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進入鎮衙門就嚇得直哆嗦的趙老太和趙貴江不同,徐家人倒是沒有那麼緊張,畢竟是有過一回經驗的人了嘛!
剛被帶到了堂上,時斌時大人就出來了。
一看堂下跪著的徐家人,心裡也忍不住感慨。
自己自上任了瑞東鎮的鎮長職位以來,唯二斷過的兩個案子,都和這個徐家有關。
看著堂下那個笑眯眯的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時斌眼前一亮。
仔細看了好幾眼,時斌才確信,這就是之前的那個徐家小丫頭。
未曾娶妻也沒有子嗣,時斌還真是不知道,原來小孩兒這麼大的時候,竟然長得這麼快的。
一邊觀察小天寶,時斌也沒有忘了正事。
手摸上驚堂木,剛想詢問「堂下何人」,上一次升堂時發生的事情就又一次上演了。
只見趙老太往堂前一撲,直接來了一個五體投地,又是一番哭嚎。
「大人!冤枉啊!我家貴江和貴河都是孝順孩子,沒有不給我們看病,我也沒有病,大人,你可不能信了幾句謠言就治我兒的罪呀!」
這時候趙貴江早就忘了之前和母親商量著坑小妹的事兒了,只想趕緊把自己給釋出去。
聽見母親的話,和跟著跪在地上,連連點頭。
「對對對,大人明鑑,我們兄弟二人真的很孝順的,而且我老娘也沒有生病!」
可惜,他想得挺好,趙桂枝卻不想如他的願。
雖然也同樣跪在地上,但是趙桂枝就不像趙老太二人那般,說話都帶著顫音。
「娘,大哥,你們剛剛可不是如此說的!剛剛在二哥門前,娘你不是說自己病重,再不治病就要去了,非逼著我一個外嫁的女兒給您治病嗎?二哥的鄰居可都聽見了。我想著若非大哥和二哥對您不孝,不給您治病,您絕不至於非逼我這外嫁女拿錢的。」
說著,趙桂枝轉身指了指身後看熱鬧的趙貴河的鄰居們,說到後來竟然也哽咽起來,好像十分心疼趙老太的模樣。
「對,我聽見了!」
「我也聽見了!」
······
徐老蔫兒和徐老太還有徐二柱跪在趙桂枝的身後,相互看了看,不知道這些鄰居們為什麼好像都在幫著他們這邊說話,但總歸對他們有益。
徐家人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趙老太心裡可是一清二楚。
知道一定是因為二兒子之前做的事情,心裏面對這些鄰居更加的不滿。
「那是你們聽錯了,我沒病!我、我問桂枝要錢,就是想給她二哥治病,那是她親二哥,我是她親娘,要點兒錢怎麼了?」
本來想要罵他們多管閒事,但想著不要給兩個兒子惹麻煩,便當做沒有聽見一直忍著,只說自己沒有病。
哪知道她這麼一說,那些鄰居們不樂意了。
「聽錯了?要是聽錯了,還能我們這麼多人都聽錯了?我們可都聽得真真兒的,你躺在地上不起來,非說自己有病要死了,逼著你女兒給你錢看病。不給你就說她不孝。這現在輪到你兩個兒子,你倒是說你沒病,那你不就是騙人嘛!」
一個看上去和趙桂枝大不多大的大嫂對著趙老太翻了一個白眼兒,語氣里都是鄙夷。
她剛說完,有一個年老一些的婦人也開口了。
「呵,騙人這方面人家可是有家傳的,那王川對趙貴河像對自己的親兄弟一樣好,那趙貴河卻背地裡勾搭人家的媳婦!就連王家那一雙兒女,都不是老王家的種,騙得那老王家給他趙貴河養了好幾年的孩子!嘖嘖嘖,只是沒有想到,你們騙騙外人就算了,連自己的親閨女都騙吶!」
聽到這兒,趙老太心裡的那根忍耐的弦「啪」一下就斷了,憤怒擊垮了理智,竟然讓她完全忘記這還是在公堂之上,站起身就要去抓那婦人。
「你個滿嘴噴糞的爛貨!你······唔唔唔······」
一聽開頭就知道趙老太即將說出口的不是什麼乾淨話,時斌給了堂下的衙役一個眼神,順手抄起驚堂木,拍了下去。
之前帶趙貴河過來的那個衙役看見了時斌的眼神,兩步跨到趙老太的身邊,一把將人鉗住,捂上了嘴巴,沒讓她把那些腌臢話講出來。
隨後,「啪」的一聲驚堂木響,堂上頓時鴉雀無聲。
「大堂之上,豈容爾等放肆!」
也是麼沒有想到趙老太會有如此作為,時斌臉色鐵青。
但他是不是個聽了隻言片語便亂下決斷的昏官,當家找了手下的衙役來,派人根據目前眾人的說法去收集證據。
不多久,派出去的幾個衙役都回來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變也都清楚了。
聽了屬下反饋回來的信息,時斌看了堂下的趙老太和趙桂枝一眼,又看了最先找到衙門,現在卻看上去沒她什麼事兒的小天寶,最後還是將視線放回到了趙老太的身上。
「趙楊氏,本官最後一次問你,你要想好了再回答本官,你究竟是否染了惡疾?」
知道如果再讓那些那熱鬧的人說下去,他們家趙貴河只會越來越難堪,而且她也不能為了找趙桂枝要錢,就把自己的兩個兒子也搭進去。
所以趙老太只想趕緊將這件事情完結。
至於找趙桂枝要錢這個事兒,出了衙門,換個日子她還可以再去要。
總歸趙桂枝是她的女兒,有的是方法拿捏她。
這麼想著,聽見鎮長老爺的問話,趙老太想都沒想,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沒沒沒!我沒有病!我好著呢!」
見趙老太這般反應,時斌又問了一遍。
「當真?」
這一回趙老太則是瘋狂地點頭。
「真真真,沒有比這更真的了!」
「那既然你已經親口承認自己沒有病,那你這兒女便不存在不孝老母的情況了。」
聽時斌將趙桂枝也包了進去,趙老太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可是她要是反駁,就得連帶著兩個兒子一起。
畢竟,不管咋說,孝順老母這事兒,外嫁女都得排在兩個兒子的後面。
「趙桂枝狀告兩個哥哥雖然不屬實,但念其也是關心老母心切,本官也就不追究了,此案到此便算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