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本將今日就要為武安君討回公道!武安城淪陷!

  第742章 本將今日就要為武安君討回公道!武安城淪陷!

  城門衛五百主被馬鞭甩了一個趔趄。

  待他踉蹌著站穩,臉上已經多出了一道白印,並正在逐漸變紅。

  強忍心中怒火,五百主再度拱手道:「司馬都尉手持虎符,司馬都尉之令便是主帥之令。」

  「主帥之令,我等不敢不從。」

  「不過是驗查身份而已,無須多長時間。」

  「煩請都尉體諒則個!」

  任游一副被氣笑了的表情,馬鞭指著自己問道:「便是本將,也需要驗查身份?」

  五百主趕忙道:「都尉自然無須驗查。」

  「只是都尉麾下的一眾袍澤皆需手持驗傳由我等驗查,驗明之後便可入城休整。」

  「城內已經準備好了餐食,只要入城便可飽餐休整!」

  任游有些心動了。

  但餘光瞥見隱隱靠近自己的羌槐,任游又是一馬鞭甩在五百主的臉上,怒道:「本將的袍澤追隨本將浴血廝殺,終於脫難。」

  「爾等卻要本將自己先行入城吃肉喝酒,反倒是讓本將麾下袍澤在城外接受驗查?」

  「秦軍就在西方三十餘里處!」

  「若是由著你等驗查,還不等本將麾下袍澤入城,秦軍已殺至矣!」

  聽聞任游這話,城門附近的趙軍一片譁然。

  「秦軍追來的竟如此之快?這可如何是好!」

  「若是秦軍抵近,我等尚未能入城,司馬都尉難道要坐視我等被秦軍殺戮嗎!」

  「司馬都尉不過是都尉而已,他憑什麼不讓我等入城!」

  一眾城門衛拔劍出鞘,謹守城門。

  五百主則是頂著兩道鮮紅的鞭印,連連拱手:「司馬都尉終究手持虎符。」

  「司馬都尉之令,我等焉能違抗!」

  「還請任都尉莫要為難卑下!」

  見眾怒已起,任游環顧左右,高聲怒斥:「究竟是本將為難士卒,還是都尉司馬尚為難我等?!」

  「經此一戰,各位袍澤哪部不是死傷良多,誰人不曾失了袍澤弟兄?」

  「莫說本將麾下袍澤戰死過七成,便是主帥都戰死沙場。」

  「唯都尉司馬尚所部早早撤出戰場,不曾蒙受半點損失!」

  「現如今,我等終於逃脫秦軍追殺回返城郭,都尉司馬尚竟不准我等入城!」

  「他分明是要逼死我等!」

  「來人!」任游大手一揮,怒聲道:「給本將搬開拒馬,放弟兄們入城!」

  羌槐當即高呼:「唯!」

  然而還沒等羌槐動作,早有趙軍沖向城門。

  五百名城門衛根本攔不住暴怒的趙軍。

  拒馬被搬開、案幾被推翻,大量趙軍向著武安城內蜂擁而入!

  五百主只能徒勞的怒吼:「司馬都尉手持虎符,司馬都尉之令便是主帥之令!」

  「敢抗將令者,殺無赦!」

  「所有入城將士我等皆曾簿錄,未錄而入城之士,必被問罪!!!」

  這番威脅一出,城外趙軍的速度終於慢了幾分。

  然而任游卻是眼前一亮。

  這不是給本將送功勞來了嗎!

  任游當即拔劍出鞘,一劍刺穿了五百主的心口!

  捂住心口,五百主不敢置信的看向任游:「任都尉,你!你!」

  任游看也不看五百主一眼,高聲怒斥:「未錄而入城之士必當被問罪?」

  「這分明是將我軍所有袍澤的性命都交付於司馬尚一人之手!」

  「凡是不願效忠司馬尚之將士,必會被抹除入城之名,而後以此問斬!」

  拔劍出鞘,任游高舉染血的長劍,嘶聲咆哮:「眾將士!」

  「司馬尚暗中勾結奸相,陷害武安君。」

  「令得武安君無罪而被捉拿回邯鄲!」

  「主帥將軍蔥入軍不過一日,又被司馬尚暗害而亡!」

  「竟令得虎符落入賊手!」

  「今日我等就要捉拿逆賊司馬尚,令此賊在大王面前坦言其鬼蜮伎倆,為武安君討回公道!」

  「傳本將令!」

  「奪城!」

  在地龍翻身和接連大敗之後還願逃回武安城的將士,大部分都對趙國或李牧有些忠義之情。

  倘若任游當場拔劍、搶奪城門。

  下一息任游就會被淹沒在趙軍叢中。

  但現在,城門內外的很多趙軍將士們卻陷入迷茫。

  難道司馬尚真的像任游所說那般,先是陷害了李牧,而後又害死了趙蔥?

  根據他們的了解,司馬尚不是這樣的人啊!

  但正如任游所言那般,虎符就在司馬尚手裡,司馬尚是李牧被抓、趙蔥戰死後的唯一既得利益者。

  更重要的是,秦軍眼瞅著就要追上來了,司馬尚卻不讓他們入城!

  司馬尚分明是要害死他們這些忠義之士!

