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又沒吃他們家稻米

  船槳劃破微風拂過的河面,微風也吹來了岸邊杏花桃花的花瓣,波光粼粼中攪碎月影和星輝,揉碎在浮藻間,沉澱著彩虹似的夢……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里放歌。【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徐雲鶴的詩,也是有幾把刷子滴……李元嬰斜倚在矮榻上,手輕輕拍著膝蓋,輕聲吟唱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王爺,關雎不如鹿鳴。」魏徵打斷李元嬰的吟唱,輕聲提醒道。王妃已經入府,此時唱關雎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和揣度,不利於後院和諧。除了正妃,納別人入府,既不需要琴瑟友之,也不需要鐘鼓樂之。

  不論滕王如何寤寐思服也好,又如何輾轉反側也罷,最多也就能給個媵妾的名分,前提還必須家世說得過去,否則只能算姬妾,甚至比不上莫得名分滴那種通房侍女,王府侍女必須出身良家,容不得半點差池。

  呃呃……虢王強搶的那些不算,不過三五日……最多月余便丟開手的女子,不用虢王費心,管事尚官們自然會給她們一筆銀錢,再派人禮送回本家。不用擔心會有重身的情況,服用避子湯屬於基本操作規範。

  李元嬰執壺倒酒,將鴛鴦蓮瓣紋金碗放到魏徵手裡,笑道:「韋公,如此良夜當吟唱皎若明月舒其光的美人,我有嘉賓,鼓瑟吹笙的鹿鳴還是留給吾家阿兄,某等只需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朝著另一條船上的長孫嘉慶喊道:「鼓來!」

  「喏!」長孫嘉慶高聲應道,將用山桑木圍成漆桶形狀的羯鼓,放在小牙床上,接過侍女手中黃檀槌杖,敲擊鼓面。透空碎遠的鼓聲,蓋過船槳劃破水面的聲音,為旖旎的月色增添了三分激越。

  豆蔻小娘子俏立船頭,纖細柔白的小腳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腳踝處戴著西域風情的赤金腳鏈,上面墜著拇指大的鈴鐺,隨著鼓聲泠泠作響,越發襯得玉足雪白。

  李三郎傲然笑對李龜年,杖之斃者四櫃……李元嬰接過牡丹手裡的琵琶,錚錚之音流出,與長孫嘉慶的鼓聲相合,輕雲半遮的圓月、如花隔雲端的美人、飄落在空中的花瓣、悠然前行的木蘭舟以及縹緲在空氣中的酒香,構成一副春夜行樂圖。

  船隻離開柳浪聞鶯,一道長虹臥波,白玉石搭砌而成的拱橋,橋邊一株亭亭如蓋的杏花,花落如雨,樹下男子白衣勝雪,笛聲悠揚婉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長溝流月去無聲。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李元嬰停下手裡的琵琶,心裡默默吐槽道:鳥嚇人同樣能嚇死人滴!放著好好的鳥不當,又改當人了?不過,葉法善的皮相確實不錯,與蕭十一郎各領風騷,堪稱一時瑜亮。

  公孫白默默端起金盞喝酒,看到韋歸藏的徒弟再次不走尋常路,他的心情好了些許。孫犟驢和張老賊的徒弟,因為專研的事情比較單一,腦子除了單純些,沒有別的毛病,但他與袁瘋子卻從未曾羨慕過。

  單一型人才,雲鶴府需要,朝堂喜歡,陛下用著放心,卻不利於道門的發展。佛門那群禿馬戶沉寂多年,就連朝堂里支持他們的人,也在保持沉默無所作為……沉默的時間越久,爆發出來的衝擊會越大,他們不會甘心看著道門獨占鰲頭。

  「隨意吹奏一曲,為夜宴増趣。」葉法善從橋頭翩然落下,坐在李元嬰的下手位置,笑容皎皎如月,宛若謫仙下凡。

  若是剃去三千煩惱絲,可以不用任何妝造,直接友情出演七絕妙僧無花和尚……李元嬰想到古怪俠對無花出場的描寫:孤舟上端坐著個身穿月白色僧衣的少年僧人,正在撫琴。星月相映下,只見他目如朗星,唇紅齒白,面目皎好如少女,而神情之溫文,風采之瀟灑,卻又非世上任何女子所能比擬。

  「花間翻飛的日子,不夠有趣,還是柳樹上的嫩芽,不夠香甜?」將琵琶遞給身後的牡丹,李元嬰倒了一盞酒放到葉法善面前,打趣道。

  魏徵決定還是欣賞美人的舞姿,道門中人,尤其是跟在滕王身邊的道門中人,幾乎沒有行為正常滴……孫思邈和張果,勉強算是兩個正常的人。

  葉法善看了眼對面的公孫白,有些懊惱地輕聲抱怨道:「師父認為同輩中人,只有我沒有什麼建樹,讓他在旁人面前抬不起頭來,發來消息,三年不許我再幻化身形。」

  他主修的是符籙之術和劍術,前者燒錢無數效果再好也沒法惠及庶人百姓,後者……與蜀山那群人的劍術相比,不過是伯仲之間,無法做到鶴立雞群,一騎絕塵。更何況,如今大唐的劍術,已經淪落為夜宴上的劍舞,遊俠漸漸絕跡,不是被收入民安署成為巡城員,便是去邊關提攜玉龍為君死,若個書生萬戶侯。

  所學之術沒有用武之地,徒嘆奈何呀!

  濃濃的苦你雞娃的既視感……李元嬰聽完葉法善的話,莫名地感覺到後腦勺發緊,似乎又回到了原來被各種興趣班支配的童年時代。從琴(鋼琴琵琶)棋(圍棋)書(軟筆硬筆書法)畫(素描速寫寫意畫),到騎馬射箭高爾夫,說實話,同學中還真就有學編鐘滴,學爸那部電影絲毫沒有誇張。

  最離譜的是有位同學學的竟然是管風琴,體型的大小清理灰塵的難度都還在其次,畢竟安裝後便不會再搬動,清理也不是每日一次,可是管風琴環境要求的理想溫濕度為溫度22℃,濕度40%……真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得住滴,家裡有酒莊的另當別論,反正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

  「重點不是你毫無建樹。」公孫白看到李元嬰一臉心有戚戚然的表情,只能開口解釋道。「袁天罡和你師父都只有一個徒弟,大家的目光自然會盯在你們身上,不論是雲鶴府屬官還是朝堂諸公諸位郎君,難免會有所對比,進而提出一點小意見。」

  葉法善無語望天:我又沒吃他們家稻米!

  李元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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