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都怪李二鳳!

  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李元嬰將人都打發走,坐在平湖秋月的樓頂,拎著壺酒,賞月。

  配菜很故鄉,花生米,雞爪,豬蹄,麻辣蝦,大閘蟹,還有一份酒釀圓子。

  還有,鳥不算人,一隻雲雀安安靜靜地站在屋檐上,如同哨bg。

  再回首,雲遮斷歸途,再回首,荊棘密布,今夜不會再有難捨的舊夢……記憶中的老蘇州似乎已經越來越遠,反而李二鳳揮舞著荊條的樣子越來越清晰。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李元嬰有些落寞有些惆悵又有些釋然地低聲哼唱道。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都不在同一片星空之下,如何共嬋娟?

  酒釀小圓子的味道還不錯,盧九娘那個傻白甜吃貨,廚藝卻一點都不傻白甜。

  雲雀歪著腦袋,看了眼有點孤單寂寞冷的李元嬰,黑黑的小圓眼睛裡充滿了大大的疑惑:滕王,今夜怎麼看起來有些悲傷呢?

  可是,滕王又怎會悲傷呢?

  「法善兄,你說公孫先生的八十年,是幸運呢幸運呢還是幸運呢?」李元嬰有些醉眼朦朧地看向屋檐處的小鳥,悵然地問道。有點像天山童姥練功出了問題,也對,若是不出問題的話,便不會便宜了虛竹小和尚。大多數人都是那個有些蠢笨的小和尚,既沒有段公子的那麼好家世,也沒有喬幫主那麼好的天賦……

  ……還有一些是野心超過能力的慕容公子,既把握不住江湖風雲,也留不住傾國傾城的表妹,最可愛的表妹是會情意綿綿劍的那位表妹。

  「公孫先生冰不喜歡這種幸運,不然也不會那麼厭惡禿馬戶。」雲雀聲音雖小卻很篤定地回答道。

  李元嬰掰開一隻大閘蟹,蟹肉瑩白如玉,卻突然沒有了吃的欲望……也許該再次出海轉轉了。轉頭看了眼不遠處燈火輝煌的曲院風荷,府里的美人只有崔真珠重身,離去三五載,對她們來說,有一點點殘忍。

  這就是結婚太早的悲哀,最難消受美人恩,行不得呀也麼哥……李二鳳忒陰險了,他故意將媵妾都配齊,讓他寸步難行!

  「他已經出發去蘇門島,帶著李淳風。」李元嬰將酒壺裡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又拿起另外一個酒壺,扯了下嘴角,低聲笑道。

  雖然偏離原來的方向越來越遠,但是李淳風確實成為了海洋氣象專家,也許他會成為發現黑金大陸或者袋鼠大陸的人。至於張果他們認為那條海峽不重要,並不是他們想要唱反調,而是眼界決定格局,他們沒見過後世那種地球村的天涯咫尺。

  尤其是大唐此時確實更需要橡膠樹,更準確地說是橡膠,從玉米大陸南端往回運,在他們眼裡總歸是路途遙遠,同樣的航程,不如運金銀回來更划算。

  公孫白的情況按袁天罡的說法,有些複雜,他和孫思邈也暫時沒有頭緒,與其在揚州惹人注目,不如去蘇門島和張果一起疏浚海峽和拓荒,隨手再教訓教訓那個行事不擇手段的蘇我入鹿。

  葉法善牌雲雀動了下翅膀,換了個姿勢繼續安靜地待著,滕王今夜沒有去王妃那裡,也沒有去盧夫人那裡,連牡丹都沒讓陪著,又一副寂寞悲傷的孤獨樣子,他最好的做法就是保持安靜。

  「白龍馬蹄朝西,馱著唐三藏跟著仨徒弟,西天取經上大路,一走就是幾萬里。」李元嬰拎著酒壺,看向遠處的大明寺,長舒了口氣,打壓佛門這麼多年,也該松鬆手了。

  不喜歡歸不喜歡,儒道佛均衡發展,對儒道兩門也不是全然有害,只要別搞到需要滅佛的態勢就好。事實上,唐朝的佛門大興,離不開武氏代唐。皇權神化的結果便是,上位但凡有點問題的人,都會努力去尋找能提供合法依據的神仙。

  李唐自認為老子的後人,那麼武周就只能去尋找外來的和尚,給她個彌勒佛轉世的說法……龍門石窟的盧舍那大佛,還有那些大大小小姿態各異的佛像,還有敦煌莫高窟,那些佛像壁畫曲子詞,若真的沒了,也就沒了吧。

  存在有存在的理由,不存在也有不存在的道理,與其糾結,不如努力讓大唐成為真正的盛世,不要重蹈開元末年的覆轍,不要軍閥混戰,不要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同時,也不要與士大夫共天下,眾正盈朝。

  左不得右不得,還是原來教書釣魚輕鬆,都怪李二鳳!

  「蕭十一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李元嬰已經有七八分醉,拿起塊豬蹄來,大笑道。「法善兄,你能想像得到嗎?有一天,二師兄的價格比牛魔王還貴,兩根排骨就要一百大洋!」

  那段時間吃烤肉都不大敢點烤五花,每一口都是軟妹幣在溜走的嘩啦嘩啦聲。

  葉法善牌雲雀:「……」

  二師兄是誰?反正不會蜀山的劉布,他不能用銀錢來定位。牛魔王又是誰呢?還有,一百大洋又是什麼東西?

  微辣的豬蹄,微辛的蘭陵美酒,還有酥脆的油炸花生,李元嬰看著天上的月亮,越喝越多,越喝眼神越明亮,「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葉法善牌雲雀:「……」

  原來滕王想念陛下了,可是,在海外那幾年他也沒有多想念呀?

  ……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李世民在中秋的第二天早上,便接到了最新的曲子詞。看著最後兩句,很久之後才幽幽嘆息道。「某是否應該讓魚伯回長安呢?」

  總以為幼弟沒心沒肺,喜歡恣意張揚地活著,卻忘了他還未年及弱冠,又幼年失怙恃,觀音婢也早早離開……之所以鬧騰不休,是在擔心會被遺忘嗎?

  唐儉和魏徵相視一眼,決定保持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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