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嬴成蟜怒斥秦王政!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第498章 嬴成蟜怒斥秦王政!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嬴成蟜退後一步,眼神幽怨:「這倒是臣弟的不是了?」

  「大王若是這般態度,倒不如直接不理臣弟的好,顯得臣弟無理取鬧了些。😳🐺 69sħᵘⓍ.Ć𝓞м 💥💀」

  李斯、汪博等朝臣眼觀鼻、鼻觀心,強忍著不笑出聲來。

  王翦、王賁等將領嘴角微微抽搐,仰頭看天,生怕看到嬴政那尷尬的表情。

  楚王負芻、景頗等楚、趙君臣用雙手狠狠揉了下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嬴成蟜。

  您哪位?

  那個縱馬疆場、殺敵破城、砍下了二十餘萬顆腦袋、殺了三十餘萬士卒、攻破楚國國都、俘虜楚王、說死趙王、險些滅亡楚國的人,和眼前這幽怨嗤嘲、陰陽怪氣的人。

  果真是同一個人?

  不會吧?

  不會吧!

  敗給此等人,我們不服啊!!!

  注意到楚王負芻等人地震的瞳孔,嬴政臉色發黑,聲音也低了幾分:「此地乃是城門!」

  「楚趙二國君臣並我大秦朝臣都看著呢!」

  「王弟,休要於此地胡鬧!」

  嬴成蟜又退了一步,嘖聲道:「瞧瞧!」

  「臣弟不過是多說了幾句,大王就這般模樣。」

  「罷了罷了,倒是終究被大王嫌棄了,臣弟實不像其他同僚那般順著大王心意,能得大王歡心呢。」

  嬴政繃不住了,怒聲低喝:「嬴成蟜!」

  「今凱旋之禮未畢,安敢如此肆意妄為,狀若深閨怨婦?」

  「旁的事皆回宮再說。」

  「現在,給寡人好生說話!」

  嬴政怒了。

  嬴成蟜的怒氣也壓不住了。

  闊步上前,嬴成蟜站在嬴政面前,雙眼噴火的看著嬴政:「你也配弟與你好好說話?」

  「雍城是有妖鬼神怪還是有刀山火海?」

  「為何不隨群臣同往雍城?!」

  「若弟未能迫趙王召回趙武安君,若趙武安君迅速衝破將軍王賁的防線。」

  「你可知會發生什麼?!」

  「是,你已明命天下傳位與弟,做好了崩於咸陽城後的準備。」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偉大?」

  「先有新鄭城之戰,後有咸陽城之戰,你兩次冒險不退,兩次直面敵國兵鋒!」

  「弟是否要要贊你一句不吝己身為國捐軀?」

  「啊?!!」

  沒人知道嬴成蟜心裡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壓力。

  如果沒有他的信馬由韁,嬴政也可以帶領大秦一統天下,終結數百載亂世,鼎定大一統王朝。

  可正因為嬴成蟜的『努力』,反倒是讓大秦風雨飄搖,嬴政危在旦夕!

  若是因為嬴成蟜而導致大秦不能一統天下,這方天下依舊要淪於戰亂不知多久,更無法形成大一統思想。

  若是因為嬴成蟜而導致嬴政、韓夫人、華陽太后戰死於咸陽城。

  嬴成蟜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嬴政毫不退讓的看著嬴成蟜:「率衛兵侍郎駐守咸陽城,乃是最利於秦的選擇!」

  「便是乃兄身死,王弟依舊可以護大秦無憂!」

  「但若乃兄與臣民一同西進雍城,咸陽城定難堅持到趙武安君撤軍,趙武安君必定猛攻雍城!」

  「若雍城陷落,則我大秦菁華盡失!」

  「乃兄豈能留下一個千瘡百孔的大秦交與王弟!」

  嬴成蟜微微低頭,雙眼緊緊的盯著嬴政的眼睛:「弟亡,王兄依舊可以帶領大秦富強興盛,甚至是橫掃六合!」

  「兄亡,你讓弟怎麼辦?」

  「伱可曾考慮過弟該當如何!」

  「你就那麼想讓弟成為孤家寡人嗎!」

  嬴政低垂眼眸,避開了嬴成蟜的目光。

  如果嬴成蟜未能逼迫李牧回援邯鄲城,如果嬴政沒能守住咸陽城。

  嬴成蟜此生所有信任的、眷戀的、依靠的人將會隨著咸陽城一同死去。

  待到嬴成蟜繼承王位,他不止可以自稱寡人,更會在事實上變成孤家寡人!

  嬴政能預想到這一切,也由此而痛苦、自責。

  只是為了大秦的未來,他不得不做出如此冷酷的決斷!

  嬴政的聲音很是低沉:「若是舊事重演,乃兄依舊會如此施為。」

  「寡人可崩,大秦社稷不可撼!」

  「我大秦列代先祖東出的遺志,更不能止於乃兄之手!」

  嬴政抬起頭,雙眼看向嬴成蟜,面露笑容:「若再有如此危局,王弟也定能護乃兄無憂。」

  「對否?」

  嬴成蟜:……

  你玩兒賴啊!

  你都這麼問了,我還能怎麼回答?!

  嬴成蟜撇了撇嘴:「弟自會竭力護駕。」

  「然,弟能否每每都及時回援成功,卻未可知!」

  「若大兄屢屢如此冒險,終有一日弟會護駕不及,釀成千古之恨!」

  嬴政的笑容更燦爛了些許:「如此,則乃兄心安矣!」

  「想來有了此次困局為警示,王弟日後再出征時也會多些穩重,而不會如近幾年一般信馬由韁、狂攻猛追不休了!」

  嬴成蟜聞言很是尷尬。

  嬴政之所以會前駐新鄭,被項榮包圍,起因乃是嬴成蟜把佯攻變成了主攻,直接攻滅了魏國。

  此戰關中地之所以兵力稀薄,其一在於桓齮所部全軍覆沒,其二便在於嬴成蟜又一次率軍一路向東推進,本該留駐於江漢平原的兵馬卻一桿子直到了闔閭城,以至於無法迅速回援!

