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山海關外。
皇甫南的大營之中。
「將軍，大涼使者求見！」
隨著甲士的一聲高呼。
皇甫南眯起雙眼，緩緩轉過頭來，冷聲道：
「讓他進來吧。」
沒多時，一個披著毛皮所製衣甲的使者這才走了過來。
看到眼前的皇甫南，他心裡頓時一陣打怵。
皇甫南身長九尺有餘，豹頭環眼，滿臉橫肉。
此時他正把玩著一把華貴的佩劍。
僅僅是一個眼神，便讓大涼使者後背直冒冷汗。
但他還是壯著膽子，開口道：
「皇甫將軍，為何你的軍隊現在都還沒朝大寧發起進攻？」
聽到這話，皇甫南的眉毛驟然一橫，手上佩劍一轉，直指大涼使者！
大涼使者頓時嚇的渾身一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皇甫南給人的威壓感實在是太強了。
「你們大涼人，都這般膽小嗎？」
皇甫南嗤之以鼻地道。
隨即，他收起佩劍，坐了下來。
拿起桌子上擺放的肉，塞到嘴裡，咀嚼著道：
「你們大軍至少還要一個半月才能抵達。」
「本將軍為何要先率軍發起進攻？」
「怎麼？打算坐收漁翁之利？」
大涼使者急忙開口道：
「皇甫將軍，這是誤會。」
「我們大可汗，聽聞你們大漠皇室已經與大漠進行了聯邦。」
「若當真如此，那我們此次出兵，豈不是你們與大寧之間的圈套？」
「既如此……」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皇甫南便面色陰冷地道：
「這消息是從哪聽來的？」
「大漠與大寧之間，乃是世仇，怎會聯邦？！」
使者乾巴巴笑著道：
「既然如此，那……還請皇甫將軍先出兵。」
「不然的話，我們著實不敢再繼續行軍。」
「這次大可汗聯合了十幾個部族，派出這十五萬大軍。」
「可絕對不能有半點閃失。」
別看大涼國力不弱，大可汗統領的部族有足足幾百個。
但畢竟不是國家，名義上的大可汗真正能隨意調動的也就這十五萬大軍。
其他的部族，是除非整個大涼遇到危急才會聽取號令。
平日裡，完完全全就是自己關心自己部族，甚至還會內鬥。
若是這十五萬大軍有了閃失全軍覆沒。
那現任大可汗面臨的，是會被人梟首取締！
大涼裡面，可沒有什麼天子，更不存在天子神聖一說。
「本將軍說沒有，那便是沒有。」
「我們大漠與大寧之間爭鬥數百年，豈會突然聯邦？！」
皇甫南可不管這些，他的臉色越發難看，冷聲開口道：
「回去告訴你們大可汗。」
「帶著兵馬，火速往這邊靠攏。」
「待拿下山海關，整個大寧便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到時候，你們想要多少糧食，想要多少財寶，都應有盡有！」
話雖然這麼說，但使者根本得不到明確的大父。
他還未繼續開口，卻是直接被皇甫南差人轟了出去。
皇甫南手下軍風彪悍，使者也不敢繼續多言，只得灰溜溜離去。
「父親，此事居然連大涼都得到消息了。」
「你說，陛下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真要相信大寧那些狡詐陰險之人的鬼話？」
就在這時，皇甫南的兒子皇甫川開口道。
皇甫南雙眼狠厲，冷聲道：
「陛下年邁體衰，不過是糊塗了罷了。」
「不過，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皇室雖中計，但只要我們此次將大寧山海關攻破，自然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更何況，主人已然對皇室極為不滿。」
「天子，也該換換了。」
皇甫南口中的主人，便是大漠靈山寺勢力的幕後主使。
皇甫川聞言眉頭微皺，低聲道：
「可是父親，若守城的是你的老對手徐震便也罷了。」
「你對他可謂是知根知底。」
「但這次守城之人，是長孫無望。」
「聽聞這長孫無望雖然才三十有餘，但卻久經沙場，征戰百回從未有一敗績。」
「大寧天子又對他如此信任，只怕……萬一有什麼變數。」
到這，他已然不敢再繼續說了。
皇甫川很了解自己父親的脾氣。
皇甫南冷笑一聲：
「不過是個黃口小兒罷了。」
「若是徐震那個老不死的，我倒是還會正眼相待。」
「這所謂的百戰百勝，不過是在欺辱那些廢物罷了。」
皇甫川還想繼續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門外斥候卻是著急忙慌沖了過來，跪倒在地道：
「將軍，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皇甫川眉頭一皺：
「怎麼，敵軍有動向了？」
斥候急忙搖頭道：
「不。」
「是大皇子……來到營外，要見將軍！」
大皇子，李牧澤？
聽到這話，皇甫南臉上一陣抽搐：
「聽聞這次聯邦，便是這李牧澤親自帶人前去的。」
「也是他，把燕州給了大寧。」
「如此之徒，乃是我大漠恥辱！他來作甚？！」
「告訴他，讓他滾回皇都，本將軍誰也不見！」
皇甫川沉思片刻後，低聲阻止道：
「父親，孩兒倒是覺得，不妨一見。」
「大皇子此番前來，正好可以看看他要說些什麼。」
「他若是勸我等退兵，父親大可態度強硬，直接拒絕。」
「縱使他是大皇子，也說不出什麼來。」
「但這大皇子一身蠻力，腦子卻未必靈光。」
「若能在他口中套出些什麼來的話，於我們有利。」
皇甫南聞言，擺擺手道：
「行，那就聽川兒你的。」
「本將，還會怕了這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不成？」
說罷，他看向斥候道：
「讓他進來！」
沒過多久。
李牧澤便身著一身白衣，飄然入了營帳。
看到滿臉不善的皇甫南，他卻是慢悠悠開口道：
「皇甫老將軍，別來無恙啊。」
皇甫南卻是絲毫好臉都不給，冷聲道：
「誰與你別來無恙？」
「你一皇子，不在皇宮好好呆著。」
「來到我這邊境作甚？」
「你若是出了什麼閃失，怎麼，是要讓陛下向我問罪嗎？！」
李牧澤聞言，臉色明顯沉了一些。
身為將軍，對皇權如此藐視，毫無法度。
這皇甫南，還真是無法無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