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誰家正常將領玩屎尿能玩兒的這麼熟稔啊喂!

  第480章 誰家正常將領玩屎尿能玩兒的這麼熟稔啊喂!

  秦王政十二年四月五日。♝☝ 69ѕ𝔥𝓤Ж.ςⓄⓜ 🐒🍟

  內黃城,東城門樓。

  眺望著城外秦軍,將軍傅抵眼中儘是沉凝。

  身為當今趙國屈指可數且常年戍邊的將領,傅抵能力並不差。

  李牧又不時傳來軍報、調整傅抵的戰略規劃,令得傅抵即便以半數於敵的兵力據守內黃城而抗蒙武,也遊刃有餘。

  但隨著嬴成蟜率十一萬大軍而來,傅抵輕鬆不起來了。

  偶爾大腦放空之際,傅抵甚至會冒出來一個想法:他有資格讓嬴成蟜給他準備一尊棺槨嗎?

  「將軍!」一名傳令兵匆匆登城,雙手奉上一枚竹筒:「請將軍接王令!」

  傅抵回過神來,趕忙拆開竹筒、倒出竹簡。

  掃視著竹簡上的文字,傅抵微微皺眉:「大王不準備將此番徵募的將士並邯鄲衛兵交付我軍。」

  「但好在大王只令我軍再戍守兩個月。」

  「兩個月後,我軍可以撤向肥城,與邯鄲守軍合兵,集結全數兵力阻截秦軍!」

  傅抵本就不覺得趙王會把拱衛王宮的兵力交給他。

  畢竟,疆域淪喪了還能再奪回來,大王死了可就不能復活了!

  但當傅抵得到了趙王的確認,依舊略顯失望。

  同為大王,你咋就不敢像秦王政那樣拼一把呢!

  副將顏聚鬆了口氣:「內黃諸城堅,若只是戍守兩個月的話,對於我軍而言壓力不大。」

  「現在末將唯願武安君能迅速攻破咸陽城,以便於儘快回援我軍。」

  「若是武安君遲遲不能攻破咸陽城,便是我軍後撤肥城與邯鄲守軍合兵,此戰亦難矣!」

  趙軍已經抵近了咸陽城前的最後一道防線,秦軍也已抵近邯鄲城前的倒數第二道防線。

  此戰孰勝孰敗,拼的就是秦趙兩國的矛與盾。

  哪個國家率先攻破敵國都城,哪個國家就能獲得勝利!

  相較而言,趙軍承擔的壓力比之秦軍能輕鬆些許。

  傅抵提在心口的氣卻仍放不下:「堅守兩個月,並不輕鬆。」

  眺望著城外那些忙忙碌碌擔土往來的齊軍,再看看堵在內黃城四門之外的秦軍,傅抵的聲音滿是沉凝:「若只是對戰將軍蒙武所率的三萬餘兵馬,本將自信可以完成王令。」

  「但秦長安君卻已率十一萬兵馬參戰。」

  「世人皆知,秦長安君尤善速戰。」

  「唯一一場耗時良久的鄂城之戰卻也為秦長安君補充了十餘萬兵力,為速破闔閭城做出了準備。」

  「若是論及從鄂城至闔閭城這縱闊千餘里的大戰,秦長安君戰速尤快!」

  傅抵收起軍報,眼中有些無奈:「大王卻令我軍戍守兩個月!」

  「秦長安君滅韓才用了多久?」

  「不過半個月而已!」

  僅憑一萬七千餘兵馬,去擋住嬴成蟜率領的十四萬一千餘兵馬,還要堅持至少兩個月!

  傅抵很想問問趙王。

  他怎麼擋?

  你行你上啊!

  顏聚溫聲寬慰:「故韓如何能與我大趙相提並論?」

  「便是故魏、楚軍依舊遜我大趙銳士遠矣!」

  「昔秦長安君每至一城,多當日襲城、當日破城,亦或是立刻開始猛攻,數日下城。」

  「然秦長安君至內黃卻不曾攻打城池,而只是修築土牆意欲困住我軍。」

  「想來秦長安君同樣對我軍頗為忌憚,不敢與我軍鏖戰,只敢困死我軍。」

  「兩個月後,我軍便可全軍離城,擇一薄弱處穿鑿而出,揚長而去。」

  「令得秦軍徒呼奈何!」

  「將軍也可憑此一戰勝秦長安君,威震天下啊!」

  顏聚熟稔的說著好聽話。

  但傅抵對自己的能力和名聲都有著很清晰的認知。

  傅抵冷聲發問:「顏將軍此言,顏將軍自己信嗎?」

  顏聚微怔:「這……」

  傅抵堅定的說:「本將在天下間確實略有薄名,亦是我大趙上將軍。」

  「然,本將比之龐將軍何如?」

  「昔秦長安君不過是第二次上戰場,便膽敢對龐將軍狂追不休、狂攻猛打,最終逼死了龐將軍。」

  「如此意氣風發之人怎會懼於本將之名!」

  「秦長安君必定有詐!」

  「只是本將至今仍未發覺而已。」

  聽說嬴成蟜要來,傅抵就將守夜士卒的數量提高了三成。

  嬴成蟜所部抵達後,傅抵直接將守夜士卒和巡邏士卒翻了一倍,更是禁止除顏聚之外的所有外客靠近城門,拒絕了所有麾下將領的出征請求。

  緊閉城門、堅守不出!

