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你咋不敢跟秦長安君干一架呢!投奔親戚,不寒磣!

  第738章 你咋不敢跟秦長安君干一架呢!投奔親戚,不寒磣!

  若是從背後偷襲,敵軍能夠輕易突入雁形陣的中部,陣斬將領,致使大軍潰敗。

  若是從正面衝撞,敵軍只要頂住兩翼的箭雨和士卒也能直達雁形陣的中部,陣斬將領,致使大軍潰敗。

  所以中部是雁形陣最為薄弱的地方。

  即便是有數名猛將帶領精銳拱衛中部,也很可能會導致大軍潰敗。

  從戰術角度來看,趙蔥的命令沒有任何問題!

  但照搬兵書的趙蔥卻沒有意識到。

  雁形陣中部固然薄弱。

  但由嬴成蟜親自鎮守的中部兵馬,卻與薄弱毫無關係!

  遙望任游所部策馬狂奔而來,嬴成蟜撫了撫馬頭,沉聲而喝:「傳令各部,準備決戰!」

  「傳令都尉任囂、都尉蒙恬二部,於我軍後方左右列陣!」

  「中部聽令!」

  「轉錐形陣!」

  「緊隨本將身後,衝殺!」

  一夾馬腹,嬴成蟜策馬狂奔而出。

  而在嬴成蟜身後,七百餘家兵、三千親兵緊緊追隨於嬴成蟜身後!

  任游見狀心中一跳,卻也只能心中一橫,斷聲厲喝:「無須吝惜馬力。」

  「全速衝鋒!」

  「衝鋒!!!」

  遙遙望著那杆大纛,任游麾下騎士無不心中膽寒。

  雖然『大秦第一猛將』蘇角並不在此,但後峧山一戰的戰況早已被倖存的趙軍將士們傳遍全軍,所有趙軍都很清楚嬴成蟜能命令地龍,更被厚土青睞。

  沒有人知道殺死嬴成蟜後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更重要的是,趙軍騎士的主要對手是匈奴騎士,所以趙軍騎士大多著皮甲,更擅長潺射游斗,而非是正面衝撞。

  可嬴成蟜親率的騎士卻大多身著重甲,是最擅長正面衝撞的騎士!

  但,將令已下!

  即便趙軍騎士們內心恐懼,也只能嘶吼著驅策戰馬加速。

  五百丈!

  三百丈!

  百丈!

  硬扛著漫天弩矢,任游所部終於將與嬴成蟜之間的距離拉至百丈。

  任游與嬴成蟜同聲斷喝:「持弓!」

  「漫射!」

  嬴成蟜身後,一千二百名潺射騎士翻出背後短弓,向前方潑灑出一片箭雨。

  任游身後,兩千八百名潺射騎士也在同一時間以箭雨還禮!

  「吁~~~~」

  「啊!!!」

  「跳過袍澤屍首,繼續衝鋒!」

  百餘名秦趙兩軍的騎士中箭落馬,更有三百餘匹戰馬中箭跌倒。

  戰馬的嘶鳴和將士的悲鳴接連響起,卻無法阻滯兩支兵馬分毫。

  「還弓!」

  「落馬!」

  又是兩聲喝令同聲響起,嬴成蟜與任游所部後部不會潺射的騎士一勒韁繩,駐馬而立,而後翻身下馬,手持兵刃迅速列陣向前。

  唯有一千兩百名秦軍騎士和兩千八百名趙軍騎士還在繼續前沖。

  然而就在雙方騎士的距離僅剩五十餘丈之際,嬴成蟜斷聲再喝:「手弩,放!」

  除嬴成蟜外,八夫、憨夫等列陣於前的秦軍騎士齊齊自馬背上抄起秦式手弩。

  雙手並用間,對著趙軍胯下戰馬噴吐出一片金屬風暴!

  密集的弩矢猶如一柄鐮刀般斬向戰馬。

  它們身上但凡有一件皮甲,也足以抗住大半弩矢。

  可惜的是,它們沒有!

