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們二人不願意嗎?」
秦峪皺了皺眉,不應該呀,自己的想法應該沒有錯誤才是。難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亦或者他們對於自己的後代有更好的安排?
正當他苦思冥想卻不得其解的時候,肖勇與龍戰,也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
他們頓時滿臉激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就是接連不斷的磕頭。
太子金口玉言,送他們的孩子進私塾里讀書?
這代表什麼?只要不是傻子肯定能明白,這件事情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太子這是給自己的後代留了條路吶!
大武人很封建,尤其是對於血脈的傳承十分的注重,乃至到了一種近乎於病態的地步。
很多人幹著不惜掉腦袋的行當,為的就是自己的老婆孩子能過上好日子。
因此拿捏住了這個,就不用擔心忠誠的問題。
直到此刻,肖勇和龍戰二人,算是被秦峪徹底收服了。
秦峪很滿意這二人的識趣,只要能替自己辦事,給一些好處也是理所應當的。
「行了,你們兩個還有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是沒有問題的話,本宮正好要去去虎賁軍一趟,你們二人便跟著吧。」
肖勇和龍戰,此刻恨不得將自己的心剖出來證明忠誠。
一聽到這話,立刻就跟在了秦峪身後。
一駕馬車離開了太子府,朝著城外虎賁軍的營地疾馳而去。
不久之後,
太子前往虎賁軍營地的消息,便被擺在了武皇、三皇子和四皇子的面前。
皇宮書房內,
武皇正在太監總管王福的陪伴下,批閱著奏摺。
在看到暗探傳遞上來的消息之後,武皇放下了手中的奏摺,沉默不語。
王福乖巧的立在一側,可謂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他現在確實是越來越摸不清楚陛下的脾氣了。
明明陛下一開始只是把太子推出來擋刀的,可如今似乎對太子又多了幾分考教。
他原本一直以為四皇子才是陛下真正屬意的人選,但是昨日論武大考的情形,似乎也並不全對。
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真是一點兒都不假。
「王福啊,此事你怎麼看?」
武皇隨意的將手中的條子,扔到了王福面前。
王福微微猶豫,撿起條子看起了上面的內容。
暗探一共傳回來了兩條消息,一條是太子出府,看方向應該是朝著虎賁軍營地去了。
至於另一條,則是四皇子暗中動用手段,將許多不安分的兵痞,調動到了太子的麾下。
兩個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陛下現在問自己怎麼看?
王福在宮中侍奉多年,這些年養成的習慣,讓他第一時間就敏銳的察覺到了氣氛不對!
皇子之爭,哪裡輪到自己一個下人去議論?
自己就算是長了一百個膽子也根本不敢吶!
所以武皇哪裡是在考教自己,分明就是在敲打自己!
想清楚這些之後,王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
「陛下,老奴不過是您身邊養的一個端茶倒水的奴才。皇子之間的事兒,老奴哪裡懂吶!」
「老奴一門心思里,想的就是如何更好的侍奉陛下。」
「哦,是麼?」
武皇冷冷一笑,威嚴的面龐不怒自威,那股屬於帝王的氣場,瞬間全部壓在了王福的身上。
「既然你不懂這些,昨日論武大考的時候,你為什麼要出手?」
這……
王福心臟狂跳,腦海之中卻是浮現出無數個念頭。
明明是武皇一直比較屬意四皇子,自己才順水推舟,稍稍偏向了對方。
看來自己不僅錯了,而且觸碰到了陛下的威嚴!
如泉水一般湧出的冷汗,瞬間浸濕了王福身上的衣服。
他咬了咬牙,繼續認錯道:
「陛下明鑑吶,老奴只是不想看到四殿下受傷,所以才忍不住出手!」
「老奴錯了,還請陛下責罰!」
王福說著,抬起巴掌就往自己的臉上抽。
一連串「啪啪」的巴掌聲,那是一點兒餘力都不留!
明明那麼寬闊的書房裡,都能夠聽見回聲。
然而,武皇卻一個字也不說,只是靜靜的看著王福抽自己巴掌。
如此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直到王福兩頰高高腫起,嘴角滲出血絲之後,武皇方才大袖一揮,開口道:
「行了,到此為止吧。」
「朕不想身邊留著一條不聽話的狗,你明白麼?」
王福哆哆嗦嗦,趕緊趴在地上應道:
「老奴,老奴悟了,陛下!」
武皇沒再理會,而是從書桌上,隨便拿起一本奏摺,捧在面前批閱起來。
如此又過了半晌之後,放才開口道,
「烈兒這孩子,這些年一直待在邊關,身上少了幾分書卷氣。」
「朕的皇子,可不能只懂什麼打打殺殺。」
「王福,傳朕的旨意,就讓……」
武皇略作思忖之後,眉宇之間突然多了幾分玩味之色。
「就讓國師去烈兒府上,為烈兒講講聖賢書。過些日子,朕會親自考教。」
王福一聽這話,頓時覺得後背發涼。
他在宮裡多年,又是武皇身邊的近臣。對於朝堂之上的局勢,如何看不清楚?
國師擺明了就是三皇子的寵臣,如今卻被武皇安排到了四皇子身邊。
這麼做,如果說武皇是無心的,王福打死都不信!
可是,陛下為何要這麼做呢?
難不成是為了挑起三皇子和四皇子之間的爭鬥?
亦或者是在幫太子減輕壓力?
還是……陛下他另有打算?
饒是王福在宮裡呆了這麼多年,依舊沒有真正明白武皇這麼做的用意。
但他身為太監,猜不透也無妨,把旨意傳遞下去,才是他的本職工作。
至於皇子之間的爭鬥,王福打算從今往後,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默默收斂起思緒之後,王福躬身道:
「老奴接旨。」
……
京城外,虎賁軍營地。
士兵們赤膊上身,齊刷刷的圍在演武台的四周。
他們聚精會神的盯著演武台上,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就在這時,演武台上驚堂木一拍,蒼老的聲音透著歷史的厚重感,徐徐傳來。
「說起來,當年冠軍侯在狼居胥山上,那可是風頭無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