沒看出來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有這樣神奇的功效,瞬間就將這瘟疫給治好了。
還不知道自己得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瘟疫,而是蠱蟲的季大夫還以為這木棍是什麼神奇的藥材呢!
「唧唧唧!」
就在季大夫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木棍的時候,忽然從旁邊傳來一陣類似小雞仔的叫聲,卻又比小雞仔的叫聲清脆了一些的鳥鳴聲。
聲音悅耳,甚至還有點兒可愛,瞬間吸引了季大夫的注意力。
轉頭朝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季大夫就看見一隻火紅色,長得酷似麻雀,尾巴上卻拖著比它自己身體兩倍還長的尾羽的小肥啾,正伸著腦袋,蹭小天寶的手掌心呢。
看向小肥啾,季大夫伸出手,也想要碰一碰。
結果手剛剛伸到那小肥啾的背上,那小肥啾就炸毛了。
尾羽豎了起來,一下抽在了季大夫的手背上。
只一瞬間,季大夫就感覺自己的手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唰」一下將手收回來,季大夫朝著自己的手背看去,驚訝地發現,剛剛被小肥啾的尾羽碰過的地方,竟然起了一溜的水泡,和被炭火燙傷的時候起的水泡一模一樣。
「嚯!這小傢伙兒是什麼鳥兒?可真是不得了!」
從床上下來,季大夫到自己的藥箱裡翻出了燙傷藥,邊往自己的手背上塗,邊隨口問了一句。
小天寶依舊在手裡挼著小肥啾,聽見季大夫的問話,也同樣隨口回了一句。
「燚鳥呀!最喜歡吃蟲蟲了!」
剛剛還朝著季大夫炸手的小肥啾在小天寶的手裡卻老實極了。
仰著小腦袋,一副求表揚的小模樣。
「燚鳥?倒也貼切。」
給自己上好了燙傷藥,季大夫人拿起了之前的那根木棍,看向小天寶。
「這是什麼?竟然能這麼快就治好我?」
這個時候,燚鳥已經重新跳回了糊糊的頭上,小天寶將季大夫確實已經沒事了,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從他手裡將那根木棍抽回來,朝著門口走了。
「季大大,我先去給別人治病嘍,回來再和你說呀!」
一聽小天寶是要給別人治瘟疫,作為一名醫者,季大夫哪有不跟著的道理,於是也趕緊跟著上去。
從季大夫的院子出來,小天寶直奔著徐老蔫兒和徐老太的房間去了,然後如法炮製,將徐老蔫兒和徐老太體內的蠱蟲也給引出來,讓燚鳥吃掉了。
這一次親眼看見了蠱蟲被吃的過程,季大夫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得的根本就不是病,而是蠱。
怪不得他嘗試了各種各樣的辦法,還是沒能將這場疫病控制住。
不將這些子蠱除掉,就是用再多的藥,人也好不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季大夫才發現,治好了他們的也不是那根木棍,而是那隻燚鳥。
而那根木棒的主要作用,就是讓深藏在人體內的蠱蟲自己跑出來。
等將徐家人的蠱都解了,季大夫拿過木棍在手中查看。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能將那些蠱蟲都引出來?」
家人的蠱都解了,小天寶背著自己鼓溜溜的小包袱,準備去找時斌和竹十二。
「杭木呀!蟲蟲最喜歡的!聞到味道就會靠近。」
聽了小天寶的解釋,季大夫瞬間將手裡的杭木給扔在了桌上。
現在這城裡到處都是蠱蟲,他手裡拿著這玩意兒,到時候要是招來蠱蟲,烏央烏央的往他的身上撲。
那畫面,想想都覺得噁心了。
和徐家人和季大夫相比,時斌的蠱中得更深一些。
子蠱已經開始在他的體內繁殖,小天寶用棺木從他的體內引出了十七條蟲子以後,時斌才徹底的醒過來。
時斌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當時他還以為自己已經掛了,身在陰曹地府呢!
結果轉頭看見小天寶烏溜溜的大眼睛,當即就驚了。
「天寶!你也死了?!」
話音剛落,頭上就挨了一下,抬頭就看見季大夫憤怒地瞪大了眼睛。
「救你性命,還胡說八道!」
季大夫這一下的力道不小,時斌的只感覺只記得腦殼上傳來「咚」的一聲響,下一刻一陣輕微的疼痛就從頭上傳來。
「痛!?我還能感覺到痛?!我沒死!」
疼痛讓時斌認識到了自己的情況,他還沒有死!
時斌是不知道蠱蟲這一回事兒的,還以為是季大夫將他的病治好了,轉頭看向季大夫的眼神便亮晶晶的。
「季大夫,您可真是聖手啊!這麼嚴重的瘟疫,您都能治好!您老真是絕了!」
一邊說著,時斌還給季大夫豎了一個大拇哥。
只是季大夫可沒有那個臉敢攬這個功勞,趕緊擺擺手。
「可不是我給你治好的,這都是小天寶的功勞。」
一聽季大夫這麼說,時斌詫異地看向小天寶。
「天寶?你也會治病?」
小天寶搖了搖頭,就在她要回答的時候,竹十二的聲音先傳進來了。
「時大人身上的蠱都解了?」
眾人轉頭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正看見從門口跨進門來的竹十二。
想來是時斌醒過來,有下人將這個消息匯報給他了。
竹十二來了,季大夫就這般如此,如此這般地將事情的經過都講了一遍。
聽著季大夫的匯報,竹十二的眼睛越發的亮了,尤其是看向蹲坐在糊糊的頭上,給自己梳毛毛的燚鳥身上的時候,眼睛裡的光都快要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