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這十個大字,振聾發聵!
朝臣們都震懾在了原地。
連北戰王,也是瞪圓了雙眼。
他這次,當真是對天子刮目相看了。
想不到,他小小年紀,居然能說出這種豪言壯語!
「陛下……」
眾朝臣頓時潸然淚下:
「社稷有明君,社稷有明君吶!」
「陛下之心,天地可鑑!」
「我等,願與陛下一同死守京都!」
「縱使是死,我等也要守護陛下,死在陛下前面!」
蘇葉聽到這話,搖搖頭道:
「暫且別這麼悲觀。」
「這漢王來此,未必是為了反叛。」
「否則,也不會帶著大軍兵臨城下後,選擇等待。」
然而聽到這話,眾人也只是苦笑一聲。
不是反叛?
那率十萬大軍來這裡幹什麼?
觀光嗎?
在朝臣們看來。
陛下只是一時間難以接受同為皇族,甚至可以說是大寧驕傲的漢王造反而已。
可現在大軍都在面前了。
說這些,豈不是自欺欺人?
正在眾人沉默之際。
突然,郭子安聲音有些嘶啞地道:
「陛下,不好了!」
「大軍動了!」
眾人聞言,心中都咯噔一下,急忙朝著城外看去。
下方陣前騎兵突然變陣!
馬蹄聲如若滾滾雷鳴一般,震耳欲聾。
雄雷鐵騎!
這,就是漢王麾下最得意的騎兵名字。
聲若雷鳴,聞者喪膽!
這下,蘇葉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這鎮守北境十餘載未嘗一敗的鐵騎可怕之處!
驟然,在騎兵陣中,一名身披黑甲重鎧的將軍悍然出列。
後方騎兵隨即變陣,緊隨其後。
鐵騎滾滾而來,衝著城門奔騰。
城頭的軍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徐虎與甘不為如臨大敵,渾身神經緊繃。
蘇葉望著這熊熊鐵騎,不由得輕嘆一聲。
這支大軍,著實悍勇。
若是能聽從自己調遣該有多好?
只可惜,這支兇猛異常的兵馬,如今卻極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諸位,誓死守衛京都!」
「絕不能讓他們踏足京都半步!」
徐虎嘶吼一聲,舉起手中兵刃,已然做好了必死的覺悟。
「且慢。」
就在這時,蘇葉卻是抬手道:
「暫且不急。」
「這些騎兵都在後方待命。」
「那黑鎧將軍,獨自策馬上前。」
「應當是有話要跟朕說。」
「他們一直都駐在城外,想必第一命令不是為了攻城。」
眼見騎兵果然駐足,眾人的心弦才鬆了一星半點。
那著黑鎧的將軍,緩緩來到城門下後,慢慢將黑盔摘下。
一個劍眉星目,看起來尤為年輕的少年臉龐,湧現在眾人面前!
他,便是最為年少的藩王。
漢王,慕容靖!
「這漢王和魏王背後之人,會是誰?」
蘇葉眉頭緊鎖,看嚮慕容厲問道。
慕容厲遲疑片刻,才開口道:
「他們的父親,是魯王慕容興。」
慕容興?
蘇葉冷聲開口道:
「這麼說來,慕容興便是幕後指使者?」
慕容厲一怔,搖頭道:
「絕無這種可能。」
「魯王為人隨和,忠厚且仗義疏財,對皇室也是忠心耿耿。」
「在民間威望名聲都極高。」
蘇葉卻是嗤笑一聲:
「皇叔,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兩個兒子尚且都敢如此。」
「一個敢在朝堂之上,質疑朕的身份。」
「一個,敢率領十萬大軍在京都城外壓境。」
「再怎麼忠厚,也說不過去吧。」
慕容厲深吸一口氣:
「問題便出現在這裡。」
「魯王……早在十五年前便死了。」
「死於重病,還是先皇親自為他下的葬。」
「也正是因此,漢王與魏王分道揚鑣。」
「一個鎮守邊境,一個留在關中。」
「死了?!」
這個結果,著實在蘇葉的預料之外。
那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難怪讓魏王和漢王兩人相繼出面。
背後之人,居然還是個迷!
藏的……可真夠深的。
就在這時,郭青海頷首道:
「說起來,漢王在民間的名望,也相當之高。」
「不單單是鎮守邊境一事。」
「據說他與其父魯王一樣,仗義疏財,賑濟百姓。」
「又為大寧立下了赫赫戰功。」
「百姓對其極為擁護。」
「也正是因此,得知帶兵前來的是漢王,我等才如此震驚。」
「漢王是個武學天才,同時又有過目不忘之本領。」
「如今才二十有二。」
「據說……其實力已然達到了九品。」
九品?!
蘇葉以為自己已經被震驚的夠多了。
然而聽到這個消息後,還是渾身一震。
這小子,厲害的有點過分啊。
「怎麼聽,他都像是忠臣。」
「為何會做出這種事?」
蘇葉眯起雙眼,百思不得其解。
眾臣也是面面相覷,全然不知該說什麼。
「臣漢王慕容靖,參見陛下!」
就在這時,城下的慕容靖抬起頭來,衝著蘇葉行禮道。
蘇葉大步走到城牆前,負手而立,望向下方的慕容靖。
兩人眼神交鋒。
一時間,全場一片死寂!
仿佛空氣都凝滯了一般。
蘇葉的帝經威壓,與慕容靖絕對實力的威壓相撞。
惹得周邊朝臣不自覺汗流浹背,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
此時,蘇葉才緩緩開口道:
「漢王。」
「你引十萬大軍,棄北境邊境不顧,兵臨京都城下。」
「是想要謀反不成?」
然而,慕容靖聽到這話,卻是微微一笑道:
「陛下誤會了。」
「臣在邊境,聽聞反賊秦升海引軍造反。」
「情急之下,顧不得許多,便率軍前來京都勤王保駕。」
蘇葉卻是嗤笑一聲:
「是嗎?」
「反賊秦升海已伏誅。」
「既然如此,漢王還是快些回到邊境吧。」
「莫要給異族可乘之機!」
這理由,在蘇葉的預料之中。
然而,漢王卻是立於城下,紋絲不動。
「怎麼,朕的話,你沒聽見?」
蘇葉自然知曉,他帶兵前來,自然不會這麼容易離開。
慕容靖卻是緩緩開口道:
「陛下,京都騷亂,亂臣賊子是否除盡,尚未可知。」
「臣既已來此。」
「自當要為陛下分憂,清除亂黨!」
「這,是臣作為臣子的,本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