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白色袈裟不染纖塵,四五十歲左右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和善,眉宇間似是隱著萬千慈悲,讓人不由心生敬畏。看不清修為,卻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剛剛還義憤填膺的眾人,紛紛自動退開,任由他落在人群中。
哇!這個逼裝得,我給滿分。
「阿彌陀佛……」和尚又唱了一聲佛號,雙手合十看向在場的眾人道,「貧僧法號濟塵,敢問各位施主,此人可否交予在下處理?」
敢情他是來救人的!時夏下意思的皺了皺眉。
興許是被和尚華麗的出場給震住,也可能是因為剛剛那一聲佛號洗淨了大家的怒意。聽到這樣的要求,眾人並沒有發火,只是皺了皺眉上前提醒。
「這位大師有所不知,此人仍是魔修,以邪術將我等擄到此地,意欲吸取修為害眾人性命。」玄機沉聲解釋,轉頭看了地上的肖吾一眼,咬了咬牙繼續道,「他剛剛已連傷了數名修士的性命,我等也只為討回一個公道。」
此話一落,眾人的怒意再次襲上心頭,卻礙於不知眼前這和尚的深淺,沒有直接動手,紛紛握緊了手中的法器。
「阿彌陀佛。」和尚再次唱了一聲佛號,眾人的怒意又消了下去,「各位,正因此人走入歧途四處作惡,貧僧才更要將他帶回去教化,以期他能早日醒悟。」
「和尚你說得到是輕鬆。」有修士生出幾分不滿,「你是誰啊?說交給你就交給你了。」
這話一落,提醒了眾人,於是全懷疑的看向眼前的和尚。
「沒錯,從來沒聽說過什麼濟塵?莫不是那魔修的同夥吧?」
「這魔修殺了這麼多人,不能就此放過。」
「是呀,就算你真的是帶回去教化,萬一等他恢復後你又降不住,再跑出來找我等報復又怎麼辦?」
眾人越說越激動,一副立即就想永除後患的樣子,更有人話里話外開始擠兌起這個突然出現的和尚。
對方卻完全不見半點火氣,仍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各位施主請放心,貧僧乃伽蒂寺修行弟子,正是為渡此人而來。」
伽蒂寺,那是啥?
在場眾人一臉的茫然,正欲細問。
一聲急喚從空中傳來,「上師!」
一道藍影划過,身著藍衣的中年男子頓時出現在了眾人面前,袖口一枚金色的祥雲圖案十分明顯,他似趕得有些急帶著喘。
男子一出現,在場的眾人臉上齊齊閃過驚訝的表情。
「顧盟主!」玄機喚了一聲。
「玄掌門!」那男子也是一驚,似是沒想到這裡會這麼多人,忙朝著眾人打著招呼,「梵天尊者,李掌門,暮長老……」
眾人也紛紛向他行禮回應,態度十分的恭敬,甚至帶著幾分興奮之意。就算一向自傲的梵天尊者,也不得不朝對方行了個禮。
「這位尊者是……」那藍衣人好奇的看向她,眼裡閃過一絲驚訝,天澤大陸什麼時候又出了一位渡劫期尊者。
「我叫時夏。」
他客氣的點了點頭,「在下顧擇,天意盟盟主。」
原來他就是天意盟盟主,難怪眾人對他這麼客氣。
顧擇似是有著更重要的事,也顧不得跟她客氣,直接上前向那和尚行禮,「濟塵上師您剛駕臨我天意盟,卻突然改變主意,可是發生了什麼急事?顧某是否能幫上忙?」
「顧盟主。」濟塵點了點頭,看向地上的肖吾道,「貧僧此次渡海皆因這位肖施主而來,在下與他在千年前曾有過一面之緣,當日我本想導他回正途,但他入魔太深,今日才做下此番惡行。所以貧僧這次想將他帶回伽蒂寺教化,還請各位施主同意。」
「伽蒂寺!」顧擇眼神一亮,閃過一絲嚮往,卻立馬又壓了下去,轉頭向旁邊的修士打聽了一下情況,立馬拍著胸口揚聲道,
「各位請放心,濟塵上師自幻海之外的伽蒂寺而來,乃出竅期佛修,我相信這魔修交到他手裡最是合適,絕無逃脫的可能。」
「出竅期!」在場的人紛紛驚呼出聲,那可是半步飛升的境界,要知道整個天澤大陸都找不出一個出竅期的修士。況且人家還是佛修。
佛修與仙修不同,修的是累世功德,能到這種境界,必是福緣無數。而縱使是再難纏的人,也不會對佛修動手,正是因為功德的原因,不然必會牽連到因果,修為再難寸進。難怪剛剛他光憑一道佛號,就可以化解眾人心中的戾氣。
的確,有出竅期修士在,肖吾再有十條腿也跑不掉。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之前的懷疑和疑慮頓時全消,再沒有人阻止和尚。
「謝過各位施主。」和尚客氣的點了點頭,這才轉身朝著地上的肖吾而去,「肖施主,貧僧曾說過,這世間之事早有定數。只有心有善念才能脫離紅塵,擺脫命運之苦。心中有惡,必會業火焚身。如今……你可曾悔之?」
