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勾起風中蘆葦一般細的怕迎風就能骨折的脖子直往餛飩攤瞧,只瞧見多了個又胖又壯的婦人打下手,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記住本站域名
正要吩咐店裡新招的夥計去對面打探打探情況,有兩個客人朝著她這邊走了過來。
她連忙換作一副笑臉,迎接上去:「兩位客官快進來坐,今兒的牛肉麵……」
還沒等她大肆將牛肉麵好好夸一番,從餛飩攤那邊走過來兩個吃的饜足的食客。
其中一個衝著這邊一個客人意尤未盡道:「劉二,還不趕緊嘗嘗王大壯家的鴨血粉絲去,那叫一個鮮香,爽滑,再配上他家的辣油,我天,那滋味真是……一個字,絕!」
張婆子眼見到手的客人要被截胡,氣的要死,她兩手一叉,立起兩隻三角眼正要罵人,卻聽劉二道:「再好吃,能有牛肉麵好吃?」
張婆子立馬接口道:「不就是鴨血嗎,又賤又腥,能有多好吃。」
那人笑道:「好不好吃的,親自去嘗嘗不就知道了。」
劉二被說動了,對著旁邊一起來的客人道:「走,我們也嘗嘗去。」
「好。」
張婆子眼見客人跑了,只能氣得乾瞪眼,因為滿腔憤怒無處發泄,將新招的夥計和張春魁一起叫過來臭罵。
張春魁早習慣了他娘的脾氣,好時我兒我兒,心肝兒肉的亂叫,不好時就是王八畜牲,他翻翻眼,跑到後院躲清靜去了。
張婆子更加氣憤,逮著夥計一個人罵。
那夥計原是她娘家弟媳的侄兒,過來就是想學個徒,回去也好開個小麵館維持生計,不想張春魁處處防他,張婆子天天罵他,徒沒學到,倒受了兩日腌臢惡氣。
他早就不想幹了,見張婆子罵的兩片厚的炒炒能有一碟子的嘴唇子不停的上下翻飛,他一時怒火中燒,順手抄起腿邊的長凳,倒把張婆子唬了一跳。
張婆子見他氣的青筋暴疊,粗氣直喘,頓時氣軟了:「好好的,廣船,你這是怎麼了?」
夥計冷哼一聲:「老子不幹了!」
說完,將手裡的長凳子狠狠往地上砸成幾截便揚長而去。
待他走了,張婆子才開始站在門口叫罵:「我呸!老娘好心好意收留這王八羔子,不想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
還沒罵完,忽一眼瞧見一個生得油頭粉面,鬢角簪花,打扮的十分鮮亮,年約三十有餘的男子走了過來。
走到間壁麻油店門口不遠處便停住不走了,只站在那裡,兩眼直勾勾的朝著麻油店裡張望,手摸著下巴發呆。
張婆子眼睛多尖,一眼就認出他是劉員外第十八小妾賈氏的哥哥賈仁。
賈氏不久前生了兒子,在府里極為受寵,連帶著她這個潑皮哥哥賈仁也跟著雞犬升天,如今靠著劉員外的關係,在縣裡管上了公事。
就憑他這樣的人,能管什麼公事,不過是胡弄人眼睛的,他暗裡地做的勾當都上不得台面。
就憑她的眼力見,哪能看不出他打得何等主意,忙收拾出一副諂媚的笑來:「喲,這不是賈爺嗎?」
賈仁微微一愣,轉臉笑道:「恕我眼拙,剛剛沒能瞧出,竟是嬸子。」
張婆子連忙招呼道:「若賈爺不嫌棄,還請來小店坐坐。」
「嬸子怎這般客氣。」
賈仁轉身走了過來,二人一起進了店,張婆子又衝著後院吆喝一聲,「春哥兒,有貴客到,還不趕緊過來招呼著。」
「誒,來了。」
張婆子請賈仁坐下,笑眯眯的衝著他挑了挑眉毛:「怎麼樣,這麻油西施的名號可不是白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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