  「嘣嘣嘣~~~」

  「吁!!!」

  一匹匹精良戰馬無力的墜落於地,一名名被任游寄予厚望的精銳騎兵被摔落馬背,又被身後袍澤的胯下戰馬踏為肉糜,甚至是絆倒了身後袍澤,讓身後的袍澤隨他們共赴黃泉!

  僅只數息時間,三百餘名騎士殞命於此,用他們的血肉構成了一道低矮的戰壕!

  任游的心都在滴血。

  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秦軍騎士,任游雙手攥緊長槍,嘶聲悲呼:「決死!」

  「破敵!」

  秦趙兩軍騎士正面相撞!

  嬴成蟜手中長戟卻早早洞穿了身前趙軍胯下戰馬的頭顱。

  手腕一抖,面前趙軍戰馬便在大力的牽引下向旁側傾倒而去!

  嬴成蟜沒有理會那名墜馬的趙軍騎士,只是驅策戰馬越過身前馬屍,手中長戟順勢向著另一名趙軍士卒突刺而出!

  「殺!!!」

  在馬速的加持下,戟援輕鬆斬開了那名趙軍的脖頸。

  大動脈中噴涌的鮮血在狂風的裹挾下撲了嬴成蟜滿頭滿臉。

  但嬴成蟜卻避也不避,只是略略眯眼避免血水濺入眼球,便順勢向身側掃出長戟!

  戟刃滑過,三首落地!

  橫亘於嬴成蟜面前的防線也被嬴成蟜徹底撕爛!

  看著這血腥殘暴的一幕,回想起嬴成蟜得厚土青睞的傳言,一些趙軍將士心中的恐懼再難壓制,甚至不顧身後的軍法吏,策馬向著一旁奔去,高呼請降。

  卻也有很多趙軍被恐懼激發了凶性!

  「生前何必論死後!袍澤們都休要惶恐,齊攻秦長安君!」

  「若能得秦長安君之首,必能得君侯之位!為了子孫後代,何懼一死!」

  「若不斬秦長安君,你我全都得死!」

  一些趙軍將士甚至不再理會正對面的秦軍,只是將手中長槍對著嬴成蟜的方向突刺而來!

  再次挑開一桿長槍,嬴成蟜心中燥火升騰,目光鎖死了趙軍將旗所在。

  「二三子!」

  「軍陣左轉,突進!」

  斷喝間,嬴成蟜當先驅策戰馬向著左前方發起突襲。

  而在那裡,赫然正是任游所在!

  任游見狀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就想避讓。

  可胯下高速行進的戰馬不是那麼容易停下的。

  密集衝鋒的陣型更無法讓身處大軍之中的任游輕鬆騰挪。

  任游只能竭力放慢戰馬的速度,口中斷喝:「後部弓手,目標秦長安君。」

  「放!」

  「唯有斬殺秦長安君,我軍才能得勝!」

  「不惜一切代價,圍殺秦長安君!」

  步行尾隨的騎士們面面相覷。

  嬴成蟜可不像是身處趙軍叢中的任游。

  在嬴成蟜身前和左右,全都是趙國的兵!

  但將令已下,他們不得不持起長弓,對著嬴成蟜的方向密集攢射!

  一桿箭矢順著甲片之間的縫隙鑽入嬴成蟜的左臂之內。

  嬴成蟜卻是恍若未覺,雙眼依舊死死的盯著任游,怒聲厲喝:「大秦長安君在此!」

  「敵將可敢與本將決一死戰!!!」

  家兵親兵同聲怒吼:「大秦長安君在此!」

  「敵將可敢與本將決一死戰!!!」

  不少趙軍士卒都回首看向任游。

  既然要不惜一切代價陣斬秦長安君。

  你咋不敢跟秦長安君干一架呢!

  看著將士們期待的視線,任游心裡發苦。

  本將與秦長安君決一死戰?

