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袖口紋著祥雲圖案的青衫男子出現在空中時,時夏還沒來得及吐槽這種時候居然還有人敢御劍這麼傻逼。就明顯感覺到楊蘭芝一僵,視線像是凝固了一樣,死死盯著上方的人,眼光似是利刃,身側的手更微微的顫抖著。
咋了這是?
「下方的可是梵天尊者的弟子,夏玉心?」那人突然開口,聲音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自傲。視線很是隨意的掃了一眼下方,最後定在了小夏妹子身上。
夏玉心皺了皺眉,才應道,「是!」
「我乃天意盟霍銘。」
「天意盟?霍銘真人!」雲霖驚呼出聲。
真人?這是一個大乘期的修士!他怎麼進來的?
「你被困此地之事,我天意盟已知曉。」霍銘似是察覺不到其它人的存在一樣,只看向小夏妹子道,「我受你師父所託,特劃破虛空來此接你回去。」
「真人是來救我們的嗎?」雲霖一喜,一掃之前頹廢慌亂的樣子,「連天意盟都來了,我們有救了。」
霍銘皺了皺眉,「此事乃是我個人之事,與盟中無關。」說著繼續對小夏妹子道,「我只是受梵天尊者所託救他徒弟,並沒打算插手其它事情。」
雲霖一愣,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真人……你,你不打算帶我們出去嗎?」
「笑話。」霍銘冷哼一聲,「爾等以為劃破虛空是這等簡單之事?我只受託救她一人出去。」
「一人!那其它人怎麼辦?掌門不可能不救我們的?」雲霖一臉的不敢置信。
霍銘眉頭皺得越加的深,頗為不耐的道,「其它人與我何干?帶一個人擅且困難,又怎能帶上其它的累贅。況且等『玉無憂』靈力充足時,你們自可出去。」
雲霖臉色頓時慘白,他的意思是說,其它人就這樣被放棄了嗎?等玉無憂靈力充足,何止百年。
「夏玉心,你身上應有你師父給你的聚靈法器。」霍銘更加不耐的道,「還不快拿出來,我需要此物的輔助才能劃破虛空。」
「哼,霍銘真人還是一樣的冷血無情!」小夏妹子還未來得及回答,楊玉芝冷不丁的開口,話里慢慢都是諷刺的意味,「這種不顧他人死活,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的人,怕整個天意盟也只有你一人了。」
霍銘神色一冷,那一直高仰著的頭總算低下來,冷冷的看向楊蘭芝,「你是何人,竟敢詆毀本真人!」
「我說的可全都是事實!」楊玉芝冷笑了一聲,眼裡滿滿的仇恨完全沒了半點隱藏,一臉恨不得與對方同歸於盡的樣子,「怎麼?霍銘真人敢做不敢當嗎?」
「放肆!」霍銘憤怒的瞪了她一眼,也顧不得在場還有其它人,身上大乘期的威壓就向著眾人放了過來。
時夏心間一緊,臥槽!她這躺槍了嗎?一時四人都慌了一下,小夏妹子抓著她的手下意識的一緊,擋在了她的面前。
可是意料之中的威壓卻並沒有降在眾人身上,霍銘與他們之前剛巧隔著一條裂縫,所以那威壓一放,瞬間就被裂縫給抵消了,完全一點效果都沒有。
果然……仙法禁區質量保障啊。
「呵呵呵……什麼真人?」楊蘭芝見此,臉色更加的冷了,眼神也越來越怨毒,咬牙切齒的道,「靠著旁門左道堆積起來的修為,也敢如此自稱,天意盟也就只能養出你這種敗類!」
「住口!」霍銘徹底被惹毛了,「黃口小兒,也敢口出狂言!今日我就替玄機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他一揮手,頓時身邊出現一排排靈劍,即便隔著老遠,也能感受到靈劍上凌冽的劍氣。
霍銘已經氣急了,御劍直接就想飛過來,卻忘了中間隔著一條裂縫,剛飛到邊緣,身邊氣勢如洪的靈劍,頓時刷的一下就消失了大半,更是像個冬瓜似的直往下栽,他立馬穩住了身形後退,才避免掉到深不見底的峽谷中。
霍銘狼狽的落了地,惡狠狠的瞪向楊玉芝說出了一句經典名言,「你給我等著!」
瞬間氣勢如洪的大乘修士秒變灰大狼,開始滿地找路想要繞過來找人算帳!
眾人:「……」
你丫到是過來啊!
呃……走錯了喂,那邊是條死路啊!
咦!又錯了,那邊明顯不是過不來。
啊咧!你轉什麼彎,直走跳過來不就行了,裂紋只是禁仙法,不是定身啊。
喂喂……那邊可是回去的路啊!
繞了半天也沒繞對,這離了天就廢的方向感,也是沒誰了?
