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沒有最糟只有更糟,王弟你太激進了

  第392章 沒有最糟只有更糟,王弟你太激進了!

  慘!

  太慘了!

  長治盆地在兩千餘年後似乎並不重要。👌💀 ❻9𝔰ℍU𝓍.Ⓒㄖм 🐣👊

  但即便是在一千餘年以後的戰亂年代,長治盆地都對掌控太行山有著舉足輕重的重要意義!

  隨著長治盆地的淪陷,大秦將失去對太行山的主導權,秦趙二國在太行山地區的攻守之勢已然發生轉變。

  而更慘痛的則是副將羌熊所部的大敗!

  每一名可堪擔任都尉的將領對於大秦而言都是寶貴的財富,但僅此一戰,大秦便付出了一名副將、兩名都尉的慘痛代價!

  而那三萬餘將士的戰死更是讓大秦本就不充裕的兵員雪上加霜。

  戰事發展至此,便已是一場足以寫入史書的大敗!

  數息之後,蒙武才打破了沉寂:「封泥印信可曾核對過?」

  「上將軍齮怎會大敗如斯!」

  聽聞蒙武此問,所有將領都齊刷刷的看向蒙恬。

  這一戰敗的太慘了。

  很多人都如蒙武一樣,對這份軍報的真實性產生了質疑!

  畢竟,領兵之人可是桓齮啊!

  在白起、蒙驁、麃公、王齕這一批大將離世之後的當今大秦,桓齮絕對是大秦能排的進前三的大將。

  就在去年,桓齮才剛剛獲封上將軍,成為與王翦並肩的大秦兩尊上將軍之一。

  如此大秦柱樑之將,即便兵力僅有敵軍的三成也不至於敗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慘吧!

  蒙恬肅聲道:「盡數核對過了,傳令兵乃是上將軍齮的家兵,必不會有失。」

  蒙武沉聲發問:「為何現在才收到軍報?」

  蒙恬認真解釋:「趙武安君在出滏口陘的同時便派遣輕車襲擊了各陘口關隘,阻截了傳訊之途。」

  蒙武無奈的閉上雙眼:「也就是說,此訊為真?」

  蒙恬也很無奈:「九成九為真!」

  見嬴政也緩緩頷首,大殿之內響起一片譁然。

  「這份軍報竟是真的,我大秦前線竟已糜爛如斯!」

  「但,東線領兵之將可是上將軍齮啊!副將熊亦是悍將,即便會敗,又怎會如此大敗!」

  「這定是趙軍偷襲所至!」

  「而今趙軍陳兵三十萬攻我大秦,上將軍齮所部卻僅剩八萬餘將士,險矣!」

  早在去歲武安之戰時,秦軍將領們已經知道了李牧能打。

  但他們沒想到,李牧竟然這麼能打!

  嬴政聲音沉穩的開口:「此戰,趙國趁我大秦不備,撕毀盟約大興兵,行背盟偷襲之舉。」

  「無恥至極!」

  「上將軍齮所部兵寡,敗亦常事,諸卿無需慌亂。」

  「背盟之仇、血債之恨,皆當以血報償之!」

  嬴政直接給此戰下了定義。

  趙國背盟行不義之戰,秦國當攜大義出兵。

  趙國行偷襲之舉,上將軍齮敗也無錯。

  群臣當即拱手:「臣附議!」

  嬴政沉聲道:「現在,議一議該當何如!」

  又是一句話,將朝議的話題引向正軌。

  蒙武上前一步,拱手一禮:「啟稟王上,趙武安君兵出滏口陘奪長治地,又出井陘威逼晉陽。」

  「此舉可能是以重兵逼迫上將軍齮無法救援長治盆地,臂助趙武安君所部侵吞太行山。」

  「然,末將卻更傾向於趙國此戰所圖甚大。」

  「趙國絕對不會在侵吞太行山之後便收兵止戈!」

  「故而末將諫言,發兵二十五萬以增援上將軍齮所部,且當儘快發兵,以免趙國攜大勝之勢繼續進軍。

  從軍事層面考慮,蒙武的選擇是正確的。

  別管是不是偷襲,李牧都一戰打掉了桓齮三成兵力,這足以證明李牧絕非易於之輩。

  在前線雙方將領能力相差仿佛的情況下,如果想要獲得勝利,後方能給的支持只有更多的兵馬和糧食!

