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夏的,這下你可打不過我了。」易耀罣難得和顏悅色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成了一朵菊花,「不過你也別灰心!努力點,雖然不能結嬰,但結丹還是有可能的。」
「……」她想辣手催花。
心塞的瞪了他一眼,時夏懶得理這隻得瑟的小鬼,直接走出了最後一個傳送陣。
剛出陣眼,四道白影就直接飄了過來。
「大人,你們總算出來了!」
時夏有些意外,沒想到他們四個還等在這裡。他們的功法,易耀罣雖不到精通的程度,但也早已經學會,不需要引導了。上次出陣也不見他們蹤影,原以為他們早已經投胎去了,或是回去了原本的遺蹟。
「你們在這幹嘛?」時夏問。
「我等是來……咦!小子,你結嬰了。」老頭話還沒說完,一臉驚喜的看向後面的易耀罣。
其它幾個老頭也紛紛圍了上來,雙眼放光的在他周圍飄來飄去。
「不錯不錯,也不枉費我等教導你一場。」
「小子,你總算是爭氣了一回。」
「嗯,雖然速度比我慢了點,但還算是有前途。」
「不錯,沒給老頭我丟臉啊!」
四人一臉滿意的點著頭。
易耀罣雖然很有禮貌的向幾人行禮,但那飛揚的小眼睛都快上天了,「多謝四位前輩教導。」
看把你丫樂的,時夏搖了搖頭。
二號老頭似是想到了什麼,掏出一個戒指道,「小伙子,這指環你帶上,可以暫時壓制你的修為回到金丹。」
易耀罣一愣,「為何要壓制修為?」
「傻小子。」三號老頭擠了過來,白了他一眼道,「你現在只是結嬰,但在這方秘境是無法渡雷劫的。」
「有我也不怕!」易耀罣揚了揚頭,一臉自信的道,「我相信,現在的修為可以順利渡過元嬰的劫雷。」再說他是雷靈根,本來對雷電就有一定的抵抗性。
時夏看不下去,揚手朝他後腦勺蓋了個巴掌,「老頭的意思是說,你一出門秘境就會引來劫雷,到時你沒有任何準備,而且秘鏡的出口又不在派中,自然會很危險。所以才讓你壓制修為,等回派後再歷劫。」這個光漲修為不長腦子的小屁孩。
「沒錯沒錯!」三號老頭連連點頭。
易耀罣這才有些不甘願的點頭接過。
「對了老頭,時間過了多久了?」時夏隨口問道,陣中不知歲月。
「自大人入第一個陣法起,剛好過了五十年。」一號老頭答道。
「已經五十年了!那不是……」
「沒錯,今天剛好是無妄境再次開啟的日子,所以我等才來通知大人的。」
「那還等什麼!」時夏朝硬要掛招了招手,「我們出去吧。」
剛要動身,四個老頭卻齊齊出聲,「等等……」
「還有啥事?」時夏回過頭。
四老頭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又看了看旁邊的易耀罣,一臉的猶豫,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有話快說。」
四老頭這才撲通幾聲嘩啦啦的跪下了。
時夏嚇了一跳,「你們這是幹嘛?」
「大人,我等被困在這方秘境已經幾千年了。」一號老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這方秘境不通天道,我們又只是一縷孤魂,根本飄不出這方海域。還請大人能帶我們離開這個秘境,給個投胎轉世的機會。」
「你們不能離開這裡?」時夏一愣,她還以為他們全是自願留下的呢!
「沒錯。」四個老頭焉焉的,老臉全是憂傷,「我們原本就是莫名被吸到這海底,可這海脫離天道的限制,令我們無法自行離開,就算是投胎也不行。」
時夏皺了皺眉,脫離天道,怎麼覺得這個設定哪裡怪怪的?
「四位前輩放心。」易耀罣上前一步,一臉正色的道,「你們教授我術法,我當然不會扔下諸位不管。放心吧!」他一臉的肯定,臨了還拍了拍胸前,一臉交給我的樣子。
可惜四人直接無視了他,一號老頭更是直接不客氣的伸手把他掃到了一邊。
「你有什麼用呢?讓開讓開!」
「就是就是,別打擾我們向大人求情!」二號老頭。
「擋著幹嘛?大人沒看到我們的誠意怎麼辦?」三號老頭。
「噓……噓……」四號老頭
易耀罣:「……」剛說好的有前途呢?
