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看著他手中印著手寫粗糙字體的《天火聖經》，不由得哭笑不得。
武學經這種稀世珍寶，賣八枚銅板？
這要是真的，那天下豈不都是武者了？
正當他打算離開之時。
那商人見狀，頓時急了：
「別啊，少爺。」
「您不滿意，我這還有。」
「價格也好商量，好商……」
然而，他剛打算抬手觸碰蘇葉胳膊，拉扯時。
突然，他的聲音一陣停滯。
緊接著，整個人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瞪圓了雙眼。
收回手後，後退數步。
如同見到了惡鬼一般，惶恐地離開。
這讓蘇葉倍感疑惑。
他眯起雙眼，左右環顧。
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奇怪，當真是奇怪。
「蘇兄，別管了。」
「這些都是江湖騙子。」
「這商人看起來，應當是羌人，來到儋州學的油腔滑調的。」
「甭管他，真要是有武學經，他能只賣八枚銅板？」
「咱們正事要緊。」
李牧成見狀，湊了上來道。
「你此次出來，果真沒有人跟著？」
蘇葉轉過頭去，一臉凝重地看向李牧成道。
李牧成一陣錯愕：
「我還能騙你不成？」
「知道我離開的人都沒有，怎麼可能跟著我？」
「要真是有，以我的足智多謀，哪能發現不了？」
蘇葉見狀，臉上一陣抽抽。
還真是，足智多謀。
「蘇爺，蘇爺！」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輕呼聲。
聲音，似乎是衝著自己來的。
蘇葉轉頭望去。
一個一副店小二打扮的男人，正匆忙朝著自己的方向趕來。
「您，是蘇爺吧？」
那男人上下打量著蘇葉等人，笑容滿面道。
「我是姓蘇。」
「何事？」
蘇葉眯起眼睛，看向男人道。
「我是……」
男人看了一眼李牧成後，笑著道：
「我是賈老大派來的。」
「您先前委託賈老大查的事，已經有眉目了。」
「還請您隨我來。」
賈老大？
蘇葉的眼前頓時一亮！
他要查的，不正是豐水村倖存者的事嗎？
「好。」
蘇葉答應下來，眾人緊隨男人，一路來到一個窄巷之中。
旋即，入了一個隱蔽的住所。
「蘇爺，這位是……」
那男人反覆看著李牧成，有些遲疑。
蘇葉擺擺手道：
「沒事，不就是倖存者一事嗎？」
「說便是。」
李牧成聞言，一挑眉毛道：
「蘇兄當真是吃得開啊。」
「讓賈能那種人，都能為你所用，為你查此事？」
「佩服，佩服。」
見此情景，那男人這才開口道：
「小人名叫許進。」
「您委託賈老大的事，就是小人在查。」
「這豐水村外圍我們都探訪過了。」
「好在，總算是有了消息。」
「據說有人曾見過穿著像是豐水村人的人，在十里巷裡出現過。」
蘇葉聞言，微微一怔：
「穿著像是豐水村人的人？」
許進見狀，急忙解釋道：
「豐水村地勢不同，那裡的人普遍穿的都很厚重。」
「且豐水村邊陲便有密林，野獸居多。」
「穿著毛皮，看起來是大寧人的，只有豐水村人了。」
蘇葉眉頭緊鎖，沉聲問道：
「那這十里巷又是什麼地方？」
許進繼續道：
「十里巷，是這附近有名的青樓。」
「我們打探到的消息，那人三年前曾出現在十里巷內。」
「如今便不知所蹤了。」
「或許入十里巷，便可尋得些消息。」
清風見狀，眉頭緊鎖道：
「既然知道在十里巷，你們為何不去查？」
許進聞言，苦笑一聲道：
「時間緊迫，我們人手不夠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一方面，是這十里巷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
「儋州混亂，這十里巷的老闆頗有勢力。」
「他立下規矩，只接待風雅之人。」
「小人……小人就是一介粗人，難以進入。」
這話倒是讓蘇葉嗤笑一聲：
「混亂之地里開青樓，還只招待風雅之人？」
「這裡，可大多都和野蠻人無異。」
看著四周，這像是平民窟一般的景象。
這裡是儋州極北之地，比起剛入儋州時更為混亂。
各處不同面孔的人比比皆是。
異族、大漠、大涼的人，居多。
大寧人反而顯得少之又少。
「這風雅之人，是什麼意思？」
李牧成聽了半天，一頭霧水，撓撓頭問道。
「便是題詩作詞。」
「或是君子六藝，有一項擅長即可。」
「像是什麼投壺，提筆作字，作畫之類的。」
許進揣著手，開口道。
李牧成聞言，頓時嗤之以鼻道：
「一個青樓，客人出錢姑娘出力不就行了，搞這些有什麼用啊？」
「不過，就算真要什麼風雅，也無所謂。」
「反正就是個青樓，還是這儋州極北之地的青樓，水平能高到哪裡去？」
許進聞言，卻是遲疑道：
「公子此言差矣。」
「這十里巷雖說是青樓。」
「但，所監管考核之人，是……孔湘。」
孔湘？
聽到這名字，蘇葉頓時一怔。
唯獨李牧成，卻是「騰」地一下站起身來：
「你說什麼？！」
「孔湘……怎麼可能在這？」
蘇葉一頭霧水道：
「孔湘是誰？」
慕容月低聲回道：
「大漠大儒，前文聖，孔湘。」
大儒，文聖？
在儋州，還在青樓？！
蘇葉算是明白，為何李牧成整個人都傻了。
就算是他，也懵住了。
「這文聖，怎麼會來青樓？」
「怕不是欺名盜世之徒？」
清風眉頭緊鎖，開口問道。
「不是，正是孔湘本人。」
「具體是何緣由，並不知曉。」
「但這孔湘，的的確確就是貨真價實的本人。」
「雖然年事已高，但文才未減。」
「這十里巷，也是他與他人所創辦不久，至今不過才三四年的時間。」
「也正是因此，來到此地的也並非只有武夫，還有文儒，都是前來拜訪的。」
「孔湘如此做，說是這十里巷並非青樓，而是風雅之地。」
「具體……便不得而知了。」
這下，蘇葉頓時感興趣了起來。
一代大儒，甚至被譽為文聖，年老之時居然會在這莫名其妙的地方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風雅之地？
這事，有意思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