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只見余夙仙正和一位光頭醫生爭論。
「林先生，他不讓媽媽出院！」余夙仙簡明扼要地說，臉上滿是不悅。
「我不是不允許，」光頭醫生解釋道，「而是她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出院，萬一出了事，你們又要找醫院麻煩怎麼辦？」他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的口氣強硬得沒有半點迴旋餘地。
這種態度讓人恨不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但為了不讓病人感到不安，家屬通常會選擇忍耐。
然而在林毅這裡，事情就變得不同了。
「發生了什麼？」
「我們能自己承擔後果，與醫院無關。」
「我們願意簽署自動出院的責任聲明，你無權阻攔！」
林毅冷靜地說。
作為一名醫生，他當然明白這些規章制度。
他認得這位謝頂的醫生，並且聽說過一些關於他的事情。
他反對出院，並非真正關心病人的健康。
以劉菊珍的現狀，即使繼續化療，效果也不大。
通常情況下，醫生會建議家屬考慮放棄治療，
除非病人或家屬堅持，才會繼續治療。
但在這裡情況特殊。
病人的所有費用，醫生都能從中獲得提成。
像劉菊珍這樣的病人，
每天的花費都很可觀。
余夙仙盡力選擇了最好的治療方案，無論是藥品還是檢查，
使得每天的醫療費用相當高，
成了醫院的重要客戶。
因為她是一名成功的律師，才能負擔得起這些費用。
如果失去了這樣一個病人，對謝頂醫生來說，損失不小。
在公立醫院，這種情況是不會發生的。
但在像華明這樣的私立醫院，一切以盈利為目標，
就有可能發生各種事情。
醫生的行為，完全取決於他們的職業道德。
「你們這些家屬怎麼這麼不講理？」
「這個人一出院，可能就撐不住了。」
「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能負責嗎？我好心當作驢肝肺，如果不是我是她的主治醫生，我才懶得管她的死活！」
謝頂醫生毫不客氣地吼道。
他以前多次使用這種方法，每次都成功嚇退了病人。
在他看來，這樣做還能讓自己在其他家屬面前顯得很負責任。
這一招，他已經駕輕就熟。
但這番話，卻讓余夙仙的臉色鐵青。
這哪裡是在擔心他母親的病情，分明是在詛咒她。
劉菊珍的病情已經夠嚴重了，再聽到這樣的話，作為女兒的她怎能不痛心？
余夙仙從未見過如此冷漠的醫生。
這樣的人，又怎配稱為醫生呢。
「醫者應當有仁心。」
「你不僅醫術平庸，更無半點良知。」
她在這家醫院已經待了三年，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
林毅直截了當地表達了不滿。
既然對方不講情面，他也就不必客氣了。
他們的爭執很快吸引了周圍許多家屬的關注，大家紛紛圍過來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不少人掏出手機開始錄像。
在這個網際網路普及的時代，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成為網絡上的談資。
「你這是在瞎說些什麼？」
「她的病已經是晚期肝癌，能夠撐到現在，全靠我們的努力。」
「如果不是我們盡力救治，她怎麼可能還活著？你到底懂不懂醫學常識？」
那位頭髮稀疏的醫生顯然被激怒了，面對「庸醫」這樣的指責，他感到十分委屈。
「如果不是庸醫，那就是失去了作為醫者的良心。」
「這三年來，別說做了多少次手術，進了多少次重症監護室，單說你們給她開的那些不必要的藥物，就是因為這些藥價格高，檢查項目利潤豐厚，你們才反覆這樣做！」
林毅毫不留情地說道。
這句話立刻引發了眾人的議論。
「醫生亂開藥嗎？」
「我也覺得奇怪，每天要吃那麼多藥！」
「是啊，很多藥似乎和我爸的病情無關，但醫生每天都給開。」
「我們也是，每次開藥總有許多不同的品種，就像是要把積壓的藥賣出去一樣。」
「這個醫生難道真的為了利益不顧職業道德？他是我的主治醫生，不會真的這樣吧！」
患者和家屬最擔心的就是這種情況——醫院為了利益而進行不必要的治療。
林毅的話一經說出，立刻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其他人是否也面臨著同樣的問題？
「你這是在造謠。」
「我要起訴你誹謗，你這是在污衊我。」
「你這是無稽之談，我會找律師對付你的！」
光頭的醫生急了。
一旦這種指控被病人家屬信以為真，
他今後開藥恐怕沒人會再信任。
更糟糕的是，
如果指控屬實，
他將無法繼續行醫，也無法再賺取錢財。
這讓他的情緒激動到了極點，甚至想要和林毅面對面理論一番。
「你是不是做了虧心事，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不過沒關係，劉菊珍三年來的所有病歷記錄和處方單我們都保留著。」
「我們會把這些資料提交給衛生監督部門，讓他們來判斷是否存在不當醫療行為。」
林毅補充道：「如果真是冤枉了你，我願意承擔一切法律後果，但我希望你也不要真的做虧心事！」
光頭醫生氣急敗壞。
準確地說，他是嚇壞了。
這些處方單，外行人看了可能覺得沒問題，
但內行一看，就知道裡面全是貓膩。
他之所以開出這些藥，是因為看中了病人家屬有錢，願意砸錢治病。
但他沒料到會碰上林毅。
眼見周圍的人都注意到了，光頭醫生完全失去了冷靜。
他像瘋了一樣撲過來，仿佛只要奪走病曆本就能掩蓋一切。
面對這樣瘋狂的行為，林毅果斷地抬腿一擋。
儘管他平時一心向學，最愛講道理，
但要是對方不講理，他也懂得如何自衛。
畢竟，在如今緊張的醫患關係下，醫生懂點防身術，有助於保護自己。
砰！
一聲悶響。
場面立刻安靜下來。
幾秒鐘後，光頭醫生才發出痛苦的呻吟。
這一腳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誰也沒想到，文質彬彬的林毅，竟然身手如此敏捷。
「大家都看見了吧。」
「是他先動手的。」
「我只是出於自衛，合理地保護自己罷了！」
林毅一邊說，一邊顯得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