  韓倉趕忙上前質問:「然,現下正是秋收之際。」

  「若於現下大興兵,秋收怎麼辦!」

  「我大秦糧倉內的糧食根本無力支撐四十餘萬大軍在外久戰!」

  長安犁讓耕種變得更加便捷。

  但長安犁它管種不管收啊!

  長安犁確實在耕種階段節省了更多的人力、幫助大秦開墾了更多的田畝。

  但如此一來,大秦秋收之際需要的人力反而更多了!

  蒙武心下無奈,誠懇的說:「至少也要儘快增兵二十萬!」

  「如此上將軍齮方才能在趙軍的兵鋒之下形成守勢。」

  「否則,疆域淪陷,我大秦的糧食只會被趙國收割,成為資敵之糧!」

  韓倉希冀的發問:「只增兵五萬,能否助上將軍齮之能形成守勢?」

  「只需半個多月我大秦就能完成秋收,一個月後自然可以大興兵增援上將軍齮。」

  「上將軍齮只需要堅持一個月,我大秦此戰便能更加充裕!」

  蒙武搖了搖頭:「本將以為,這很難!」

  其他將領也盡數搖頭。

  李牧速戰的目的就是為了打崩秦國的信心,逼迫秦國放棄秋收立刻調兵北上。

  他的目的達到了。

  在長治戰役後,大秦的將領們普遍不看好桓齮能夠僅憑十三萬餘兵力擋住李牧的三十萬大軍!

  就在此時,嬴成蟜突然開口發問:「只有趙國的動向嗎?」

  「楚國方向未曾有消息傳回?」

  蒙恬搖了搖頭:「楚國仍在對內剿匪,未曾轉移兵力。」

  嬴成蟜拱手一禮:「王兄,楚國大興兵以圍剿國內賊匪,然,楚國亦可隨時調此軍北上,合縱伐秦。」

  「楚國的威脅亦必須考慮!」

  熊啟擺了擺手:「楚國今歲新王登基,正值內亂之際。」

  「在整頓過內政之前,楚國無力對外出兵。」

  嬴成蟜反問:「外戰不也是整頓內政的一種方法嗎?」

  「且楚王負芻得位不正,說明此人乃是心有野望、手腕狠辣之人。」

  「若得知我大秦於太行山內戰敗,楚王很可能會趁此機會發兵,以一場勝利證明他才是更適合楚國的王!」

  熊啟沉吟幾息後,緩緩頷首:「長安君此言有理。」

  熊啟不由得開始沉吟,如果楚王負芻真的參戰了,對他而言是利是弊?

  魏繚等臣子則是眉頭緊鎖。

  趙國此番來勢洶洶,且初戰就取得了勝利,士氣必然高漲。

  對於秦國而言,局勢已經很危險了。

  如果楚國也發兵的話,局勢必將變得更加糟糕!

  嬴成蟜繼續說道:「故而臣弟諫言,興兵二十萬北上,調上將軍翦北上。」

  「令上將軍齮拖住趙武安君,令上將軍翦沿內黃一線轉進西北,自西側威脅邯鄲城,以此策逼迫趙國撤軍,再由上將軍齮收復失地。」

  「南線方面,興兵五萬南下,令楊翁子為南路主帥,堅守城池,抵抗楚軍!」

  在嬴成蟜看來,李牧很能打。

  莫說給桓齮增兵五萬,哪怕給桓齮增兵三十萬,桓齮也不一定是李牧的對手。

  因為李牧最擅長的就是以少打多,即便是拿著相對較少的兵力,李牧都能對敵軍完成反包圍和反圍剿!

  可單單一個人能打有什麼用?

  桓齮打不過李牧,但打個趙蔥、司馬尚之流卻是輕輕鬆鬆。

  大秦完全可以抓住趙國大將匱乏的機會窮追猛打!

  只要邯鄲城遭到威脅,哪怕王翦所部距離邯鄲城還有幾百里,趙王偃也絕對會立刻召回李牧。

  如此,此戰即便不勝也能讓秦國奪回失地。

  而南線則是可以放心交給楊端和。

  戰國五五開不是吃素的。

  嬴成蟜相信楊端和能扛得住項燕的猛攻!

