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繼續聽劉金梅的愚蠢發言把自己給氣死,徐老太根本就沒有讓她說完,便厲聲喝止。
「看來你確實是不會教孩子,從明天開始,徐虎到我屋裡來,以後怎麼教,也不用你管了。」
還完全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稀里糊塗地丟了兒子的教養權,劉金梅還要反駁。就聽見徐老太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閉嘴!你再敢多說一句話,我立刻讓大柱休了你!」
一句話,讓劉金梅立刻把嘴閉上了,再不敢發出一個聲響。
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徐老蔫兒終於開口了。
先是瞟了一眼徐大柱和劉金梅兩口子,徐老蔫兒又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趙氏三兄弟。
「老大家的,我和你娘雖然老了,但還沒死呢!老徐家,還輪不到你當家!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裡,大狗他們三兄弟,我和你娘還就是收了,以後,他們就跟你們一樣,都是我和你娘的兒子!」
徐家表面上的當家人是徐老太,在大家的印象當中,似乎大事小情都是徐老太拿主意。
但是他們如果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
這麼多年,徐老蔫兒雖然很少說話,但每一次,只要是他下的決定,徐老太從來都沒有反對過。
這是他們生活了一輩子養成的默契。
聽見了公爹的話,劉金梅還想再說些什麼,被徐大柱一把按了下來。
兩人的動作不小,沒有逃過徐老蔫兒和徐老太的眼睛。
冷哼了一聲,徐老太沒有在搭理劉金梅,轉而看向趙氏三兄弟。
「大狗,二狗,三狗,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兒子,趁著這位······」
見徐老太看向自己,苗玉蓮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和徐家的眾人介紹過自己呢。
上前一步,苗玉蓮朝著徐老太福了一禮。
「嬸子,您叫我玉蓮便好。」
頭一次被城裡的夫人如此禮遇,徐老太心裡高興,面上也表現出來幾分。
「玉、玉蓮!趁著玉蓮在這裡,就讓她做個見證,我們正式認下趙大狗、趙二狗和趙三狗為義子,以後,你們三個,就和我們的親生兒子一樣!」
聽見自己哥兒三個從今以後就有爹娘了,趙氏三兄弟都非常的激動。
年齡最小的趙三狗甚至直接哭了。
見三人只在那激動也不喚人,苗玉蓮輕聲提醒道:「還不叫爹娘啊!」
經苗玉蓮提醒,三人終於反應過來,朝著徐老蔫兒和徐老太深深叩了一個頭,大喊了一聲,「爹!娘!」
平白的生了三個大兒子,徐老蔫兒和徐老太高興地應了一聲「唉!」。
然後便上前扶起了兄弟三個。
趙家三兄弟就這麼認在了徐老蔫兒和徐老太的名下。
按照年齡,趙大狗比徐大柱還大一歲,所以繼續擔任大哥。
而趙二狗的歲數比徐二柱小一歲,變成了老四。
就這樣,原本的趙三狗就成了最小的小弟。
有了爹娘,三兄弟感覺自己就像是原本漂泊無依的浮萍忽然長出了根,終於感覺自己有家了。
一高興,好像就感覺之前消耗的力氣又漲回來了,渾身都充滿了幹勁兒。
於是三兄弟托著徐大柱和徐二柱一起,又往地里去了。
徐老蔫兒看著略微遲疑了一會兒才跟上人群的大柱,嘆了一口氣。
剛剛他還認為直接將徐虎接到自己屋裡教養的自家老婆子有點兒過分了。
可是現在看來,老婆子是明智的。
就連大柱都已經受到了劉金梅的影響,徐虎年齡還小,如果還繼續放在劉金梅的身邊,不一定會學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趙家三兄弟的認乾親儀式就這麼稀里糊塗地過去了。
大妞和二妞的認乾親的儀式可不能就這麼稀里糊塗的過去。
苗玉蓮在瑞東鎮大小算是個人物,她的認乾親的儀式決不能這麼馬馬虎虎。
被徐老太拉著往主屋走,苗玉蓮笑眯眯地和徐老太說這話。
兩人的旁邊是趙桂枝和大妞,二妞。
再旁邊是同樣笑眯眯的小天寶。
左看看右看看,所有人都高高興興的,好像就自己一個討人嫌的存在。
劉金梅的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兒。
她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地方做錯了。
徐家將來本來就是她兒子徐虎的,她是徐虎的娘,替兒子保管自己的東西,本來就是她這個娘該做的,她到底哪裡做錯了?
想不出結果,只能越想越生氣,劉金梅冷哼一聲,一扭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專心和苗玉蓮商量認親禮的徐老太和趙桂枝也沒有注意到劉金梅的動靜兒,只有小天寶朝著大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既如此,那我們就這麼定了,兩天以後辦認親禮,從此以後我們大妞和二妞就是你閨女。玉蓮,不管將來兩個孩子學得如何,只一點,千萬不要打她們。」
和苗玉蓮商量好了認親禮的具體事宜,徐老太和趙桂枝一起送苗玉蓮離開。
臨走之前,趙桂枝拉著苗玉蓮如此說道。
雖然都說是吃了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可是她終究還是捨不得。
早就已經從小天寶那裡知道了大妞和二妞的遭遇,苗玉蓮握著趙桂枝的手拍了兩下。
「放心吧!我也是孩子的乾娘呢!哪捨得打她們呢!」
有了苗玉蓮的保證,趙桂枝心裡就安心多了,笑呵呵和苗玉蓮揮了揮手。
第二天,瑞東鎮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接到了苗家的帖子,邀請他們去參加苗玉蓮的認親禮。
拿到苗玉蓮的小丫鬟送來的請帖的時候,時斌剛剛從鎮衙門的監牢里出來。
打開請柬看了才知道苗玉蓮竟然要收下大妞和二妞為義女。
放下請帖,時斌咽了一口氣。
興寧給時斌遞過來一條濕毛巾,好奇地問:「這是好事兒啊,大人為何嘆氣?」
手指頭在請柬上點了兩下,時斌又嘆了一口氣。
「還不是那個錢李氏和錢浩。本來還想著這兩天就把他們二人給辦了。只是那個錢李氏實在太過謹慎。苗大爺指控的那些罪行因為當事人幾乎都死了,已經死無對證。唯一可能有憑證的偽造公文的罪名又沒有找到關鍵性證據。根本就不能定他們的罪啊!」
聽說竟然無法給錢浩母子定罪,興寧也不高興了。
「大人,如果不能定罪,那豈不是還要把他們二人給放了?」
摸著下巴,時斌冥思苦想。
「你說,她能把那些假的地契和房契放哪兒呢?」
認真思考的時斌沒有注意到,就在剛剛,一隻肥肥胖胖的小雀兒從他的窗台上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