肖吾卻是冷笑一聲,臉上那囂張的眼神卻半點不變,「臭和尚又是你。什麼善惡全是屁話。這世間本就沒有正邪之分,只有實力才是最大的話語權。你要殺便殺,別白廢口舌了。」
和尚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如此,貧僧只有先行帶你回伽蒂寺,待有朝一日你放下心中執念,再來贖這累累罪孽。」
說著,他手間一轉,一個白色的葫蘆頓時出現在手上,他拔開上面的塞子,念了一聲佛號,想將對方收入法器當中。
「等等!」時夏忍不住攔住了他。
濟塵一頓轉過頭,「不知這位施主,還有何事?」
「只是拿個東西而已。」她快步走了過去,直接把肖吾身側的儲物袋取了下來,揮了揮手道,「行了,你裝吧!」
濟塵一臉莫明,在場的其它人卻是驚住了,眼神如火的看向她手中的袋子,更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魔頭的儲物袋,莫非剛剛那吸人修為的陣法在裡面。」
「吸人修為!」顧擇也是一驚,帶著些指責的看向時夏,一臉你怎麼可以吃獨食的表情。
「沒錯,這裡面興許真的有那兩種陣法,所以……」她揚了揚手裡的袋子,「絕對不能留下來!」點了點一直趴在她肩上不肯進空間的炎鳳,「來小黃雞,吹口氣試試。」
「嘰~~」炎鳳歪了歪頭,乖乖的張口嘩啦一下吐出一團火燃,直接把儲物袋燒成了灰燼,燒完立馬邀功似的回頭看著她,「嘰嘰嘰~~」
「不錯,口氣挺重的!」時夏摸了摸它的頭。
「嘰!」驕傲的挺胸。
眾人這才明白她的意圖,但又不好出言阻止。的確那樣的東西留下來,怕會直接掀起修仙界的混戰,毀了才是最好的辦法。眾人痛惜的看向她手裡的灰燼,那樣奇特的陣法……可惜了。
到是濟塵絲毫沒有為所謂能吸人修為的陣法所動,反而有些好奇看了一眼站在她肩上的炎鳳,接著又掃向了時夏,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她半會。
看得時夏都有些發毛了,這想還俗的眼神是幾個意思?我隨便起不是……啊呸!我可不是隨便的人。
「這位女施主,貧僧可否問你幾個問題?」
「愛過,不約,我沒媽也不救你!沒聽過安利,謝謝!」她脫口而出。
「……」這回答是什麼意思?他還沒問啊!濟塵那悲憫的眼神一瞬間僵硬,立即又恢復和善的道,「在下是想問女施主,你氣息祥和安寧,可是曾經修禪?」
「沒有!」搖頭。
「那便是施主心有菩提,相由心生了。」他一臉欣賞,「施主有此造化,可惜想過修佛?若你有此念,在下到是可以引薦一二。」
「從來沒有!」用力搖頭。
濟塵一愣,似是沒想到她會回絕得這麼堅定,「施主有如此福緣,卻是為何……」
「因為……」時夏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認真的回道,「光頭長得醜!」
「……」
全場寂靜。
這理由也太直白了吧!
「顏值即正義啊親!」
濟塵臉色再次一僵,「聲色相貌,一樣不過是皮下白骨,施主又何必執著。」
時夏重重的嘆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唉,沒辦法,現在流行的都是國民男神,國民女神之類。我不想做第一個國民光頭。」她可是有形象包袱的,「你沒美過,你不懂!」
「……」這種心口塞塞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濟塵雙手合十的動作抖了一下,一時竟找不到話回答,只得高聲唱了一遍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不再勸她,轉身再次拿出葫蘆裝肖吾去了。
時夏也沒空管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問呢,轉身就走向後面的寧子書,「掌門,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知道幽冥之海在哪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那裡找一下你那位基友……呃,故友!」
寧子書一愣,臉上閃過一絲難色,「這……此處地方,我也只是從基……故友口中得之,具體……」
「你不知道具體方位嗎?」她剛是聽到了一個基字吧?
他搖了搖頭?
「女施主所問,可是幻海以南的一片幽冥水域?」裝完葫蘆的大和尚突然開口道,「若是那處,到是距離我迦蒂寺不遠。」
時夏一秒鐘閃了回去,亮起星星眼抓住了他的手,「國民光頭大叔,回程的路上你需要一個腿部掛件嗎?會喘氣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