  所以嚴格來講,嬴政兩次冒險守城都是因為嬴成蟜的肆意妄為!

  嬴成蟜頓時就沒了底氣,訕訕道:「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說起來大兄你可能不信,弟此次出征著實沒有想過要轉戰七千餘里!」

  「弟真真是只打算據守江漢之地、奪回我大秦疆域而已!」

  「只是,誰能想到啊,楚上柱國就那麼敗了!楚地遊俠賊匪竟那般給弟臉面!楚國內部矛盾又如此深重!」

  「弟著實是被裹挾著攻破了楚國國都,而非有意如此!」

  楚王負芻:???

  看著嬴成蟜在嬴政面前一臉訕訕的說出這些話語,楚王負芻總算明白趙王偃為什麼會被嬴成蟜氣死了。

  在不當人這方面,嬴成蟜從不讓人失望!

  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我大楚太過孱弱,可真是對不起你了啊!

  楚王負芻怒聲低吼:「秦長安君,爾安敢如此折辱寡人!」

  嬴成蟜冷然看向楚王負芻:「看在你是楚王的份兒上,本君留你一命。」

  「但爾不曾令邯鄲城內的楚人策應我軍,甚至就連趙王偃駕崩的消息都不曾傳出,盡失與本君之諾!」

  「這筆帳,本君可不曾忘卻!」

  「再敢狂吠,斬汝首!」

  看著嬴成蟜那冰冷而毫不掩飾殺意的目光,楚王負芻毫不懷疑自己如果再發出一個聲音,嬴成蟜就會立刻拔劍砍了自己的腦袋——哪怕此地是咸陽城門!哪怕周邊群臣林立!

  因為此人,就是個瘋子!

  楚王負芻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滿心無語的看著嬴成蟜又換上一臉訕色,誠懇保證:「從今往後,弟必定嚴格遵照軍略行軍……」

  「不!」

  「此戰過後,弟再也不掛帥出征了!」

  嬴政笑而反問:「王弟果真能忍得住?」

  嬴成蟜洒然道:「瞧王兄這話說的,難道弟是那等渴血嗜殺之人不成?」

  「與其縱馬沙場,每日面臨殺與被殺的抉擇,弟更願留於長安鄉,釣上兩尾肥魚!」

  顏聚等俘將不約而同的看向城門外。

  在那裡,二十餘萬枚左耳還在散發著腐臭之氣。

  而今,指揮大軍將它們割下來的將領,卻口口聲聲說自己並非渴血嗜殺之人?

  誰信啊!

  嬴政信了!

  嬴政輕聲一嘆:「近歲大秦久戰,著實是勞煩王弟了。」

  「萬幸,今趙、楚、燕、齊皆疲。」

  「我大秦卻愈發興盛,大將頻出。」

  嬴政看著嬴成蟜,篤定的說:「從今往後,寡人定當謹慎持身、揀拔大將,護王弟縱情山水、釣魚捉蝦,而無須再去做不願為之事!」

  嬴成蟜面露笑容:「那就這麼說定了?」

  嬴政肅然頷首:「一言為定!」

  嬴成蟜這才張開雙臂,玩笑道:「喏!看吧!」

  「此番弟雖在外久戰,但卻罕有親身殺敵。」

  「大兄的叮囑,王弟可是一刻都不敢忘卻!」

  看著嬴成蟜那毛茸茸的暗紅色披風,嬴政有些無奈。

  你這豎子,以為能騙得過寡人?

  別以為寡人不知你趁著振旅的機會仔細清洗了甲冑和披風!

  但嬴政沒有拆穿嬴成蟜,只是溫聲道:「王弟謹慎,則乃兄心安矣!」

  「新甲已成,王弟且雖乃兄回宮,換上新甲。」

  嬴成蟜大感詫異:「又造了新甲?」

  「這會否靡費過甚?」

  嬴政笑而搖頭:「為護持王弟不失,花費再多又怎能算是靡費?」

  說話間,嬴政和嬴成蟜下意識的並肩走向咸陽宮。

  落在原地的群臣大將面面相覷,也只得步行跟在嬴政和嬴成蟜身後,向著咸陽宮而去。

  入宮之後,群臣眾將直往麒麟殿的殿前廣場。

  嬴成蟜則是跟著嬴政一起來到了御書房。

  「接著!」

  接住嬴政拋來的酒罈,嬴成蟜一巴掌拍掉封泥,仰頭就是一口。

  「呼~爽!」擦掉嘴角酒漬,嬴成蟜癱在軟榻上,感慨道:「還是在家好啊!」

  嬴政手臂夾著另一枚酒罈走到嬴成蟜身側,以手指夾住兩枚酒爵放在了案幾之上:「用爵喝!」

  「好歹也是我大秦封君、名動天下的大將。」

  「既已還朝,便當講些禮儀。」

  嬴成蟜在軟榻上蠕動了一下,卻還是沒能戰勝自己的怠惰,懶散的說:「對著酒罈喝更暢快!」

  嬴政無奈之下,只能親自給嬴成蟜斟滿一爵酒:「飲勝!」

  嬴成蟜接過酒爵,嘿嘿一笑:「飲勝!」

  兩口甜酒入喉,舒緩了嬴成蟜的精神。

  嬴政再次為嬴成蟜斟上酒水,隨口說道:「弟對我大秦基層官吏缺額的擔憂,有些過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