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衣衛的護送之下,眾人很快便來到了皇宮外圍。
姑蘇劍翻身下了馬車,淡然開口道:「還請公主下令,這些侍衛留在宮外。」
「陛下已然安排了地方,令他們居住在內。」
「若要入宮,公主只能帶最多兩個侍女同行。」
李清寒眉頭緊鎖,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開口道:「你們都去吧。」
說罷,周圍侍衛,便緩緩跟著錦衣衛朝著另一方向離開。
李清寒很清楚,這些侍衛的的確確沒法入皇宮。
但她實在是不忿。
要是放在之前,大寧何時膽敢對大漠如此強硬?!
「接下來,便由御前侍衛帶著公主入宮。」
「在下便告退了。」
「公主莫要忘了,參在下一本。」
姑蘇劍負手而立,對著馬車,輕描淡寫道。
「你……你給我等著!」
李清寒被氣的滿臉漲紅,卻也只能就此作罷。
待馬車入宮,皇城門緩緩關閉後。
姑蘇劍才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道:「甘統領,任務完成了。」
「你帶著錦衣衛,安頓這些侍衛吧。」
這種苦差事,她著實不想接。
要不是蘇葉再三開口,說無人可用。
就算是打死她,都不願來。
哪知甘不為傻站在原地,看著姑蘇劍卻說不出話來。
「怎的?」
姑蘇劍有些不解:「甘統領,有事要問我?」
甘不為深吸一口氣,看向姑蘇劍,壓低聲音道:「李清寒好歹是大漠公主。」
「未來至少是貴妃身份。」
「你如此得罪她,豈不是招她痛恨,還讓她對大寧毫無好印象?」
「日後,她要是再懷上龍子,母憑子貴,即便陛下不對你怎樣,朝堂上也會排擠。」
「你這……」
甘不為實在是不明白,姑蘇劍為何要這麼做。
「甘統領,我記得,你是死士出身吧?」
「為何被這官僚主義腐化的如此厲害?」
姑蘇劍並未回答,反問道。
「這哪裡是什麼官僚主義?」
「在朝為官,便要注意這些,是為了保全自身。」
甘不為被懟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這是陛下的意思。」
姑蘇劍卻是聳了聳肩,開口道:「陛下的確是要封她為貴妃。」
「但在這之前,要讓這嬌貴的公主明白,在大寧,就要本本分分。」
這,也是為何蘇葉會安排姑蘇劍來接李清寒的真正原因。
否則,姑蘇劍就算是閒的渾身生蘑菇,也不會來辦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
「陛下的意思?」
甘不為著實沒想到這一點,愣住道。
「這些,甘統領就沒必要繼續問下去了。」
「若無他事,我便先行一步。」
姑蘇劍現在只想再回古塔看看。
蘇葉讓她抽空去古塔,在國師嘴裡問點關於諸葛家的事,她都還沒去辦呢。
「且慢。」
甘不為卻是伸出手來,攔下姑蘇劍,深吸一口氣道:「還請借一步說話。」
見甘不為表情突然變得嚴肅。
姑蘇劍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跟著甘不為一同離開。
直到來到了一個客棧廂房。
甘不為才深吸一口氣,凝重看向姑蘇劍道:「你的詭秘步法,到底是怎麼學來的?」
這件事,困擾了甘不為許久,一直不得其解。
詭秘步法,乃是甘家的不傳之秘。
然而,姑蘇劍不僅學到了,而且還如此精通。
如今還同為袍澤,他著實不解,思來想去還是要問個明白。
「怎麼,你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
姑蘇劍眉頭微皺,低聲開口道。
「至少,要讓我明白髮生了什麼。」
甘不為臉色凝重道:「甘洪二家滅門慘案過後,整個甘家只剩下我一人。」
「詭秘步法也因此失傳。」
「是誰……教給你的?」
甘不為的聲音,已然有些顫抖。
他不相信沒有人教姑蘇劍就能無師自通。
顯然,甘家還活著的人,不止他一個!
「和你想的一樣,北海郡甘家滅門慘案過後,除了你以外,還有一人活著。」
「甘不興。」
姑蘇劍微眯起雙眼,臉上也驟然變得凝重了起來。
甘不興!
這名字一出,甘不為頓時愣住了。
甘不興,是他的同族兄弟。
平日裡在甘家,相當不起眼,整個人也很自閉,不擅言辭。
甘不為雖然對他有印象,但也僅僅是有印象而已。
說是同族,但只有幾面之緣,僅此而已。
「不用問了,他已經死了。」
「我殺的。」
姑蘇劍的語氣,很是平靜。
「為什麼?」
甘不為臉上已然湧現出憤怒!
「你不用想著替他報仇。」
「因為,當年就是他,聯合洪家洪自在二人,將你兩家出賣。」
「這才招致了兩家的滅門慘案。」
姑蘇劍緩緩坐下,眼神之中,閃爍著些許的無奈。
「你知道內情?」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甘不興他做了什麼?」
「你為何要殺了他?」
甘不為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一切。
如今才發現,他根本沒放下。
一旦得知當年之事的任何細枝末節,他都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你們兩家的滅門慘案,我並不清楚。」
「當時去尋甘不興之時,也是司馬乾給我的情報。」
「說是他手中,有著甘家的不傳之秘武學經。」
「他在臨死之前,只說了一句悔不當初。」
「其他的,我一無所知。」
實際上,姑蘇劍還是隱藏了一部分事實。
比如洪正謙,實際上也是導致兩家慘遭滅門的罪魁禍首之一。
若是姑蘇劍還與蘇葉敵對,便也就說了。
但現在,她要是說出來,還指不定會造成怎樣的麻煩。
「是……這樣嗎……」
甘不為的臉上,明顯閃爍著失落。
但縱使如此,他也只能選擇接受。
「對了,這個交給你。」
就在這時,姑蘇劍在懷中摸索出一本武學經,遞給甘不為:「算是物歸原主了。」
甘不為微微一怔,看向姑蘇劍手中的武學經。
正是詭秘步法!
看到此物,甘不為內心百感交集,口不能言。
「前塵舊事,雖不能忘,但有時候也不得不放下。」
「因此物,喪了多少人命……」
甘不為輕輕搖頭,仰天長嘯,聲音百般悽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