「大人,此事只有您可以幫我等。」老頭仍舊淚眼蒙蒙的瞅著時夏,指了指她身側的儲物袋,「只有你身上的玉玲瓏可以將我等攝入其中。待出得這方秘境再將我們超渡即可。」
時夏直接掏出了袋裡的白色鈴鐺,「你們說這個!」上次從土系陣出來,易耀罣就把鈴鐺還給了她。
四老頭齊齊點了點頭,「玉玲瓏本就是作用於魂魄的法器,可以將我們鎖在其中。若是我們就這般出去,只要出了這片海域,就會被吸回來。」
瞅了瞅手裡的鈴鐺,沒想到這個鈴鐺還能這樣用。
「請大人,幫幫我等!」四老頭滿臉急切與哀求之色。
「姓夏……夏師妹,你就幫幫前輩們吧?」易耀罣也忍不住開口。
時夏點了點頭,上前一步蹲下看向地上的四個老頭道,笑了笑道,「這些年辛苦你們了,抱歉!之前我不知道你們是被困在這裡的。舉手之勞,能帶你們出去投胎,我自然願幫忙,不過……」她抬頭看了看四周,「竟然要幫,那不如幫得徹底一些。」
四人愣了愣,一臉莫名。
時夏站了起來,直接把靈氣注入手裡的法器中,白色鈴鐺越來越大,飛到上空開始旋轉起來,白色的靈光一瞬間朝著整個海面擴散出去。
「姓夏的……你這是?」只是收入四個魂魄,不用把靈氣擴張這麼大吧?
時夏看向地上的四個老頭,「這海底應該不止你們四個孤魂吧?」
四人呆了呆,一臉的不敢置信,眼裡閃過一絲真切的感動,齊齊朝她拜了下去。
「多謝恩人。」
「不客氣,學習雷鋒嘛!」
鐺!
玉玲瓏響了一聲,頓時響徹整個海底,聲音一落,只見一道道白色的影子開始爭先恐後的從四面八方飛了過來,沒入那鈴鐺之中。就連地上跪著的四個老頭也化成了四道白光飛向了鈴鐺內。
時夏粗略的數了一下,起碼有上百條。忍不住吐槽,這海底到底吞了多少座前人的洞府遺蹟,開展覽也不帶這麼吞的?
那白光足足飛了數十分鐘才停了下來,直到再沒有白光鑽入鈴鐺里,才收了回來。應該全進去了。
「你……真的要把這些鬼魂全帶出去?」易耀罣一臉糾結的指了指她手裡的鈴鐺。
時夏直接放入了儲物袋中,點了點頭,「嗯,一勞永逸嘛。」要干就干票大的。
「可……其它的人你都不認識啊?」救老頭他可以理解,但其它鬼魂,她見都沒見過吧?「誰知道其它的鬼是好是壞?若是它們出去,反而害人了怎麼辦?」
「我只是送他們去投胎,又不是扔出去做孤魂野鬼。」
「投胎也是啊!」他仍是不理解,「興許他們之中,生前有十惡不赦的魔修。或是轉世做了壞人怎麼辦?我等修仙之人,最忌因果。如此你不是平白染上了惡因,反而有礙你的修為。」
「不然呢?」時夏覺得有些好笑,「魂魄是不能長存於世的,就因為怕他們其中有壞人,所以把所有人都扔在這裡,等著他們魂飛魄散嗎?」
「當然不是,那四位前輩與我有恩,這是染上了因,我們帶他們出去,也算是還了果。其它人……」
「其它人就不管了?」
「……」他沒有回答,但答案是肯定的。
「易耀罣……」時夏長嘆了一口氣,認真道,「我救他們從來就不是為了什麼因果?也不是什麼修為?我只是為了自己的良心。我竟然已經知道了有鬼魂困在這裡,也有能力幫忙,幫一個是幫,幫一群也是幫,拉一把又何樂而不為。至於你說的他們有可能生前是壞人,或是以後會轉世成壞人,我確實不知道。他們生前的事,我無法插手,死後的事我更是管不了。我不能因為一個可能,就縮回自己手,我唯一能做的是管束我自己。救不救他們是我的德行問題,做不做壞事是他們品性問題。我不能因為別人品性,而放棄自己的德行。你也說是我們是修仙之人,之所以修仙,是因為我們還不是仙。我們只是人,是人就該做人的事。我只做我力所能及的事,能救則救,不能救我亦不會插手。我能做主的是我自己的人生,至於別人的,那就讓上天決定去。」
他仍是眉頭緊皺,覺得她的話有點道理,又覺得哪裡不對,可偏偏想不到反駁的話,想了半天才道,「你……真不像個修士。」上下瞅了她一眼,又加了一句,「難怪都過了八個試練陣了,修為還上不去。」
「……」中刀!
小屁孩別以為元嬰了,我就不敢打你!
「算了,你想救就救吧!」他揮了揮手,一臉大義凜然的道,「大不了以後你要是闖了禍,師兄我罩著你。在玉華派中,我還是說得上話的。但……你可不要喜歡我!你長得也太湊合了!」
「滾!」時夏抬腳就踹了過去,三天不打擊你的自信心,你就暴棚是吧?!
易耀罣被她踹個正著,不滿的瞪了她一眼,「你怎麼還……姓夏的!」他話到一半,突然驚叫出聲,一臉驚恐的指向她的身後。
「咋了?」時夏回過頭,也不禁睜大眼睛。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