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八斤左右四顧看了看,搖頭道:「不行不行,萬一被人發現不就慘了,你小子就忍耐著點嘛,反正終歸會讓你看個夠。Google搜索」
「嘿!天寶,八斤,等等我。」
兩人回頭一看,是潘燁,待他追上來時,趙八斤瞧見他眼眶烏黑,笑著道:「看來你昨兒用功了一夜,今日季考必定沒問題,肯定能入甲班了。」
潘燁拍拍胸脯,很有自信道:「這是當然,若考不進甲班,哪還有臉吃嬸嬸送來的飯。」
李逢君笑道:「你小子還像點話,不像八斤,光會說嘴,說定了,和老子一起考進甲班。」
趙八斤有點受打擊的樣子:「你們兩個是想氣死我嗎?不管考不考得進甲班,嬸嬸送來的飯還是要吃的,不過……」他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我相信你們兩個肯定能行。」
李逢君道:「別我們兩個呀,兄弟有福同享,同難同當,你也要一起考入甲班。」
潘燁點頭道:「對!我們生一起生,死一起死,進甲班也要一起進。」
趙八斤摸摸腦袋:「那我爭取哈。」
李逢君拍著他的肩道:「老子相信你,你一定能行,否則這些日子你不是白在翰軒書齋抄了那麼多書了。」
趙八斤瞬間自信心爆棚:「好,我們三個一起進甲班。」
話音剛落,那邊忽然傳來一聲嘲諷的嗤笑聲。
「就憑你們,也想考入甲班,做夢呢?」
「好你個真黑心!」李逢君衝著他揚揚拳頭,「你又欠揍了是不是?」
甄墨心脖子一縮,正要躲到旁邊一同窗的身後,恰好看見李逢秋走來,他雖然對李逢秋多有不滿,還將李逢秋痛揍了一頓,但此一時,彼一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他立刻對著李逢秋道:「逢秋,他們三個說這一次季考,他們能一起考入甲班,你說可笑不可笑?」
李逢秋轉過頭,略撣了一眼李逢君,輕輕笑了一聲,奚落道:「上天摘雲——空想。」
甄墨心雖然畏懼李逢君,但相信他不敢在學館公然打他。
如果真打了他,還好呢。
他挨一揍,就能讓李逢君從學館滾蛋,就算李逢君有後台,也至少得像他一樣受罰,反正想入甲班沒門。
他哈哈一笑:「還是逢秋你有高見,一語中的。」
本來趙八斤是沒什麼信心的,被這兩人這樣一激,陡然來了三分氣,挺直胸膛道:「若我們三人都考入甲班,如何?」
甄墨心立刻道:「那就見了鬼了,可這世上哪來的鬼,你們三人若都能考入甲班,我輸你一兩……哦,不,十兩銀子。」
趙八斤頓時有些退卻,如果天寶或是燁子,又或者他們兩個人都能考入甲班,那勝算很大,再加一個他,勝算幾乎沒有。
都怪他,平時不知道用功,現在又一時逞口舌之快,弄得下不來台。
正在他騎虎難下之時,趙逢君拍拍胸口道:「怕什麼,若輸了銀子老子幫你出,就賭十兩。」
說這話時,他只是逞一時之勇,完全沒考慮過,自己已答應過媳婦不再發罩門,根本就是窮光蛋一個。
潘燁立刻道:「對,賭十兩,天寶,到時我們一人幫八斤出一半。」
趙八斤感動的眼淚水汪汪,同時,又慚愧不已。
「哈哈……好!」甄墨心得意的大笑,又問李逢秋道,「逢秋,你賭不賭?」
李逢秋想了一下道:「我少點,就賭二兩。」他轉頭看向同班的潘又玠,「公義兄,你賭不賭?」
潘又玠和潘燁是堂族兄弟,雖然平時玩不到一處,但也沒交過惡,他默默搖了搖頭。
甄墨心又看向眾人:「還有人要賭不,穩贏啊!」
「我一兩……」
「我八百文……」
「我少點,五百文……」
若只賭李逢君能考入甲班,沒幾個敢賭,畢竟李逢君得了溫先生好幾次誇獎,字也寫得確實是好,不僅字好,他的文章做的也不錯。
但賭三個,根本就是穩贏的賭局,不賭是傻子。
大家都很踴躍報名,李逢君其實心裡也沒底,畢竟他不敢保證別人,但都是他兄弟,可不能在關鍵時刻丟份,他盯了一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甄墨心。
「真黑心,你給老子記住了,願賭服輸,你若敢再像上次那樣賭輸了還要百般抵賴,老子可不饒你!」
甄墨心臉上頓時一紅:「你放心,這一次我甄墨心絕對願賭服輸。」
話音剛落,突然天空飛來一個烏鴉,「咶」的叫了一聲,
