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儋州,肯定衝突眾多。
這種事應該不足為奇。
蘇葉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沒想到,城外居然聚滿了人,足足有百人不止。
這下,蘇葉頓時來了興趣:
「過去看看。」
湊近一些。
才發現,這百餘人,居然只圍著一個人。
一個穿著紫色綢緞,面容俊朗的男子。
而剛剛那句爆喝,正是這百餘人之首。
滿臉橫肉,生得一光頭,滿臉無毛,看上去凶神惡煞。
別說是在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古代。
即便是放在現代,一看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主。
「怎麼,我是有哪裡得罪你了?」
被圍的男子上下看著眼前之人,卻絲毫沒有慌張之意,平聲道。
「整個儋州,何處不知我家主人賈能之名?」
「你小子初來乍到,竟敢冒犯於他!」
「今日,老子就教訓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那紫衣男子卻是冷笑一聲:
「儋州雖歸屬大寧,但卻又並不都是大寧管轄。」
「我不過是來行商,那賈能刁難於我。」
「為何要給他臉面?」
光頭見狀,雙眼瞪圓道:
「找死!」
「弟兄們,給我上!」
蘇葉不由得一挑眉毛道:
「此人穿著紫衣,紫色綢緞那可相當昂貴。」
「怎麼看都是個公子哥。」
「這些人,居然不依不饒?」
甘不為見狀,開口道:
「少爺,在這儋州,什麼人都有。」
「公子哥,更是不足為奇。」
「方才那光頭之人所言的賈能,是儋州其中一個豪強之一。」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
「只怕,這小公子要遭殃了。」
「而且……看這穿著,可不像是咱們大寧之人。」
「少爺,還是趕路要緊。」
然而,蘇葉卻是來了興趣。
直接跳下馬車,對著眾人高喝道:
「諸位,讓一讓。」
這一句話,頓時讓所有人一怔,目光齊刷刷衝著蘇葉看來。
「你又是何人?」
「莫非是和這小子一夥的?」
光頭瞪圓雙眼,冷聲道。
蘇葉微眯起眼睛,擺擺手道:
「那倒不是。」
「在下,只是碰巧路過而已。」
路過?
這下,那光頭卻是不怒反笑:
「還真是頭次聽說。」
「在儋州,有人碰巧路過,想管閒事!」
蘇葉悠然一笑道:
「不知這小公子,是哪裡得罪了諸位?」
「在下,碰巧想聽上一聽。」
那光頭男遲疑片刻,上下打量著蘇葉:
「看你這穿著,是涼州來的商賈吧?」
「既是我大寧之人,那好,我就告訴你。」
「所有非大寧之人,入了儋州,都要給些費用。」
「此人怎麼看都不是我大寧之人。」
「不給費用不說,反而還敢當眾行兇。」
「今日,便要給他一些顏色看看。」
「熱鬧也看夠了,滾蛋!」
雖然光頭說話不客氣。
但蘇葉能明顯感覺到,這傢伙對大寧人的態度,和對外人的態度截然不同。
「不過是些許費用。」
「在下既然路過,便和這位公子有緣。」
「多少費用,在下替這公子出了便是。」
蘇葉微微一笑道。
原本臉色還勉強有些緩和的光頭。
聽到這話後,臉色驟然一沉,冷聲道:
「你打算替這外族人出頭?!」
他身旁眾人,頓時緊攥手上刀刃,臉色也同樣變得奇差無比。
甘不為見狀,心頭一緊。
雖然不知道蘇葉突然要幹什麼。
但顯然,是把自己捲入麻煩之中了!
蘇葉卻是微微一笑,搖頭道:
「並非如此。」
說罷,他轉頭看向甘不為。
甘不為會意,在懷中摸索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蘇葉將銀票,交到光頭手上,附耳低聲道:
「都是大寧人,我自當不會向著外人。」
「但此人非比尋常,我有要事要尋他探探。」
「這一千兩,權當是送給賈老大的見面禮。」
「入了儋州,我會前去造訪。」
光頭雖然有些不明所以。
但一千兩,可不是尋常人能隨便拿出來的。
加上蘇葉這一番耳語,他這才眉頭緊鎖道:
「既然如此,那便給你這個面子!」
說罷,他轉頭看向眾人:
「弟兄們,撤!」
說罷,眾人如同潮水一般退走。
見此情景,那紫衣男子不由得滿臉笑意,緩緩走到蘇葉面前道:
「小公子,你我素不相識。」
「為何要救我?」
蘇葉卻是冷笑一聲,轉頭朝著他身後看去:
「我,是在救他們。」
紫衣男子微微一怔,旋即呵呵笑道:
「小公子,還真是個有趣之人。」
「涼州來的商販,居然會幫我這一個外族人。」
「有趣,有趣啊!」
「我也是初來乍到。」
「或許你我二人,會成為朋友。」
蘇葉臉上露出淡淡笑意,但心中,卻是一冷。
他緩緩開口道:
「這錢,自然也不白出。」
「既然有緣見面,不妨借一步說話。」
「我有事要問公子。」
聽到這話,那紫衣男子一怔,雙眼微眯道:
「你既然知曉,是在救他們一命。」
「這錢,是幫他們買命的錢。」
「我為何要跟你借一步說話?」
蘇葉卻是呵呵一笑道:
「你誤會了。」
「這不是給你買命的錢。」
「是幫你平麻煩的錢。」
「真要是動了手。」
「你覺得,沈康會坐視不管?」
聽到沈康的名字,紫衣男子臉色微微一變。
旋即,他哈哈笑道:
「好,好,好!」
「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有趣!」
「既然如此,那便借一步說話。」
「入城先!」
一旁的甘不為,直接看傻了。
天子,這是在搞什麼?
他怎麼一點也看不懂?
想到這,他不由得轉頭看嚮慕容月。
慕容月黛眉輕蹙,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姐,這……」
「少爺是在幹什麼?」
甘不為打鬥在行,琢磨天子心思,著實不行,只能厚著臉皮問道。
「過會,你就知道了。」
慕容月卻是微微一笑,道。
顯然,她也看出了什麼端倪。
說罷,眾人驅馬車,緩緩跟著蘇葉離開。
只有甘不為,傻愣愣站在原地,看著眾人背影。
他徹底懵了。
不是說在儋州行事要低調嗎?
剛來,就要嶄露頭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