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慕容月顯然沒有料到，長孫太后會突然來這麼一句。
別說是她了，即便是蘇葉，都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咳咳……」
長孫太后輕咳一聲，緩緩開口道：
「昔日先皇下旨時，實際上是有這方面的意思的。」
「上官家為了皇室，近乎流幹了最後一滴血。」
「先皇想要讓上官家唯一的血脈，得以存下。」
「而皇后之位，也是最佳選擇。」
聽到這話，蘇葉也算是明白了。
長孫太后的言外之意。
實際上就是皇后子嗣，是嫡長子，會被立為太子的第一順位。
上官家為了皇家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理應得到如此權益。
然而，慕容月聽到這話後，卻是緩緩搖頭道：
「太后好意，我心領了。」
「只是，如今皇后知書達理，才學兼備。」
「不該因我而廢。」
「更何況，天子也對皇后情有獨鍾，更不該如此。」
「至於上官家，我只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還有，當年的二皇子究竟做了什麼。」
「和如今的靈山寺，又有什麼聯繫。」
「若是太后知曉，還望告知。」
聽到這話，蘇葉心裡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怎麼……聽著有點像吃醋？
但慕容月的表情，可不像是什麼吃醋。
「二皇子……」
聽到這三個字，太后的臉色明顯一沉：
「慕容則。」
「慕容家的叛徒，可以說，是整個大寧的叛徒！」
「奪嫡失敗後，我本以為他只是心不甘，聯合諸多官員一同企圖奪權。」
「但沒想到……」
「他竟然勾結靈山寺，勾結南越！」
「此等行徑，縱使死了，也會被慕容家所唾棄！」
說到這，太后因激動，重重咳嗽幾聲。
和先前威懾漢王時，已截然不同。
如今的太后因為中毒，人都變得蒼老了許多。
昔日的不怒自威如今也蕩然無存。
更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般。
「慕容則……」
蘇葉微微眯起雙眼，低聲開口道：
「母后，那蘇貴妃，是怎麼回事？」
「是她當年帶我出宮的？」
太后緩緩點頭道：
「是。」
「蘇家，著實是滿門忠烈……」
「昔日蘇家家主蘇武，乃是大寧禁衛統領。」
「與上官家一樣。」
「在當年奪嫡之戰時，蘇武戰死，蘇家滿門被慕容則所屠。」
「原本你父皇是想著讓蘇貴妃帶你出宮避難。」
「卻沒想到……」
「竟還是慘遭毒手。」
說到這，長孫太后不由得輕輕搖了搖頭。
當年的事，她無論如何想起，心中都是一陣絞痛。
「母后，且先好好休息吧。」
蘇葉見狀，輕聲開口道：
「待岳玲瓏歸來，治好母后。」
「兒還等著讓母后，親眼看著慕容則死在午門之外。」
「兒要讓慕容則的頭顱，掛在皇宮外七天七夜，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長孫太后聞言，雙眼微紅道：
「你有這份心，便夠了。」
「只不過哀家……怕是撐不到那時了。」
說到這，她再次重重咳嗽。
這次，竟咳出了黑血。
見狀，洪正謙緩緩上前道：
「陛下，還請讓太后好生休息。」
「如今這毒素正不斷往肺腑蔓延，不可耽誤。」
「老奴會以武氣為太后相護，儘可能撐過這五日。」
蘇葉聞言，深吸一口氣道：
「有勞洪公公了。」
說罷，他轉頭看向長孫太后道：
「母后，那兒先行告退了。」
太后緩緩點頭後，蘇葉帶著慕容月與清風二人，大步離開。
剛出長春宮，蘇葉便轉頭看向清風道：
「你覺得，你師姐能有幾成把握，得到浮生決全部傳承？」
清風微微一怔，旋即低聲道：
「最多……最多兩成。」
「師父脾氣古怪，平日裡都不會輕易見人。」
「我雖在其門下習劍。」
「但實際上卻是大師兄所授。」
「師父常年閉關，不願面世。」
「據說……是因天人境強者要比普通人所能看到的更多。」
「所以，才會閉關不出，悟更深一層所在。」
兩成……
蘇葉不由得揉了揉額頭。
即便岳玲瓏是岳家人，也只有兩成機率麼……
不過現如今，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你即刻去尋甘不為與徐震老將軍。」
「在京都之內，排查一切可疑人員。」
蘇葉低聲開口道：
「南越十二毒聖？」
「不過是一些用下三濫手段的傢伙。」
「若讓他們在我大寧國都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甚至還能出入皇宮猶如無人之境。」
「那我大寧，顏面何存？」
清風聞言，神情頓時一怔。
她此刻看向蘇葉，哪裡還像是初次見面那登徒子的模樣？
也不知是身份的轉變造成的心理作用還是其他。
她總感覺，蘇葉此時，周身儼然湧現出帝王之氣。
「遵旨。」
清風的臉色，也不由得凝重了起來，緩緩點頭後，轉身離去。
「只怕查不到了。」
「他們下完毒，怎會留在京都？」
慕容月見狀，卻是輕輕搖頭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
「傅涼能得手，說明在京都早有準備，還有內應。」
「看來，朝堂之中還是不夠乾淨。」
蘇葉冷聲開口道。
「有你這種天子，朝堂又豈能幹淨？」
就在這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蘇葉眉頭一皺，轉頭朝著聲音來源看去。
說話的，居然是漢王慕容靖！
「慕容靖？你怎會在此？」
蘇葉的臉色，頓時一沉。
慕容靖冷笑道：
「不是你安排我住在這的嗎？」
蘇葉微微一怔。
他四處打量一番。
不知不覺，此時蘇葉已經離長春宮有段距離了。
居然來到了慕容靖的所居附近！
「傅涼進宮，是你所引？」
蘇葉臉色驟然一變，冷聲開口道。
怎麼想，這宮中最有嫌疑的，只有慕容靖！
「笑話！」
慕容靖冷聲爆喝道；
「本王怎麼可能會和南越那些雜碎混在一起？」
「陛下此番話，莫不是想要污衊本王？」
蘇葉臉上露出幾分慍怒：
「怎麼？」
「一個都動用雷騎來打算弒君之徒。」
「以為朕，會信你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