  也有部分趙軍將士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勁,甚至懷疑任游是不是已經背叛了趙國。

  但還不等他們深思,更不等他們出言駁斥,羌槐已經怒聲嘶吼:「任都尉說的對!」

  「若非司馬老賊,我軍早已奪取黎城、直撲長治地,必不會給長安君命令地龍翻身的機會!」

  「若非司馬老賊,武安君不會被拿回邯鄲!主帥也不會陣亡!我軍更不會大敗!」

  「而今,司馬老賊還意欲令我等戰死於此!」

  「與其被司馬老賊害死,不若奪了城池,拿了司馬老賊,救出武安君!」

  「袍澤們,奪城!」

  話落,羌槐給了任游一個讚許的目光。

  而羌槐身後,兩千名精挑細選而出的精銳秦軍同聲咆哮:

  「奪城!」

  沒有絲毫猶豫,兩千秦軍對把守城門的城門衛揮出了手中劍!

  人,是從眾的。

  見如此之多的『袍澤』都已經聽從任游號令開始奪城,本還在猶豫著的趙軍也紛紛對城衛軍舉起了槍劍。

  就連那些心存質疑的趙軍將領面對如此大勢,為了避免自己死於袍澤槍下也不得不隨身邊『袍澤』同聲嘶吼:

  「奪城門!」

  「擒司馬!」

  聽著城門口爆發的喧譁,埋伏在十里外林間的蒙恬目露錯愕:「若是末將沒記錯的話。」

  「主帥應是僅派遣了兩千兵馬去奪城……吧?」

  但聽這吶喊之聲,至少也得有萬餘士卒同聲高呼啊!

  那些秦軍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嬴成蟜暢快大笑:「孟子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今我大秦得道,自然有諸多義士相助!」

  翻身上馬,嬴成蟜握緊長戟,朗聲而喝:「傳本將令!擂決勝鼓!」

  「傳令都尉西鋒!」

  「率戰車衝鋒入城,為我軍開闢前路!」

  「其餘各部尾隨而上,一戰破城!」

  一夾馬腹,嬴成蟜策馬前沖,嘶聲咆哮:「親兵聽令!」

  「隨本將衝殺!」

  三千餘家兵親兵齊齊換上備馬,緊緊追隨於嬴成蟜身後加速前沖。

  但在嬴成蟜所部的更前方,二十架戰車已然提起車速,向著一片混亂的武安城西城門全速衝鋒!

  聽見秦軍決勝鼓的鼓聲,本就混亂的武安城西城門愈發混亂。

  囤於城外的趙軍拼了命的想要進城,但城門只有那麼寬,且還正在爆發混戰,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讓城外的所有趙軍入城。

  不由得,血光再起!

  「吾命休矣!秦軍來襲矣!」

  「鳴鐘!速速鳴鐘以告都尉!」

  「敵軍來襲,都休要再袍澤相殘!攜手對敵方才是重中之重!」

  「讓路!速速讓開道路!擋路者死!!!」

  趙軍推搡著、踩踏著、自相殘殺著湧向城內,卻反而讓城門愈發擁堵、寸步難行!

  直至一架戰車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衝鋒而入。

  而後是第二架、第三架!

  當第四架戰車撞入城門,一條血肉鋪就的紅毯便貫穿了西城門內外!

  而在這條紅毯的起點,嬴成蟜策馬而來,高聲大喝:

  「大秦長安君在此!」

  「降者不殺!」

  聲波自嬴成蟜麾下向著整個西城門射去,好似無形的箭一般洞穿了不知多少趙軍將士的心。

  那杆昂然而立的大纛,更是徹底殺死了不知多少趙軍將士的勇氣!

  李牧在的時候,他們戰敗了。

  占據兵力優勢的時候,他們戰敗了。

  而今李牧被拿回邯鄲城問罪,趙軍又落入頹勢,他們如何能勝!

  就在絕望之情蔓延之際,任游站了出來,用盡全身力氣嘶聲高呼:「大王無道,內有奸臣!」

  「忠義如左師龍無辜慘死於宮門!」

  「忠勇如武安君無辜被捉拿問罪!」

  「這趙國,不仕也罷!」

  「趙都尉任游,率本部兵馬歸降秦國!」

  嬴成蟜朗聲而呼:「善!」

  「即刻派遣軍法吏入趙都尉任游所部。」

  「任游所部若有斬獲,如我秦軍將士一般論算軍功!」

  任游毫不猶豫的拱手一禮,斷聲大喝:「袍澤們,殺!」

  羌槐並其麾下兩千秦軍終於對身周趙軍露出了嗜血的目光,振奮歡呼:

  「殺!!!」

  所有趙軍將士都向任游投去了震驚的目光。

  那些原本就心懷質疑的趙軍將士更是忍不住心中怒罵。

  你確定你是剛準備投降,而不是早就投了秦國?!

  但,即便他們猜到了任游早已投降,又能如何?

  如今嬴成蟜已經親至西城門外,西內城門與西瓮城門又皆被秦軍所掌控,更有數千秦軍和數架戰車正在武安城內大開殺戒。

  除卻歸降之外,等待他們的就唯有死路一條!

  「噹啷~」

  一桿長槍被扔在地上,一名趙軍士卒跪倒在地。

  但一隻手卻抓住了他的肩膀,隨後而來的更是一聲大喝:「站起來!」

  士卒瑟縮的抬頭道:「二五百主,戰局已傾頹如斯。」

  「我等再難得勝!」

  「今秦軍主帥乃是秦長安君,出了名的仁義,定不會坑殺我等。」

  「與其赴死,不若歸降啊!」

  二五百主刑蟄肅聲道:「本將不是要你等與秦軍死戰。」

  「而是為諸位袍澤的日後思慮!」

  「拿起槍,隨本將為日後博個富貴!」

  士卒怔然無措的看向刑蟄,便見刑蟄朗聲高呼:「趙二五百主刑蟄願率部歸降!」

  「眾袍澤,反戈!殺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