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春宮內。
「陛下,太子連夜出城了!」
聞言,武皇驟然興致全無,眉頭緊蹙。
「大晚上的……可知振兒是何緣故?」
演武在即,聽聞壽春張家徹底倒向了振兒,以恐怖財力相助,朕可是同樣私底下資助了老四不少。
五千鐵甲兵什麼都不用干,只需頂在前頭,就足以破解振兒的諸葛連弩。
可如今振兒突然連夜出城……
不知為何,武皇心裡總感覺有些空落落的。
王福滿臉苦澀,不由埋下頭顱。
這幾天太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老奴就是想打探消息,也塞不進去人啊!
「回……回陛下,尚未可知!」
「嗯?」武皇聞言大怒,表情越發難看。
「那你還不趕緊去查?」
「狗奴才,敢誤朕的大事,摸摸你的腦袋還在不在脖子上?」
「是,是是是!」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
縱使王福習以為常,但也不禁被嚇得驚慌失措。
「老奴這就去辦!」
……
大概一個時辰後。
城南三十里外。
眼看四周皆是一片崇山峻岭,人煙罕至,耳邊偶爾能聞見一陣野獸宣誓主權的嘶鳴。
秦峪甚至一度以為張憲英來錯了地方……
不是說城南不遠處嗎?
這都走了一個時辰了,到底何時才能到啊?
「就這種鬼地方,哪有半點莊園的樣子?」
一路上,冰凌被蚊蟲侵擾個沒完,不停發著牢騷。
趁著眾人走神之際,冰凌悄悄沖秦峪使了一個眼色。
秦峪明顯愣了一下,但未必沒有多說什麼。
身旁的洛霜眉頭緊鎖,單手一直按於劍柄,總感覺周圍隨時可能面臨危險。
沒過多久!
借著月光照耀,眾人前方忽然出現一道黑影。
「太子殿下小心!」
「護駕!」
話音剛落!
東宮宿衛紛紛拔出腰間武器,將秦峪團團圍在中間,時刻警惕周圍的動向。
然而,張憲英卻是不緊不慢道:「別緊張,自己人!」
自己人?
眾人疑惑之際,黑影越來越近,直到出現在眾人眼前。
來人生得濃眉大眼,相貌堂堂,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卻使得一手怪異的鐵蒺藜骨朵,腰帶兩張弓。
縱然一副獵戶打扮,也足以見得對方身手不凡!
「大小姐,有尾巴!」
「而且還不是一夥的!」
「殺嗎?」
一聽這話!
張憲英不禁眉頭一皺,微微駭首。
只見,青年獵戶伸手捂住口鼻,猛然傳出一陣怪哨,頓時驚得周圍鳥獸飛起,紛紛逃竄。
「咻!」
「咻!」
「咻!」
「啊!」
「被發現了!」
「快走!」
緊接著,又是一陣陣破空聲響起,羽箭橫飛!
直到周圍再無慘叫,暗中之人這才停手。
片刻後!
又是十來個獵戶打扮的青年,從黑暗中顯現。
那冰冷的臉龐,再加上他們手中被割下的敵人頭顱,令人不寒而慄!
「哈哈哈!」
「老大,一個沒跑!」
「全讓咱們給收拾了!」
說著,為首青年又從懷裡掏出一堆令牌,十分瀟灑地扔在地上。
秦峪大喜過望,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拉攏的想法。
這幫人穿梭於山林之間,來去自如……
寥寥不過十數人,就將數倍之敵悄無聲息射殺,簡直堪稱古代的特種兵!
不過很快!
秦峪便被腳下那堆令牌吸引,只因「錦衣衛」三個字尤為醒目。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其他勢力參與。
秦峪強忍心中怒火,大步上前。
「太子小心!」
「嗯?」
洛霜突如其來的一聲喊,徹底惹怒了在場青年。
要不是看在你們是和大小姐同路,剛進山的時候俺們就能要了你們的命!
如此不知好歹,咱們弟兄索性也沒必要跟你們客氣!
然而,秦峪卻根本沒在意眾青年是否會為自己帶來威脅,無比從容地撿起地上令牌挨個查看。
「住手!」
「不得無禮!」
見狀,張憲英連忙出面制止。
「此乃當今太子,你們的大姑爺!」
眾青年聞言一愣,紛紛不由將目光投向張憲英身後的頭兒。
霧草!
老大被人綠了?
關鍵對方還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太子!
這換誰誰忍得了啊?
不對!
大小姐似乎一直沒同意……
所以,老大只能算是沒機會了!
青年頭領暗自攥起手中鐵蒺藜骨朵,看著不遠處秦峪的背影,眼裡頓時閃過一絲怒意。
冰凌儼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果斷拔出短刃擋在對方身前。
「你確實很強,但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想動太子,得先問過姑奶奶我!」
面對冰凌的輕視,青年頭領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既然如此,還請閣下賜教!」
「張豫!夠了!」
張憲英怒斥一聲,言語之中,透露著不容置疑!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暴起的張豫瞬間就焉了,再無先前那般鬥志。
這時,洛霜突然湊上前來悄聲問道:「說實話,你到底有幾成勝算?」
冰凌回了對方一個白眼,無奈嘆了口氣道:「只有六成,但五十招內我應該奈何不了對方!」
洛霜聞言大驚,不由開始上下打量起這位名叫張豫的獵戶。
冰凌的手段,她可早有領教,還沒過十招自己就栽了!
這小子,豈不是也能壓著自己打?
反觀其餘獵戶青年,聽覺本就靈敏的他們同樣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霧草!
老子們剛才都聽到了什麼?
這娘們兒竟然比老大還厲害?
該不會是吹的吧?
……
鏡頭一轉。
秦峪看著一塊塊熟悉的令牌,接連發出一陣冷笑。
本想老老實實,為自己謀求一條生路。
不曾想!
這一個個卻都是不把自己置於死地,誓不罷休!
既然你們想玩,那本宮就奉陪到底!
秦峪眼裡閃過一次狠厲,轉而走向手裡提著人頭的為首青年。
「這位壯士,怎麼稱呼?」
得知對方不僅是當今太子,身份顯赫,更是自家大小姐的姑爺,青年一時間不禁陷入兩難境地,下意識朝自家老大投去詢問的目光。
張憲英見狀,頓時怒從心中起,狠狠地瞪了張豫一眼。
就他對自己的心意,自己哪裡會不曉得?
二人同出一家,雖是堂兄妹的關係,但始終有直旁兩系之分,此生註定有緣無分!
但這並不代表,張豫就敢違逆主家的權威,自立門戶。
「堂哥,你想背叛張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