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慈仁堂老闆臉上燦爛的笑容。
蘇葉的心裡，一時間感到很是暢快。
平日裡百官們吹捧多了，蘇葉對此都已經免疫了。
畢竟他們的話，多半不可信。
但百姓是不會騙人的。
起碼他們並不知道此時蘇葉的身份。
在這個掌柜的眼中，蘇葉不過就是一個富公子哥罷了。
過得好便是過得好，臉上的笑容不會騙人。
如此，蘇葉這麼長時間的努力，也算是沒有白費。
聽到這些話，慕容月鳳眸微眯。
要知道在這之前，百姓無不在罵天子皇室。
都已經快到人人得而誅之的地步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先前幾個帝王過於昏庸，縱使先帝拼命想要力挽狂瀾，也無濟於事。
加上她登基後不得面世足足一年，能得百姓擁戴就怪了。
可如今蘇葉不過用了幾個月的時間，便已然完成了逆轉。
而一旁的沈妙顏，則是瞪圓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蘇葉。
沒想到，蘇葉在每一個百姓，至少是京都百姓的口中，如此賢明。
更沒想到，所謂的神藥，居然是岳玲瓏和蘇葉一同制出來的！
「師尊，你還會醫術？」
她一臉震驚，看向蘇葉，小聲問道。
「是啊，怎麼了？」
蘇葉的反應，平靜至極。
然而沈妙顏，卻是被震驚的無以復加！
岳玲瓏是什麼級別的醫師？
能被稱之為醫仙，也就是說整個大寧論醫術能超過她的已然屈指可數。
可天子，居然能和她齊頭並進！
原本她以為岳玲瓏是因為天子關心青州疫病，才甘願留在太醫院。
結果天子本身，居然就是一個頂級醫者！
能研出被稱之為神藥的存在，在醫術界只怕也是無人可出其右了！
現在的沈妙顏，已經算不過來蘇葉到底有多少本事了。
算都算不清，每一個還都幾乎是頂尖！
詩聖、道聖、佛聖，還是八品武者，掌握多種武學經。
此外，自己清君側斬佞臣。
如今還多了一個醫聖！
「師尊，你這……也太厲害了點……」
沈妙顏忍不住小聲驚嘆道。
「篤篤篤！」
就在這時，門外赫然走來幾個著黑紅官服的帶刀侍衛。
為首的，是一個蓄著小鬍子的中年人。
他叩了叩門，清了清嗓子道：
「老許，該交會費了。」
會費？
這一嗓子，把慕容月和沈妙顏二人都問懵了。
尤其是沈妙顏，眉頭緊蹙。
不管怎麼說，這會費很明顯就是錢的意思。
官差上門，問商戶要錢！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這種事？！
她一臉震驚地看向蘇葉。
然而，更讓她震驚的事發生了。
蘇葉對此，卻只是默然，似乎對此完全知曉一般！
這……和強盜行徑有什麼區別？！
「好嘞好嘞。」
「官爺，你們可算是來了。」
「我這真是一番好等啊。」
就在這時，慈仁堂掌柜的笑容滿面，拿出一包銀兩來，遞給前來的官差道：
「您們辛苦，今兒還得收幾家才行？」
若不是親眼所見，沈妙顏做夢都不敢相信這個場景。
府衙的人來收錢，身為商賈，還這麼樂樂呵呵給錢？
這叫什麼事？！
「別提了。」
「光是這一條街，都還有幾十戶呢。」
「挨家挨戶的收，估計到晚上都未必能收完。」
「這事啊，少說得三四天的時間才行。」
那掌柜的嘿嘿一笑，招呼夥計拿來幾個茶碗道：
「喝口茶水再走？」
官差接過茶水，一飲而盡，抹了抹嘴道：
「好，咱還得接著去干。」
「不然，他們又得催了。」
說罷，官差們便火急火燎地離開。
看到全程，沈妙顏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將目光轉移到了慕容月的身上。
慕容月的表情，和她基本如出一轍。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掌柜的，你這……」
「官府來收錢，你怎麼這麼高興？」
「還給人家喝茶……」
沈妙顏實在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奇怪，太奇怪了。
這種事，就算是說書的變著花樣說，都沒人會信。
可看眼前掌柜的臉上洋溢的笑容，顯然不像是逢場作戲的假裝。
「為什麼不高興？」
「這可是好事啊。」
掌柜的笑呵呵開口道：
「把錢交給官府，比交給那些強盜好多了。」
沈妙顏倍感疑惑道：
「可畢竟是交錢啊。」
「而且，這是什麼錢？保護費？」
在沈妙顏印象中，這基本就是保護費了。
收這些錢，官員就會稍微照顧一些。
要是不交，那商鋪就危險了。
掌柜的搖搖頭道：
「先前是叫保護費來著。」
「但是官府統一收的話，就不是了。」
「這叫什麼……會員費。」
會員費……
這下，沈妙顏和慕容月徹底愣住了。
這都是什麼奇怪的詞？
「這有什麼不一樣嗎？」
「不就是換了個說法？」
慕容月眉頭微皺道。
看蘇葉在一旁不緊不慢的樣子，顯然是對此事知情。
難不成，這事甚至是他授意的？
掌柜的擺擺手道：
「這區別可大了。」
「交給幫會那些強盜，那就是保護費。」
「先前，咱們開店鋪的都得交，而且不是交給一家。」
「有多少來要的，我們都只能忍痛給。」
「不然的話，這家答應不找麻煩，那家就來了。」
「咱京都有四個大幫會，還有很多小幫會。」
「先前要交，動輒就得交上十幾份。」
「一年到頭賺的錢都沒多少，全都給這群強盜了。」
說到這，掌柜的眼中閃過幾分憤恨，但轉瞬即逝：
「現在好了，府衙統一了標準。」
「府衙來收這會員費，那些幫會就不敢來找麻煩。」
「而且，每個季度只收取這一次，要的錢還不多。」
「這樣，我們交了這個錢，心裡也踏實。」
沈妙顏眉頭緊鎖道：
「可說到底，這不還是保護費？」
「府衙帶頭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就……就不怕天子知曉？」
掌柜的呵呵一笑道：
「這事就是天子授意的。」
「而且，我們都是自願交的。」
「這會員費，可和保護費完全不一樣。」
「不然，我們為啥上趕著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