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凌晨。
蘇葉攜姑蘇劍二人，終於來到了京都。
但剛入京都，他便隱隱察覺到有些不對。
原本繁華的京都，如今街道之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若放在平時，早市應當早就開了才對。
「你既已來到京都，為何不直接前往古塔，看看你弟弟如何？」
蘇葉一邊走著，一邊問道。
姑蘇劍眉頭微皺，沉聲道：
「不急一時。」
「你不覺得，京都與往常不同嗎？」
「只怕這幾日內……已經有驚變了。」
蘇葉微眯起雙眼，左右環顧一番。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整個京都，怎麼如同死城一般？
「方才我已看過了。」
「毫無打鬥痕跡，京都城門都未曾有恙。」
「說明並無人攻城。」
姑蘇劍低聲開口道。
京都，她都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了。
大寧風氣還算開放，整個京都，是沒有宵禁的。
即便是夜晚，也不會出現這種街道上一人沒有的情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今，不妨先行往皇宮而去，看看宮內狀況如何。」
姑蘇劍抬眼，朝著皇城的方向看去。
「不可。」
蘇葉果斷否定道：
「若此時貿然回宮，未必能得知真相。」
「且先在附近調查一番，看看情況再說。」
說罷，蘇葉負手而立，慢悠悠開口道：
「走吧。」
姑蘇劍一怔：
「去哪？」
蘇葉一挑眉毛，慢悠悠吐出幾個字來：
「百鳳閣。」
百鳳閣？！
姑蘇劍頓時瞪圓了雙眸：
「百鳳閣不是青樓嗎？」
「你如此火速回到京城，就是為了……逛青樓？！」
登徒子！
絕對是登徒子！
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著女人呢？
蘇葉沒好氣地開口道：
「什麼叫逛青樓？」
「你知不知道，青樓這種地方，是最大的消息來源點？」
「有那時間胡思亂想，倒不如先改頭換面一番。」
「在回宮之前，切莫要暴露身份。」
姑蘇劍眉頭緊蹙，實在是想不明白蘇葉奇怪的想法。
逛青樓便是逛青樓，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拿去。」
她也懶得想了，在隨行包裹之中，摸索出一個造型奇特的盒子，遞給蘇葉道。
「這是何物？」
蘇葉一怔，眉頭緊鎖道：
「怎麼，一路上都沒動手，到了京都，想要了朕的命？」
姑蘇劍滿臉不悅道：
「若想要你的命，我又何必跟你回京都？」
「這是南越的冰蠶面具，可用於易容，遮蔽氣息。」
「你不是要改頭換面嗎？」
「此物，最是合適。」
蘇葉接過盒子，緩緩打開。
果不其然，裡面放著一隻薄如蟬翼的面具。
蘇葉緩緩拿起，仔細打量道：
「你當初在皇宮遮蔽氣息，連洪公公都瞞過去的手段，便是這個？」
姑蘇劍懶得作答，又拿出一個盒子，嫻熟地將面具貼在臉上。
驟然，她便宛若換了個人一般。
從先前傾國傾城的模樣，赫然變成了一個玉面公子！
蘇葉眯起眼睛細細觀察。
卻完全看不出半點差異！
簡直是嚴絲合縫！
「竟有如此神奇？」
他震驚萬分，將冰蠶面具貼在臉上。
只是有一點冰涼的觸感，除此之外，別無感覺。
和先前易容，需要一系列麻煩的化妝，臉上還極為不適。
「這東西，不錯。」
「就當是送給朕……我了吧。」
蘇葉摸了摸光滑無比的面具，慢悠悠開口道。
姑蘇劍卻是嗤笑一聲，看向蘇葉道：
「此物送予你，自然無妨。」
「只不過，總得等量交換。」
「這冰蠶面具，帶有微毒。」
「若只是一兩個時辰，倒是無妨。」
「但若是時間久了，得需要特定解藥才可。」
「否則，便會七竅流血而亡。」
蘇葉臉上頓時一陣抽動：
「還真不愧是南越那群毒物的東西……」
連個人皮面具，居然都帶毒？
「我不急。」
「等你入了後宮，做了嬪妃。」
「這些東西，自然都是我的。」
說罷，蘇葉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搖大擺地離開。
本來就是喬裝離開，二人穿著並不顯眼。
看起來，有點像是兩個稍微有些家資的士族子弟。
就在這時，蘇葉卻是看到，這街道之上開始有了些許人影。
二人很快，便來到了百鳳閣。
昔日人滿為患的百鳳閣，今日都顯得蕭條了許多。
「喲，兩位公子，裡邊請。」
剛入門，二人便聽到老鴇那尖銳的嗓音。
「這京都，發生何事？」
「按理來說，此時應當是早市，怎會一人沒有？」
蘇葉故意壓低嗓音，低聲開口問道。
「兩位公子，莫非不是京都人？」
「這幾日，京都宵禁，街道之上哪有人敢出來啊？」
「若被官兵抓到，是要殺頭的！」
老鴇瞪圓了眼睛，噓聲開口道。
蘇葉眉頭驟然一皺：
「宵禁？大寧建立數百年有餘，京都都未曾有過宵禁。」
「怎的現在就有了？」
怪了，著實怪了。
莫名其妙突然頒布宵禁。
慕容月這丫頭，搞什麼名堂？
「公子哥，咱們哪能知道啊？」
「國事不可論，您既然來到咱們百鳳閣。」
「那必然，是來尋歡，何必問這些呢？」
顯然，問的太多，老鴇已然起了疑心。
姑蘇劍見狀，大手一揮道：
「不過是好奇，隨便問問罷了。」
「幾日不來京都，竟突然有了宵禁，總得有個說法不是。」
老鴇輕嘆一聲道：
「咱們哪能知道，那些大人們在想什麼？」
蘇葉卻是微眯起雙眼，看著眼前老鴇。
百鳳閣的背後，牽扯到不少官員利益。
這一點，蘇葉心裡早就和明鏡一樣。
誰都可能不知道，但這老鴇，斷然不會不知道。
想到這，蘇葉找了個地方，一屁股坐了下來。
緊接著，在懷中摸索出一袋銀子，擲在桌上。
「砰！」
沉甸甸的銀子聲，讓老鴇眼前一亮：
「公子，您這是看上哪位姑娘了？」
「這……這些銀子，都夠給姑娘贖身了。」
蘇葉不慌不忙開口道：
「小爺我，對姑娘沒多大興趣。」
「但對一些稀奇古怪之事，最是喜歡搜集。」
「京都如此古怪，定是有些秘聞。」
「這些，是買消息的錢，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