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葉直接帶著侍衛,一同來到右側御花園處。
剛到這裡,便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肉的臭味。
蘇葉臉色頓時一皺,低聲開口道:
「在哪看到的?」
侍衛匆忙指向中心的井,低聲道:
「陛下,就是在這井邊。」
「這口井,早已荒廢。」
「早難產水,遣雲殿內一直沒有住過人,所以也一直未曾修繕。」
能從侍衛的語氣中聽出,他顯然是有些恐懼。
在此處的侍衛,滿頭都是汗,拿著刀的手也在瑟瑟發抖。
「陛下!」
就在這時,甘不為也帶著錦衣衛趕到。
在甘不為的護衛下,蘇葉大步來到井邊。
越靠近井,那股腐肉的臭味便愈發明顯。
而且,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剛靠近井口,甘不為臉色驟然一變。
他持手中劍,緩緩朝著井邊的土地一挑。
半張血淋淋的臉皮,赫然被他挑在劍鋒之上!
顯然,這就是方才出現在床邊的那半張「人臉」。
這「人臉」上沾滿了泥土,還散發著惡臭,已然開始潰爛。
「陛下,這……的確是人皮。」
甘不為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低聲開口道。
身為暗衛,他什麼髒活沒幹過。
生扒人皮,不是什麼新鮮事。
但這東西,不該出現在宮裡!
蘇葉聞言,臉色顯然變得異常難看。
噁心,恐懼。
最大的,還是憤怒。
「看來,是有人在給朕上眼藥!」
一邊說著,蘇葉一邊朝著井邊走去。
甘不為見狀,吹起火摺子,緊隨而至。
「去,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
甘不為眯起眼睛,對錦衣衛冷聲下令道。
雖然伸手不見五指,但錦衣衛還是毫不猶豫,分出兩人,系上井邊的繩索,慢慢摸索下去。
他們都是暗衛出身,是從小就被訓練的冷血殺人機器。
恐懼,對於他們來說,不知為何物。
很快,錦衣衛便上來,稟報導:
「啟稟陛下。」
「這枯井很淺,裡面空空如也,也並無機關。」
蘇葉擺手道:
「行此事者,但凡有點腦子也不會躲在這裡。」
說罷,他緩緩蹲下身來,看向井邊。
卻只看到一小片淡白色的粉末。
看到這東西,蘇葉頓時嗤笑一聲:
「有意思。」
「和朕猜測的,差不多。」
甘不為循聲望去,便要伸手去抓。
蘇葉卻是直接拽住他的胳膊:
「有毒!」
甘不為心中一驚,臉色變化道:
「陛下,這……是何物?」
蘇葉頷首,指著白色的粉末道:
「這,是白磷燃燒後,產生的物質。」
「白磷?」
甘不為頓時一頭霧水。
蘇葉繼續道:
「白磷極為特殊,有劇毒。」
「在空氣中,便可燃燒,形成青色火焰,冒出白煙。」
「方才聽到鬼火的描述,朕便覺得奇怪。」
「看來,和朕猜測的,的確差不多。」
「白磷,古怪的半張潰爛人臉。」
「與其說這是鬼怪,倒不如說,這是有人在作怪。」
這下,蘇葉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陛下,需要臣搜查後宮嗎?」
甘不為雖然對蘇葉的話聽的一知半解。
但在他的理解中,這是有人在宮內行巫術!
這可是必死的罪名!
「不用了。」
蘇葉緩緩起身,看向遠處:
「走吧,去碧霄殿。」
秦姣!
說秦姣和這事沒關係,蘇葉顯然不會相信。
「陛下,秦貴妃剛懷龍子。」
「此時深夜前去,只怕……」
甘不為不無擔憂道。
蘇葉負手而立,冷笑道:
「若雲要是普通妃子,那可搜查的大有人在。」
「但她是皇后,後宮之主。」
「後宮除了她秦姣,有誰膽敢這麼做?」
如今受過臨幸的不過只有徐若雲和任雨柔二人罷了。
其他妃子甚至見都沒見過蘇葉一面。
為此犯險來嚇唬徐若雲。
除非是腦子裡灌了水。
「喏。」
見狀,甘不為也不敢怠慢,急忙下令錦衣衛開道。
蘇葉則是帶著慕容月,朝著碧霄殿而去。
「若真是秦姣所為,她必然會偽裝起來。」
「我們這次去,未必能查得到什麼。」
慕容月低聲開口道:
「而且……這什麼白磷,你是怎認得的?」
蘇葉先是一愣,旋即道:
「這玩意又不稀奇。」
「在宮內見不到,不代表在宮外見不到。」
不這麼解釋,難道還要告訴慕容月,自己是穿越過來的?
「若慕容月拒不承認,那反而會中了她的圈套。」
「太后雖對你認可,但她心中更在乎的,是皇子。」
「前朝,亦是如此。」
慕容月眉頭緊蹙,低聲道:
「若她藉此發揮,說受到驚嚇皇子不保。」
「屆時,便是給了秦升海一個話口。」
蘇葉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她屢次將手伸向若雲。」
「若朕再置之不理。」
「怎能對得起她替朕擋下的那一刀?」
蘇葉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徐若雲傷還沒好,正需靜養。
擺這麼一道,秦姣顯然就是打算讓徐若雲好不了!
要是驚嚇過度,丟了命都是有可能的。
先前的刺客,便讓蘇葉篤定是秦姣所為。
如今還下此毒手。
他,等不了了!
……
不久,碧霄殿內。
「娘娘,不好了!」
「陛下正帶著錦衣衛,往碧霄殿而來。」
「是……衝著娘娘您的!」
一侍女匆忙來到秦姣面前,匯報導。
此時的秦姣面色奇差,她眯起眼睛:
「那便來吧。」
「我,倒是怕他不來。」
侍女遲疑片刻:
「那……需要幫娘娘更衣嗎?」
秦姣擺手道:
「不用。」
「就這麼見他。」
「你去將太后請來。」
侍女見狀,急忙點頭,匆匆離去。
秦姣則是靜靜看著正門,眼神中,閃過幾分狠戾。
「砰!」
沒一會,碧霄殿的大門便被蘇葉一腳踹開。
一行宮女急忙跪在地上迎接。
蘇葉直接將目光看向秦姣方向。
此時的秦姣,正捂著肚子,躺在床上。
她艱難轉頭,擠出幾分笑容:
「陛下……臣妾著實身體不適,難……難以迎接陛下。」
「還請陛下恕罪……」
「秦貴妃,還真是能睡得著覺。」
蘇葉冷冷開口道。
秦姣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
「陛下,臣妾肚子疼,難以入眠。」
「不知陛下前來……所為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