  韓倉甚至沒有在意嬴成蟜是他的恩主,直接發問:「那糧食怎麼辦?」

  「我大秦的糧食根本不足以支撐如此大軍外戰啊!」

  嬴成蟜笑了笑:「趙王也在盡力推廣長安犁。」

  「今歲趙國的糧產也頗為豐盈。」

  「只要能攻破趙國防線,奪取趙國糧倉,我大秦糧草之困自解矣。」

  嬴成蟜頗為期待的看著嬴政:「王兄,臣弟此策何如?」

  嬴政嘴角微微抽搐:「王弟,你有些激進了。」

  嬴成蟜的計劃很好。

  但這一切都建立在大秦能迅速獲得勝利的基礎上。

  只有秦趙之戰獲勝,趙國的糧食才能成為大秦的糧食。

  如果久戰不勝,那大秦必將因糧草之困而收穫一場失敗,甚至因此而釀成國內餓殍千里!

  賭的太大了!

  嬴成蟜雙眼瞪大:「臣弟此策怎麼就激進了!」

  「調上將軍翦所部北上方才是穩妥之舉!」

  嬴政沉聲道:「主次不明乃是兵家大忌!」

  「上將軍翦、上將軍齮皆是我大秦上將軍。」

  「若兩位上將同時北上,誰主誰副?」

  嬴成蟜理所當然的說:「自當以上將軍翦為主。」

  桓齮難不成還能當主將?

  確實,桓齮曾經當過王翦的主將。

  但在嬴成蟜看來,桓齮他能力不夠啊!

  嬴政擺了擺手:「臨陣換將更是兵家大忌。」

  「寡人不會因為上將軍齮的一次失敗便否認上將軍齮的能力。」

  「此戰之失,只是因上將軍齮所部兵寡而已。」

  嬴成蟜肅然道:「以臣弟觀之,上將軍齮確實比之趙武安君有所差距。」

  「即便兩軍兵力相當,上將軍齮依舊難以戰而勝之。」

  「臣弟之策,方才是穩妥之策!」

  一眾將領面面相覷。

  如果是其他將領說這番話,哪怕他列舉了諸多證據也絕對會遭到所有將領的齊齊怒斥。

  桓齮乃是我大秦上將軍,豈是你能置喙的!

  但偏偏,說這話的人是嬴成蟜。

  即便嬴成蟜沒有給出證明和理由又如何?

  嬴成蟜的戰績就是他做出如此判斷的最佳背書!

  然而嬴政卻毫不猶豫的呵斥:「荒謬!」

  「勝敗乃兵家常事,豈能因一場小敗便否定上將軍齮的能力?」

  「無需再諫!」

  目前有一種說法是樊於期與桓齮是同一個人,提出這個說法的人是現代的楊寬教授,楊寬教授認為《戰國策·趙策》『李牧數破走秦軍,殺秦將桓齮。』中的『殺』是筆誤,應該寫作『走』,也就是逃的意思,並由此推測桓齮奔燕,成了樊於期。

  楊寬教授的整體推論沒有任何旁證和依據,唯三的支點只在於《戰國策》可能寫錯了,秦王政十五年以前樊於期未曾有記載,秦王政十五年以後桓齮未曾有記載。芝士認為除非楊寬教授是穿越者,否則這個推論都是非常不負責任的疑古派證法,用來發營銷號還好,用來做研究實乃荒謬,按照楊寬教授的這套邏輯,我們甚至可以懷疑王賁更名為范增,跟著項羽去打天下了!

  且在馬王堆出土的《刑德·甲篇》中有這麼一段『刑、德十五年合木……軍大敗,將死亡。』大意為秦王政十五年屬木,秦軍大敗,將領死亡。馬王堆二號墓主人是辛追的丈夫、跟著劉邦一起打天下的軑侯利蒼,利蒼生活的年代距離桓齮和樊於期生活的年代相差只有幾十年,辛追的族內長輩曾與桓齮同殿為臣,而作為能跟著利蒼陪葬的資料,芝士認為可信度是比較高的,所以芝士有理由支持王蘧常教授的觀點,即在秦王政十五年的番吾之戰中,秦軍大敗,桓齮戰死,亦即桓齮和樊於期不是同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