「……」時夏默默的在心裡點了根燭,所以說你在這裡御劍裝什麼逼?
「哈哈哈哈哈……」楊妹子大笑出聲,滿滿都是大仇得報的快意。
時夏都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楊妹子這是怎麼了?之前沒看出來她是這麼衝動的性子啊,就算對方暫時無法反擊,也犯不著得罪一個大乘修士吧?而且看她的樣子,說是故意,更像積壓太久,衝動而為。
難道……在她「重生」的記憶里,跟這個人有仇不成?
「霍銘,你作惡多端連老天都不幫你!」楊蘭芝越加得意,嘲諷技能全開。
「你……」隔得老遠的霍銘氣得臉都綠了,「小小一元嬰弟子,居然敢數次抵毀霍某的清名。」
「清名?你有什麼清名!」楊蘭芝一臉不屑的冷哼一聲,似是想起了什麼,手一下掐進了掌心,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你敢說你現在的修為是靠自己修練上去的?」
那邊找路的霍銘腳步一頓,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立馬又恢復原狀,只是看楊蘭芝的眼神帶了幾分殺意。他出自世家大門,又是天意盟的長老,能修到大乘期的修士,私下哪個不是有些手段的,但這一向是個人的私秘,對方又是如何得知。
「連養爐鼎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你們天意盟跟魔修又有何區別?」
這話一出,不單是楊蘭芝,就連旁邊的小夏妹子和雲霖也是一臉的震驚。
「胡說!」霍銘一臉受辱的表情,「我何曾養過爐鼎?」
「養沒養你自己知道!」楊蘭芝壓根不在意他回答,一副早已經看穿他狡辯樣子。
「啥叫爐鼎?」時夏忍不住問。
楊蘭芝臉色瞬間發白,手不自覺的握得更緊,卻仍咬牙回答,「他們將女修禁固起來,通過強行陰陽交合採補對方體內的靈力增漲修為,這些被採補的女子便是爐鼎。而水靈氣柔和,所以這些女修大部都有水靈根,特別是……單一水靈根!」
「……」臥槽,修仙界還有這麼重口的事,簡直禽獸!
「肖姐姐!」她抬頭一臉認真看向她,似是想從她身上得到認同一樣,「肖姐姐,像他這樣的敗類,根本就不配活在這世上。若讓他出去秘境,必會禍害更多的人。」
「啊?」時夏一愣,「你的意思是……」
她眼中一亮,滿滿都是躍躍欲試,「我們絕不能放過他!」
「呃,楊妹子……你沒發燒吧?」時夏嘴角一抽,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額頭,現在是誰不放過誰啊?
「肖姐姐……」楊玉芝拉下她的手,頓時急了,「你現在放過他,它日他可不會放過我們!」
話說……人不是你惹毛的嗎?
「要不……我們先跑?」現在還來得及啊!那人一時半會還繞不過來的樣子。
「你難道要坐視不管嗎?」她神情一冷,滿臉都是:沒想到你是這種肖姐姐的表情。
=_=
「妹子……」時夏長嘆了一聲,「你好像忘了,我只是個金丹。」他們四個加起來,也掰不過人家一根手指啊!她想管也管不了!
楊蘭芝愣了一下,嘴角拉起一個不自然的笑容,低頭沉思了半會,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道,「肖姐姐……其實我早看出,你定不是普通人。」
呃……難道她是個特殊的肖姐姐?
「蘭芝知道姐姐有所隱藏必定有自己的原因,蘭芝猜測您的修為,也定不僅是金丹而已。」
「啊咧?」這個真是啊。
「不過妹妹平生最痛恨霍銘這種人,只要姐姐替我殺了這人,蘭芝必定盡我所有報答你。」
「為什麼?」時夏皺了皺眉,認真的看向她的眼睛,「因為你前世跟他有仇嗎?」
「……」楊蘭芝一愣,眼睛猛的睜大。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你這麼痛恨爐鼎這個詞,在你的所知道的前世中,你也是其中一個嗎?」
「你……」她一臉的不敢置信,猛的後退了好幾步,「你怎麼會……」
「我一直都知道。」只是剛剛發生的事太多,一直沒找到機會明說,趁現在她索性直接說開了。
「難道……你也是……」
「不是!」時夏搖頭打斷她的猜測,「我不是重生,你也不是!蘭芝妹子你有沒有想過,關於你知道的那些前世的記憶,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也從來都沒有發生過,所謂的前世只是你身上的那個東西,給你的一個錯覺?」
「不可能!」她一臉的慌亂,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的位置,「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事,但那些事情……那些……根本不可能是假的!」她明明記得,那人施加在她身上的屈辱,更記得臨死的時候,刺入胸口的那一劍。還有那種求死不能的絕望,這些都像昨天才發生的事。這怎麼可能是假的!
「你騙我!你騙我!」
「唉!蘭芝妹子,時間是不可以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