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只有一面之緣，但他對這孩子的印象極為深刻，現在看他躺在人販子的背包里，心裡感覺被什麼東西刺痛了一樣。
兩名警察根本不敢耽誤，火速安排好了救護車。
海城市第一人民警局。
「你怎麼知道女廁所裡面有人販子？」
「……」
林之春還是第一次坐在審訊室里，都是托這小毛毛的福啊。所有的問題都能對答如流，偏偏這一個難到他了。
蘇擇均見林之春遲疑半響，疑惑的抬眼，剛準備再次發問，就聽見對面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
「我告訴他的呀。」
蘇擇均擰了擰眉，一個小奶娃子知道個屁，肯定是家裡的大人提前教好的，思及此，他看著林之春的目光變得審視起來。
「都給我認真點，我問你最後一遍，你是怎麼知道女廁所里有人販子？」
林鬼鬼鼓著腮幫子，這帽子叔叔不相信她說的話就算了，竟然還敢無視她，真想用拳頭問候下他，但她忍住了。
「我說的呀。」
蘇擇均這才正眼看了下林鬼鬼，頭頂一根毛都沒有，渾身肉嘟嘟並且白的發光，兩隻眼睛像葡萄一般，大概是她眼底太過於清澈，蘇擇均忍不住問道。
「哦？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林鬼鬼滿臉驕傲，「算出來的啊。」
又是算命，蘇擇均嘴角抽了抽，剛來的那一點興致瞬間蕩然無存，家裡剛認回來的親妹妹天天待在房間裡直播算命，現在又來一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奶娃子也說會算命，合著就算命沒有門檻是嗎。
見蘇擇均收起桌案上的文件夾往外走的樣子，林鬼鬼立刻補充了幾句。
「帽子叔叔，小心你家裡的長髮姐姐噢，她會偷光你家裡所有人的氣運。」
蘇擇均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好聽到這一句，長發姐姐，默默的頭髮倒是挺長的，不過默默從小跟他一起長大，怎麼可能偷光家裡的氣運。
當他反應過來自己正在代入林鬼鬼的話時，不禁被氣笑了，他平時不這樣，肯定是受家裡那位喜歡裝神弄鬼的人影響的。
這世上哪來的神算子，全他媽的扯蛋！
不信她的言，吃虧在眼前。林鬼鬼搖了搖頭，轉眼就對上了林之春那略帶探究的眼神，今天的事情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也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鬼鬼，你跟大哥說實話，你怎麼知道人販子在女廁所的？」
林鬼鬼無奈，「剛說了啊，我算的。」
林之春一副你還是不說實話的表情，林鬼鬼咧著嘴，說話的時候一大坨口水順著嘴角流了出來，「大哥，你猜我們今天能出去嗎？」
林之春黑著臉幫她擦拭一下口水，「鬼鬼不是會算命嗎？要不你算算？」
隔壁審訊室已經出結果了，王春花一口咬定自己跟他們都是一夥的，因為價錢沒談攏，所以林之春才反咬一口舉報了她。
蘇擇均看了一下監控資料，甚至是林之春的行車記錄都翻了一遍，他確實也在無指證的情況下來的中天大廈，要不是事先知道，沒人可以這麼精準的判斷王春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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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林家從前也是海城豪門裡的一員，但畢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況且近些年來的心理變態、猥瑣作案人一大部分都是林之春這種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人。
蘇擇均再次進來審訊室之前，林之春本來以為頂多在這裡待上一天，所以在蘇擇均說隔壁不僅招了，還供出了他時，才反應過來事情沒那麼簡單，畢竟他要是警察，也會懷疑。
林鬼鬼一點也沒有害怕，反而十分來勁兒，「帽子叔叔，我大哥哥是良民，隔壁的人在說謊，我有辦法讓她說實話。」
蘇擇均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你有什麼辦法？」
下一秒，只見林鬼鬼拿起桌案上的記號筆，行雲流水般的在隨手撕來的紙上畫著圖騰，「我就是有辦法呀，我有真言符。」
提筆落筆不到十秒鐘，林之春看了一眼像雞爪子彈了的的紙，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林鬼鬼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
蘇擇均一臉冷漠，他剛就不該多嘴，這鬼畫符的玩意兒他最近見太多了，一點屁用沒有。
「少給我裝神弄鬼，不坦白就繼續在這……」
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一道白花花的紙瞬間穿牆而過，正正好的貼在了王春花的後背上。
隔壁審訊室的審訊員低著頭看著資料，思索著要有什麼要補充的，剛抬起頭就看見王春花身體忽然一僵，面色還有些不正常。
「你說他是你同夥，那你們同夥一共多少人？現在都在什麼地方？」
王春花絲毫沒有一點緊張恐懼，滿臉堆著笑，心裡不禁冷哼了句傻子才會告訴你們這些，反正坐不坐牢她都會死，與其每天在外頭擔驚受怕的還不如早點進來。
不過下一秒，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會對答如流，全然不受控制。
「他不是我同夥，我只是覺得他太煩了礙著我辦事了，如果沒有他的話，我這一單早就完成了。我們同夥一共多少人我不知道，都用的代號，都是四處漂泊沒有定所的人……」
王春花的誠實也確實讓審訊員大吃一驚，畢竟剛才問啥她都吊兒郎當的，一口咬定林之春是共犯，其他一概敷衍了事。
嘀嘀嘀~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蘇擇均這才收回呆愣的目光，在聽到電話里同事說的話後，他看林鬼鬼的眼神都變了，倒不是覺得有多高深莫測，就單純的覺得邪門。
「你們等下。」
蘇擇均幾乎是想也沒想的立馬跑到隔壁審訊室里陪審，倒是怪異，這一次你無論問她什麼她都不偏不倚的回答，只是神情看起來有些猙獰。
想起那張不翼而飛過來的紙，蘇擇均繞著王春花轉了轉，在看到那張鬼畫符似的紙正貼在她後背上時，他有些不淡定了，為了驗證一下心裡的想法，他把紙從她背上扯了下來。
王春花激動的站了起來，滿臉憤恨，「你們對我做了什麼？剛才說的話都算不得數的，都是你們逼我說的，卑鄙無恥，人民警察簡直垃圾，你們都該死，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