  同時令城外斥候加大查探力度,偵察嬴成蟜所部可能做出的布置。

  然而時至今日,傅抵沒有收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也不曾發覺秦軍有任何異動。

  秦軍好像就只是在不斷的挖土、夯土、挖土、夯土,準備圍困內黃。

  這完全不符合嬴成蟜以往戰術和此戰戰略需求的打法,讓傅抵心中的不安愈發濃重!

  見傅抵不喜歡聽馬屁,顏聚話鋒立轉:「或許,是因為長安君此戰麾下兵力過於孱弱?」

  傅抵看向顏聚:「顏將軍何出此言?」

  顏聚坦然道:「當今齊軍少訓練又薄賞賜。」

  「無戰力!無戰意!無戰心!」

  「若直接驅使如此齊軍攻內黃,必然會折損甚重,一旦血戰,即便總體兵力處於優勢也隨時都可能譁變!」

  「所以末將有理由認為,秦長安君不是不願速戰,而是無法速戰。」

  「秦長安君需要時間來鍛鍊齊軍,更需要一場穩妥的勝利給齊軍以信心。」

  「我內黃城於秦長安君而言,或許就是如鄂城那般在攻破都城之前給大軍磨刀的磨刀石!」

  傅抵目露錯愕:「果真?」

  「齊軍竟已孱弱如斯?」

  傅抵知道,自從田單被齊國賣了之後,齊國就陷入頹勢,再也不復四十年前那般悍勇善戰。

  但弱到打個硬仗就可能譁變的程度?

  這未免有些離譜了吧!

  顏聚輕聲一嘆:「將軍當知,末將本是齊人,曾是齊國將軍。」

  「末將為何要逃出齊國,轉投趙國?」

  「只因後勝為齊相後,血洗朝堂!」

  「所有主戰臣子或被殺、或出逃。」

  「末將等人逃遁之後,留待國內的諸多齊國將領不止剋扣麾下糧餉,甚至還在借軍權而行商賈之事。」

  「後勝為攬大權、收軍心,對這等舉動熟視無睹!」

  「將領如此,齊軍如何敢戰?」

  說起過往,顏聚不由得有些唏噓。

  齊國即便被滅過國,也是有機會重新成就霸主之位的。

  只可惜,齊襄王、齊相後勝這一王一相接連作妖,讓所有齊人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齊國越發傾頹!

  傅抵卻是眸光一亮,再看向城外時露出了幾分笑容:「顏將軍此言,有理!」

  「若齊軍果真如顏將軍所言那般孱弱,或許我軍果真能堅持兩個月!」

  傅抵的話音剛落,一道焦呼卻陡然響起:「將軍!」

  「秦軍飛舟正在加速抵近南水門!」

  傅抵的笑容僵在臉上,毫不猶豫的翻身上馬向水門狂奔而去。

  待傅抵抵達水門,卻只看到了正在迅速後撤的飛舟船隊。

  傅抵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幾分疑惑:「秦軍就這麼走了?」

  「不曾攻城?」

  都尉葛岸搖了搖頭:「秦軍飛舟在距我內黃南水門二百丈處便不再前進。」

  「而是將舟上穢物盡數拋下後,便轉而離去。」

  傅抵下意識的低頭看向水門,便見原本清澈的河水上竟然飄滿了糞便!

  而在水門外的柵欄處,更是堆積著十餘具趙軍死屍!

  再眺望遠方,傅抵依稀可以看到大群齊軍聚集在河流上游,正在將一筐又一筐的糞便投入河內!

  而在更遠處,一道由土石夯築而成的堤壩已然成型,將更上游的河水盡數截斷!

  傅抵眉頭不由得深深皺起:「秦軍這是意欲斷我軍城內水源?」

  葛岸眨了眨眼:「污我軍水源?」

  「內黃城比鄰黃河,即便是截斷或污染了流經城內的河水,我等亦可於井中取水,更還有天空落雨可飲。」

  「秦軍費力築壩截水,又有何用?」

  斷水這一招對於內黃而言,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沒什麼用。

  可在特殊時期呢?

  傅抵仰頭看向萬里無雲的天空:「上一次降雨,是什麼時候的事?」

  顏聚略一回憶便答道:「二十三日前。」

  答過之後,顏聚目露錯愕:「難道秦軍要賭今歲大旱?」

  「身為將領,卻要將勝負壓在天時上嗎!」

  傅抵看向城外的目光很是沉凝:「尋常將領必不會行此策。」

  「然,秦長安君卻非常人也!」

  誰家正常將領玩屎尿能玩兒的這麼熟稔!

  傅抵身周,眾將一片沉默。

  他們不能理解,且大受震撼!

  他們更無法回答一個問題,如果嬴成蟜真的要賭大旱,如果嬴成蟜賭對了。

  他們應該怎麼辦?

  他們能怎麼辦!

  傅抵只能斷聲喝令:「傳令北城,於北城河段未被穢物所侵之前,竭力取水備水!」

  ——

  內黃城東。

  蒙武臉色有些難看的上稟:「主帥,水壩已然成型,截斷了上遊河水。」

  「穢物也如主帥吩咐那般傾倒入河。」

  嬴成蟜眺望著內黃城,略略頷首:「有勞蒙將軍。」

  「傳令前軍,於南水門外列陣。」

  「傳令輜重營,於南水門外搭建飛石機,將穢物和屍首拋投入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