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當年發生了什麼

  紅袖萬料不到,新來的林月娘竟然是賀蘭館長的妹子,這認親場面就發生在她眼前。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雖然她只是一介外人,也深受震動,見老爺子似乎承受不住,她連忙請賀蘭泓暫且將人扶到了內院歇息,又吩咐人過來端茶倒水。

  賀蘭泓感激不盡,端了一杯遞到賀蘭謙面前,抹著眼淚勸他。

  「找到月兒妹妹是件大喜事,二叔你該高興才是,這些年,月兒妹妹一定吃了不少苦,二叔當好好保重身體,彌補對月兒妹妹的虧欠。」

  月兒妹妹打小就是個溫順和軟的性子,能讓她和離,想必在夫家吃了不知多少苦。

  「你說的很是,我該高興。」賀蘭謙又哭又笑,「找了這麼多年,我終於找到我的月兒了,只是心蓮她……」

  想到妻子,壓抑不住的情緒湧上來,淚模糊了他的雙眼。

  那林妙姑應該就是心蓮,可是她的額心並沒有胭脂痣,看來這件事只有問月兒,只是月兒還不肯原諒他。

  他應該給月兒一些時間,畢竟當年是他太過懦弱無情,拋棄了他們母女。

  哪怕月兒真不肯原諒他,他也不應該有絲毫抱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彌補。

  對了!

  他還有兩個外孫女。

  大的那個性子像極了心蓮,而小的那個性子卻像月兒,或者說像他。

  他心裡又燃起莫大的希望和歡喜,人一高興,精神就好了許多,他接過茶喝了,還想再去找林月娘,立刻將她接回家,卻被賀蘭泓勸住了。

  賀蘭泓深知,當年賀蘭謙的拋棄給她們母女倆帶來很大傷害,想要修復斷了二十八年的父女感情,並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更何況,林妙姑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二嬸穆心蓮。

  她,已經不在了。

  想到這裡,他只覺得痛心難過。

  他記得清楚,那一年寒冬,他要拉著月兒妹妹去鑿冰釣魚,月兒妹妹膽子小不敢走到冰上,他還笑著揶揄了她:「你怎麼和二嬸一點也不像,樹上掉片葉子也怕砸了頭。」

  月兒妹妹巨有理的回他道:「那是因為我像爹爹啊!」

  的確,月兒妹妹像極了二叔,無論是性子還是長相。

  幸好,二嬸是個剛強之人,否則真不知道這些年她們是怎麼熬過來的。

  不過,如果二嬸不是那樣剛強的性子,怕也不能和二叔分離。

  那一次鑿冰釣魚,膽大的他掉進了冰窟窿里,月兒妹妹那樣膽小怕事的人,連命都顧不上了,哭著跑過來救她。

  後來,他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時才知道是二嬸救了他。

  其實,二嬸是個很好的女人,那時的他十分不理解為何女子不能行醫,不都是救人嗎,為何還要分男子和女子?

  在祖父逼著二叔將二嬸和月兒趕出家門之後,他跑到祖父跟前去質問祖父,結果被罰跪了三天三夜的祠堂。

  不僅那時的他不能理解,現在也一樣不能理解。

  世人總是對女子太過苛刻,這會子,他不想也不敢太過逼迫她,反正人已經尋著了,他們還有時間和機會去彌補。

  臨行前,他和賀蘭謙再三拜託紅袖多多照顧賀蘭月,紅袖本就是熱心之人,自然滿口答應下來。

  二人想著等第二天賀蘭月冷靜下來,再來找她,不想賀蘭月第二天根本沒來錦繡坊。

  她心中很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回到家,幾次三番開口想告訴一雙女兒,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王落花看出她神不守舍,淘洗好昨兒買的綠豆,又將綠豆泡進了洗淨的大缸里後,見王落葉正忙著照顧她的灰毛,便問道:「娘,你究竟怎麼了,莫不是頭一天去錦繡坊不適應?」

  「不……」賀蘭月心事重重的搖搖頭,垂眸想了想,忽然問道,「花兒,若你外公尋來,你可願認他?」

  「外公?」王落花蹙起了眉頭,「娘為何突然這樣問,莫非他來……尋你了?」

  儘管外婆和娘從未在她面前提起過外公,但她隱隱能感受到,外婆和娘對外公似有怨恨。

  賀蘭月剛要說話,眼淚不爭氣的盈眶而出,她點了點頭,泣不成聲。

  「他們來了,你外公和你舅舅來尋我了,只是我不知道……花兒,娘不知道該怎麼辦?」

  「外公和舅舅?」王落花拿帕子替賀蘭月拭了眼淚,心下有些激動的問道,「他們真的找來了嗎,娘能和外公舅舅團聚,該高興才是,為何要如此傷心?」

  「花兒,你不知道。」賀蘭月一把握住王落花的手,「你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當年究竟發生什麼了,為何娘和外婆從不提起外公,即使我問了,你們也不肯告訴我隻言片語。」

  「當年——」

  賀蘭月一開口,就感覺喉嚨被哽住了,滾燙的熱淚湧上來,她幾乎看不清眼前的女兒。

  哭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哽咽著將當年的事一一道盡。

  王落花聽完,方知道原來她外婆因為行醫不容於夫家,後來又因為行醫出了事故,醫死了隔壁郭家大娘子,被夫家無情的趕了出來。

  外婆什麼都不要,唯獨帶走了娘。

  不管外公是不是迫於家族壓力,在寒冬臘月天,將妻女趕出家門,他都是一個無情的懦夫。

  她不信,憑外婆的醫術,會醫死一個僅得了風寒的病人,這當中一定另有隱情。

  外婆極力要求屍檢,郭家卻以死者為大,開棺驗屍是對死者的不敬,會招來災禍為由拒絕了。

  更離奇的是,郭家停靈於京都郊外虎泉寺中,當夜虎泉寺突遭大火,郭大娘子的屍首在大火里化為灰燼。

  若說其中沒有貓膩,鬼才相信,偏偏外公不相信外婆,還為了息事寧人,選擇登門道歉,花錢消災。

  可憐外婆孤立無援,在她最需要親人信任和幫助的時候,被人誣衊不說,還被夫家趕出了家門,依外婆的性子,如何能忍?

  怪道這麼多年,她從來都不會提起外公。

  娘也一樣,不過娘對外公的感情應該很複雜,除了被拋棄的怨恨,更多的是依念和思念,否則她不會如此傷心猶豫。

  許是她生來就比較涼薄,又許是外公於她而言只是個陌生的字眼,她雖有觸動,卻並不覺得傷心,她傷心的只是外婆和娘為此吃了太多的苦。

  倘或當年外公選擇相信外婆,幫外婆一起查清郭家大娘子的死因,或許外婆就不會死。

  她靜靜的望著她,一字一字問道:「娘,你是如何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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