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

  「大哥，大哥！」

  「不好了！」

  「敵軍……敵軍來犯！」

  一大清早，長孫無海便帶著戰報趕來。

  長孫無望臉色驟然一變，眉頭緊鎖道：

  「皇甫南又引軍來攻了？」

  他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第一次，只是佯攻。

  但第二次，便極有可能是大涼兵馬已經趕到了！

  距離第一次佯攻到現在，已經有數日的時間了。

  這幾日，長孫無望已經計算了所有預料到的可能性。

  但唯獨沒有算到，大涼兵馬會來的這麼快！

  「是，但……不光如此！」

  長孫無海喘著粗氣，急忙繼續道：

  「後方，也來敵了！」

  「是……是北海軍！」

  說出「北海軍」這三個字時，他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北海軍？」

  長孫無望頓時倍感疑惑，臉色一變道：

  「北海軍怎會來此？」

  北海軍如何，長孫無望可是都聽說了。

  他們來，絕對不可能是馳援。

  顯然，就是敵軍！

  只是……為何北海軍會來此？

  「距離山海關，已然不足二十里！」

  「若非輜重營斥候發現，恐怕……我們還被蒙在鼓裡！」

  「而且，京都的消息也剛剛傳來。」

  「天子已然差徐老將軍率北境軍前去阻擊大涼兵馬……」

  「大涼方向敵軍定然能阻絕，但……」

  一旁的程雲表情瞬間凝固：

  「原來如此……」

  「竟是如此嗎？！」

  「那皇甫南先前的佯攻，只是為了麻痹我軍！」

  「我軍將戰報傳到京都，只會讓天子更為急切，將兵馬直接派遣去擋住大涼軍。」

  「結果，竟是為了讓北海軍繞後！」

  「如今北海軍將至，皇甫南再次發起進攻。」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程雲雙眼頓時有些發紅。

  他算計周全，卻唯獨沒有算到，最終竟會出現內鬼，前來助敵拿下山海關！

  長孫無望卻是冷笑一聲，對北海軍的反叛絲毫不意外：

  「漢王已然通敵叛國。」

  「看來，我等只能與山海關，共亡在此了！」

  長孫無望對自己的確很有信心。

  但，那是在北海軍出來之前。

  如今，山海關外有十萬大漠軍。

  背後，驟然來了十二萬的北海軍！

  縱使他再怎麼指揮，也已然無力回天！

  「即刻召集所有兵馬，前來回援。」

  「我等……能拖多久，便拖多久！」

  「告知將士們。」

  「人在，關隘便在。」

  「做好戰至最後一人的打算！」

  他雙眼猩紅，已然做好了死在城牆之上的準備！

  「報！」

  「將軍，敵將皇甫南已率軍來到城下。」

  「他……叫囂著要見將軍，與將軍洽談。」

  就在這時，一斥候匆忙趕來，急切地道。

  「這是來找本將軍耀武揚威！」

  長孫無望冷笑一聲，旋即在一旁的兵器架上，抽出自己的佩劍，冷聲道：

  「本將，便要去聽聽，他打算說些什麼！」

  ……

  很快，長孫無望便率軍來到山海關關隘的城牆之上。

  下方，黑壓壓一片全都是大漠大軍！

  這次，大漠十萬兵馬顯然已經全員出動！

  就算皇甫南再怎麼大心臟，也斷然不會拿所有主力出來佯攻。

  這依然證明，他預想的，基本是真的了。

  「長孫將軍，還真是久仰大名啊。」

  「年少有為，著實乃是你們大寧之猛將！」

  就在這時，城牆下方被眾兵士簇擁，全副武裝的皇甫南冷笑一聲，開口道。

  「本將可不打算認識你！」

  長孫無忌一點好臉色不給，冷聲道。

  皇甫南卻是呵呵一笑：

  「山海關內，十二萬北海軍應當已至了。」

  「這山海關，你守不住！」

  「你不會有任何援軍！即便是周邊藩王現在出兵，也無濟於事！」

  「既如此，又何必做無謂的犧牲？」

  「長孫將軍不妨率軍歸降。」

  「本將保證，只要繳械投降，本將絕對不會濫殺任何一個兵士百姓。」

  「如何？」

  皇甫南的臉上，充滿著倨傲。

  得知慕容靖差人傳來的消息，北海軍已距離山海關近在咫尺後。

  他便已經認定，這場仗必勝！

  先前的佯攻，損耗了那麼多弟兄。

  現在看來，一切都值得！

  「是嗎？」

  長孫無望冷冷看向皇甫南道：

  「本將，和所有長孫氏親軍，所有山海關守軍，但求一死！」

  「你若有膽，便只管攻來！」

  「大寧有戰死之將，焉有降將？！」

  一番話，震耳欲聾！

  皇甫南直直看著城牆上的長孫無望，雙眼頓時微微眯了起來。

  是條漢子！

  不過，也只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那，著實太可惜了。」

  皇甫南緩緩搖頭道：

  「既如此，三軍聽令！」

  「全力攻城！」

  一聲令下，早已蓄勢待發的大漠軍士，驟然將攻城器械推出。

  長孫無望則是直接抬起手來。

  城牆之上，弓弩手再次湧現出來。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已然寫滿了視死如歸！

  人在，城池便在！

  他們寧戰至最後一人，也絕不可能拱手讓出山海關關隘！

  一場大戰，蓄勢待發！

  ……

  與此同時，北海軍距離山海關，已然不足十里。

  「全軍聽本王號令！」

  「全速前進，直取長孫軍！」

  此時的慕容靖，心情已然難以平復。

  只要拿下山海關，與皇甫南一同剿滅長孫無望所有兵馬。

  那，大業便有望！

  有皇甫南助力，加上慕容則在背後推波助瀾。

  他，定然能將天子，徹底趕下皇位，改天換地！

  因此，慕容靖更是直接策馬沖在最前方！

  然而，還沒等他喜悅多久。

  眼前，卻是赫然看到黑壓壓一片騎兵！

  正駐守在此，似乎早已等候多時！

  「這些騎兵……是哪裡來的？！」

  「皇甫南如今不是在攻城嗎？」

  「長孫無望還能將這麼多敵軍派出阻擊我軍？」

  慕容靖眉頭緊鎖，緩緩抬手示意兵馬放緩腳步道。

  「這些……似乎不是長孫無望的兵馬。」

  「好像是……北境軍！」

  陳子昂視力過人，眯起雙眼後，低聲開口道。

  「北戰王的兵？」

  「北戰王的兵馬不是都派去阻擊大涼兵馬了嗎？怎會在此？」

  慕容靖的心頭頓時一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