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相邦真真是我大趙第一忠臣!能打?

  第735章 相邦真真是我大趙第一忠臣!能打?能打有個屁用!

  郭開一臉詫異的開口:「武安君?」

  「大王莫非是說,今夜之襲乃是武安君所為?!」

  趙王遷坐不住了。

  起身在高台之上來回踱步間,趙王遷聲音急迫的喃喃道:「邯鄲城乃是我大趙都城,防衛深重,尋常人實難在邯鄲城內作亂。」

  「但李氏在我大趙根深蒂固,武安君先祖李兌更曾把持我大趙朝政。」

  「武安君有能力從邯鄲城內劫走公子嘉!」

  「母后初入宮之際,武安君便頗有微詞。」

  「母后臨登後位之際,武安君於朝堂之上公然指責父王、折辱母后。」

  「寡人被父王擢為太子之際,武安君縱是已被賦閒依舊書信怒斥父王,竭力阻止父王立寡人為太子。」

  「寡人不計前嫌,令武安君掛帥出征,武安君卻又接連兩次違抗寡人之令。」

  「武安君定是早就偏好公子嘉而對寡人心存不滿,故而於今夜劫走了公子嘉。」

  「今武安君有重兵在手,公子嘉又曾是我大趙公子、有大義在身。」

  「只待公子嘉入代郡,武安君他就能……他就能……」

  趙嘉曾是趙王大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即便他被廢除了太子位也在朝野享有極佳的名望,是趙王遷繼位的首要敵手。

  李牧則是趙國軍方一把手,手握四十餘萬重兵,實質性掌控代郡、基本掌控武安城,多次公然表達了對趙王遷母子的極度不滿,更有著一位把持趙國朝政的老祖宗,自帶權臣標籤。

  一人民心所向、一人手握重兵,趙嘉與李牧一旦聯手,那他們要做什麼?

  還需要想嗎!

  看著趙王遷驚恐的表情,郭開幫趙王遷說出了他的猜測:「大王難道是說。」

  「武安君將臂助罪臣嘉,謀逆奪位乎?!」

  趙王遷原本粉嘟嘟的小臉瞬間化作一片慘白,雙腿無力支撐他的身軀,竟令得他軟倒在軟榻之上!

  但趙王遷顧不上屁股的疼痛,而是驚慌失措的看向郭開:「相邦!相邦!」

  「罪臣嘉與武安君磨刀霍霍向寡人!」

  「寡人該當何如?該當何如啊!」

  郭開快步跑上高台,跪在趙王遷身側溫聲道:「大王勿憂!」

  「大王乃是大趙的王,大趙都將聽從大王號令。」

  「即便有些許亂臣賊子,大王也只需要下王令一條,便可除之!」

  趙王遷抓住郭開的袖擺,小臉滿是苦澀:「寡人如何勿憂?」

  「公子嘉就被關押在邯鄲城內。」

  「卻被武安君派兵劫走。」

  「今日武安君派兵劫走了公子嘉,明日就能派兵攻入邯鄲城,弒殺寡人!」

  「相邦!」

  趙王遷雙眼期待的看著郭開道:「既然寡人只需要下王令一條便可除亂臣賊子。」

  「寡人可否下王令一條,立斬武安君?!」

  郭開:啊???

  見郭開滿臉震驚而不作答,趙王遷竟是直接撲向案幾,拿起了毛筆,堅定的說:「寡人這就下令!」

  「賜死武安君!」

  郭開:Σ(っ°Д°;)っ

  見趙王遷真要現場寫王令,郭開人都傻了!

  大王,您這麼狂,先王知道嗎!

  就連本相都從來沒想過直接下一條王令砍了李牧。

  您把李牧當成什麼了?

  您又把王令當成什麼了!