  你們未免太看得起本將了些!

  高舉長槍,任游怒聲爆喝:「秦長安君又如何?」

  「今日本將必斬汝於此地!」

  「眾將士,本將與袍澤們同在。」

  「隨本將衝殺!」

  殘存的趙軍騎士見任游如此,也提起了戰意,怒聲爆喝:

  「死戰!!!」

  而後,任游一撥馬頭,避開了嬴成蟜正面衝撞的方向,向著嬴成蟜所部側翼發起衝鋒!

  兩軍交錯之際,任游能看到嬴成蟜遠遠投來了一個鄙視的目光。

  但任游卻恍若未覺,只是在十餘名家兵的保護下持槍刺向一名秦軍士卒。

  「殺!」

  在任游『浴血奮戰』的激勵下,趙軍騎士奮勇衝殺,與嬴成蟜所部交錯而過。

  呈現在嬴成蟜面前的,便是中途下馬的隨馬步卒!

  看著面前密集列陣、踏步前進的槍林,嬴成蟜沒有繼續衝鋒,而是沉聲喝令:「本部兵馬聽令,飲水!吃肉!檢查兵刃!」

  「傳令左右二翼!」

  「戰車衝鋒!」

  伴著車輪轉動的隆隆之音,二十架沉重的戰車在八十匹精良戰馬的拉乘下離陣而出。

  都尉西鋒親自站在一架戰車上,振奮嘶吼:「加速!衝鋒!破陣!」

  任游所部隨馬步卒的防禦重點皆在於正前方的嬴成蟜所部。

  當二十架戰車發起衝鋒,便如二十柄利刃一般,於任游所部隨馬步卒最為薄弱的兩翼突入陣中,而後一次又一次的穿插而過。

  每一次穿插,都會留下一條血肉通道!

  「速速回援兩翼!否則我軍休矣!」

  「變陣!快!」

  「散陣!由著秦軍戰車衝鋒,待到整軍之後再與秦軍戰車相抗!」

  近在咫尺的威脅讓任游所部隨馬步卒驚慌失措的趕忙變換陣型,試圖利用槍林阻截在陣中肆虐的秦軍戰車。

  但如此一來,隨馬步卒正面的防線便變得格外稀疏,陣型更是一片混亂。

  嬴成蟜囫圇吞下一根肉乾,再次持槍在手,怒聲厲喝:「本部聽令。」

  「跟緊本將,衝鋒!」

  望見嬴成蟜帶領麾下騎士對隨馬步卒發起衝鋒,始終扭頭後望的任游終於鬆了口氣。

  轉過頭來,任游高聲呼喝:「全軍聽令!」

  「穿透敵軍隨馬步卒,而後向右殺……」

  令至一半,任游像是被抓住嗓子的鴨子一般,再難吐出一個字符。

  只見嬴成蟜本部的隨馬步卒正橫陳於任游所部正前方。

  這本就在任游的意料之內。

  可任游萬萬沒想到,在任游南側,都尉蒙恬率一萬兵馬展開雁形陣,直面任游所部。

  而在任游北側,都尉任囂也率一萬兵馬展開雁形陣,同樣直面任游所部。

  這兩支兵馬如同兩個大碗一般,從南北兩側將任游所部牢牢的扣在中間。

  嬴成蟜本部騎士和本部步卒又分別位於任游所部的東西兩側,隨時都可以構成對任游的全面包圍。

  反觀任游身側,卻僅剩一千七百餘騎士!

  這怎麼打?

  沒法打!!!

  在戰死於此以報王恩和良臣擇明主而仕之間,任游迅速做出了決定。

  拍了拍臉頰,任游讓笑容與驚喜覆蓋了臉上的決絕與殺意。

  驅策戰馬向北緩行,任游高高搖晃右手,聲音滿是歡喜的高呼:「族兄!」

  「終能得見族兄。」

  「游弟來投你啦!」

  都是自家實在親戚,落難時投奔一番,不寒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