李逢君下意識的就想躲,畢竟從前烏鴉專愛在他頭頂拉屎,還沒等他躲好,有人忽然驚呼一聲:「甄墨心,那烏鴉好像在你頭頂拉了一泡屎。」
「什麼?」
甄墨心一驚,手往頭頂一摸,放到眼前一看,連髒話都飆了出來;「我臊他娘的,好臭!」
他抬起頭,指天罵鳥。
「哈哈……」李逢君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這一局,老子贏定了!」
烏鴉都不在他頭上拉屎了。
他不贏誰贏。
這時,不明所以的溫秦走了過來,懵懵的看著哈哈大笑的李逢君:「逢君兄,你笑什麼?」
因為從昨兒開始,他就不敢吃飯了,實在渴了,只敢喝一點點水,說起話來有氣無力的。
李逢君笑道:「伯安,你想不想發財?」
溫秦更是一臉懵:「發財,發什麼財?」
趙八斤反正是不敢再講話了,此刻的他深為擔心自己拖後腿,連累兩位兄弟輸銀子,他在想,到底要抄多少書才能還給兄弟銀子。
潘燁笑道:「就是賭天寶,八斤和我能不能考入甲班。」
甄墨心立刻氣急敗壞的跳起:「伯安,你賭他們輸,必定能發大財。」
溫秦搖搖頭:「子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吾等身為學生,當以學業為重,不可……」
「去你的子曰,不可!」甄墨心不耐煩的打斷道,「真是個書呆子,你愛賭不賭,別搬出這些大道理來阻了大家發財的路。」
「唉——」
溫秦無奈一嘆,眼裡含了最後一絲期望看向李逢君,「逢君兄,子曰……」
「別子曰了……」
李逢君生怕他再給他講一道大道理,連忙就開溜了。
潘燁和趙八斤也十分害怕溫秦的子曰,忙跟著李逢君一起開溜了。
「唉,唉——」
溫秦搖搖頭,又無奈的嘆息了兩聲,然後默默朝著乙班走去,心裡不停的在禱告,千萬莫要再拉肚子了。
他可是答應過娘了,這一次季考,一定能重新進入甲班。
忽然鈴聲一響,溫秦頓時一個激靈,趕緊加快了腳步。
沒過一會兒,嚴肅捧來了一摞卷子。
溫秦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能行。
他雖然不像李逢君是個天才型學生,但他從小苦讀詩書,前兩次季考是因為出了意外才被降到乙班,這一次,只要不出意外,他肯定能重新進入甲班。
他又念了一聲佛,前面的學生已經將卷子傳遞了過來。
待他傳遞完卷子,凝神定睛一看上面的題,心裡頓時又有了幾分把握。
李逢君大略閱覽了一下卷子內容,高興的差點笑出了聲,這上面的題不是前兩天八斤抄翰軒書肆《大學衍義》,請他講解的經義嗎。
還有十道帖經題,其它幾條墨義,有不少都是他們討論過的。
真乃天助我也。
他下筆如有神,刷刷刷沒過多久就寫完提前交卷了。
他一交卷,有些學生心裡就開始著急發慌了,尤其是參與打賭的。
當然,也有高興的,平日裡有和他們三個玩的好了,賀蘭月過來送飯時,還時常跑過來蹭飯的都買了李逢君他們三個人贏。
儘管贏的機會渺茫,幾乎是必輸之局,但給兄弟撐撐場子還是要的。
甄墨心見李逢君交卷,心裡有些不淡定了,他抹了一把虛汗,也沒心思作答,抬頭盯了李逢君一眼,然後又看向嚴肅,想看看他的反應。
嚴肅本來還非常不滿李逢君這麼早就交卷了,在看到試卷時,他臉色頓時變了一下,有些不大敢相信,又仔細看了看,什麼話都沒說。
他的臉色本來就重,微妙的變化等於沒變化,甄墨心根本看不出來。
他頓時心如擂鼓,那可是十兩銀子啊。
不怕!
光李逢君一個人考入甲班有個屁用,他又轉頭看向潘燁和趙八斤,趙八斤此刻不是一般的興奮。
狗屎運,他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季考的題目,尤其是最後一道大題,他竟然跟天寶請教過,哈哈哈……
淡定,此刻要淡定。
「咳咳……」
嚴肅放下李逢君的試卷,見甄墨心左顧右盼,他咳了兩聲,起身走過來,用手指在他桌上敲了敲以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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