  直接下令賜死一名領兵在外的大將軍,您就不怕李牧就地造反嗎!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郭開一把攥住了趙王遷的毛筆,焦聲勸說:「冷靜!」

  「大王,冷靜!」

  「大王前番不是還對武安君信任有加的嗎?」

  「何至於此啊!」

  趙王遷小臉上滿是怒氣:「因父王之言,寡人對武安君多加信任。」

  「便是武安君兩次違抗王令,寡人亦不曾懲處武安君。」

  「然,今武安君已欲對寡人不利。」

  「寡人若是依舊寬宏,豈不是要任由那武安君將劍抵在寡人的脖頸之側乎!」

  李牧的錯誤決定導致十餘萬將士戰死?

  趙王遷知道這是很慘重的損失,但趙王遷這輩子見過的人加起來都沒有十萬之數,趙王遷並不能真切理解這是怎樣沉重的損失,又會帶來怎樣的代價。

  在趙王遷看來,這不過是一串冰冷的數字而已。

  李牧兩次拒絕王令?

  這確實讓趙王遷很不滿,但李牧拒絕王令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且每次拒絕王令後都能給趙國帶回勝利,所以趙王遷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且趙王遷尚未親政,那命令也都是郭開借趙王遷之名下達的,所以即便李牧拒絕王令趙王遷也不會特別憤怒。

  因為無論李牧怎麼拒絕王令、怎麼損兵折將都不會影響到趙王遷的切身利益,更不會影響到趙王遷的趙王大位。

  只要李牧有大勝秦國的可能,趙王遷就可以大度的容忍李牧的狂悖和戰爭所付出的代價。

  但趙嘉可能在李牧的幫助之下逃往代郡卻不一樣!

  此事直接關乎到趙王遷的王位,甚至是直接關乎到趙王遷的性命。

  只要李牧有幫助趙嘉謀篡王位的可能,趙王遷就容忍不了哪怕分毫!

  郭開只能勸慰道:「今夜之事究竟是誰人所為,尚未有定論。」

  「就算是朝中調查過後懷疑此事是武安君所為,大王也不能下達立斬武安君的命令啊!」

  趙王遷大口喘著粗氣,強迫自己冷靜了一些。

  但趙王遷依舊聲音發硬的反問:「為何不能?」

  「無論今夜之事是否是武安君所為,公子嘉都去了代郡。」

  「武安君早就對公子嘉多加稱讚,對寡人頗有不滿。」

  「一旦公子嘉進入代郡,必能得武安君庇護,二人必定聯手,最終必定劍指寡人!」

  「寡人焉能坐視之!」

  恢復了一些冷靜的趙王遷重又想起了趙王偃對李牧的評價,心中也多出了幾分對李牧的信任。

  在趙王遷看來,或許今夜的劫獄確實和李牧毫無關係,而是趙嘉的舊部所為。

  但劫獄這件事本身是誰做的,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李牧接下來會不會幫助趙嘉!

  李牧曾在這龍台殿多次怒斥趙王遷母子,卻又對趙嘉多有讚許。

  於此戰,李牧又接連違抗王令!

  兩相結合之下,趙王遷如何能信李牧不會幫助趙嘉奪取趙王大位啊!

  郭開的聲音溫和而又堅定:「大王之憂,亦是臣之憂。」

  「倘若罪臣嘉果真往代郡而去,那武安君便不可信也!」

  「只是現下朝中尚未查明罪臣嘉的動向,罪臣嘉往代郡也只是臣的猜測,當不得真。」

  「若是就此下令斬殺武安君,臣恐武安君立刻起兵作亂!」

  「臣諫,且先以武安君違抗王令為由召回武安君。」

  「若查明趙嘉不曾往代郡,則令武安君回返前線繼續作戰。」

  「若查明趙嘉果真去了代郡,則當查明武安君是否與趙嘉出逃一事有關。」

  「待到捕獲趙嘉,武安君又確實不曾參與今夜劫獄,則依舊放還武安君往前線作戰。」

  聽著郭開的勸說,趙王遷徹底冷靜了下來。

  如果李牧真的已經和趙嘉為伍,那麼一道王令確實不能立斬李牧。

  先召回李牧方才是穩妥之策。

  同時趙王遷看向郭開的目光也更多了幾分親近和信任。

  即便李牧與郭開多有不和,但在這關鍵時刻,郭開卻屢屢為李牧說好話。

  郭開,真真是我大趙第一忠臣啊!

  郭開誠懇的看著趙王遷道:「大王,武安君實乃我大趙之上將也!」

  「今秦國屢勝、國力愈強,我大趙需要如武安君這般上將為我大趙伐秦。」

  「還請大王務必三思而後行!」

  趙王遷不開心的哼了一聲:「我大趙大將輩出!」

  「不知多少大將為我大趙對抗強敵。」

  「難道少了武安君,就無大將能助我大趙抗秦乎?」

  趙王遷知道李牧很能打,趙王偃也說李牧很能打。

  但趙王遷就不信了,泱泱大趙若是沒了李牧就只能吃敗仗不成?

  昔年李牧賦閒之際,趙國也沒在秦國面前落了下風啊!

  能打有個屁用!

  我大趙何曾缺過能打的將領。

  忠於寡人才更重要!

  郭開拱手道:「賴歷代先王所佑,我大趙確實大將輩出。」

  「春平君、將軍蔥等一眾將領,皆可堪與秦相抗。」

  「只是,武安君終究更有經驗一些。」

  趙王遷這才開心了些許,頷首道:「那便依相邦所言。」

  「以武安君違抗王令為由,即刻召武安君還朝!」

  「至於前線大軍,相邦以為誰人最為可靠?」

  郭開緩聲開口:「臣以為,將軍蔥可堪為主將。」

  「昌國君乃是降將,與武安君相交不深,可繼續為我軍副將。」

  趙王遷痛快的點頭道:「就依相邦此言!」

  「速召將軍蔥入殿商議軍略!」

  趙蔥興致沖沖的踏入龍台殿。

  半晌過後又茫然無措的走出龍台宮,就連郭開的招呼都未曾理會。

  但郭開的心情依舊很好,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了龍台宮。

  然而這份好心情在郭開看到郭敞後,蕩然無存!

  加快腳步迎向郭敞,郭開低聲發問:「發生了什麼事?」

  「為何在此地等候乃翁!」

  郭敞看了眼左右,將郭開拉到一旁,低聲焦語:「阿翁,不好了!」

  「府中家兵未曾在原定路線發現公子嘉。」

  「沿途前索之際也未曾發現公子嘉的蹤跡,卻是發現了豕夫的屍首!」

  郭開瞳孔猛然一凝:「豕夫,亦戰死乎?!」

  豕夫不是郭開的族人,但卻是郭開培養了十餘年的親信。

  論及才智,算不得出眾。

  但論及武力,卻是郭開最能拿得出手的猛士!

  郭敞點了點頭,聲音愈發沉重:「豕夫屍首周邊並無搏殺的痕跡。」

  「除卻兩根箭矢之外,豕夫身上唯有一處劍傷。」

  「在他背後!」

  郭開瞳孔地震:「公子嘉?」

  「是公子嘉!」

  「小小年紀,怎會有如此心計!如此毒辣!」

  「萬幸此子未登基也!」

  郭敞低聲發問:「阿翁,可要兒親自去一趟代郡,面見公子嘉乎?」

  郭開當即搖頭:「汝莫要出面!」

  「只令府中門客去與公子嘉溝通,再加大對公子嘉舊部收買的力度,探明公子嘉虛實。」

  「豕夫之死更是莫要提及分毫……不,便是救援公子嘉之事,也莫要主動提及!」

  說話間,郭開快步走向自己的馬。

  郭敞趕緊跟在郭開身後,不解發問:「阿翁意欲何往?」

  郭開恨聲道:

  「去尋秦國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