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饒是陶英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禁渾身一震。•
這個楊凡,還真是會給他找事情,怎麼又招惹到禁衛軍的頭上了!
雖說他們東廠不在乎所謂的禁衛軍,可新任的禁衛大將軍陳應龍,卻是一個不得不讓人心生忌憚的存在。
孫榮也是一臉不安和緊張:「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公公您還是快出去看看吧,可千萬別讓他闖出什麼禍事啊!」
而這時,手拎著黑鐵盒子的彭安卻突然開口:「這個小凡子是?」
「見過廠督!」
孫榮這時候才注意到後面的彭安,趕緊嚇得跪在了地上。
陶英苦笑著看向彭安,說道:「這個小凡子就是卑職剛剛和您提起的那個楊凡,曾協助了狗爺擒拿了章從新的那個。」
「原來是他。」
彭安淡淡的說道,「看來,倒也是個不安分的。」
「公公……」
陶英臉色微變,想要說什麼,卻被彭安擺擺手攔住,直接說道:「咱家喜歡不安分的人,不安分的人才有衝勁,有衝勁才能做事。若是他真如你說的那麼優秀,那咱家不怕他會惹事,只怕他不敢惹事。」
「走,我們也出去看看吧。」
彭安拎著鐵盒子,率先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陶英只能跟了上去。
而此時,東廠衙門裡也是少見的熱鬧場面。
不少未執行任務的廠衛們都在這裡,看著楊凡押解著禁衛軍的一個統領過來,臉上都露出了稀奇之色。
鄭奎本就出身將門,天生一具魁梧高大的身軀,宛如半截子鐵塔一般,此時身披重甲,更顯出幾分兇悍。
加之一身宗師修為,哪怕是放在邊境的戰場上,那也是可以作為萬夫莫開的戰將人選!
可楊凡呢?
容貌清秀,身形纖細修長,看上去不過是十六七歲的模樣。
此時,他的腰間不倫不類的挎著一刀一劍,看上去怎麼也不像是能降服這樣一位悍勇猛將的人物!
一群人圍在邊上的打量,鄭奎感受著那充滿了侵略的視線,一張臉越發青黑,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戲耍的猴子一樣。
「這位公公,我們是不是換個地方?」
鄭奎強壓著怒意問道。
楊凡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說道:「著什麼急,我們就在這裡審!」
「什麼?」
鄭奎臉色一變。
「怎麼,你似乎是很不願意的樣子?」
楊凡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淡淡說道,「東廠的大門就在你身後,你想走,那我也不會攔著你。不過,你可要想好了,這麼走的後果。」
說到後面,楊凡的語氣也變得陰森起來。
「你!」
鄭奎哪裡聽不出楊凡話語裡的威脅。
可是,他此刻卻壓根不敢反抗,這裡是什麼地方?
東廠!
若是他真的就這麼走了,萬一被楊凡這歹毒傢伙安上一個逃獄的名頭,只怕剛出大門,就要被亂箭射死不可!
於是,他咬緊了牙關,竟然還真就悶頭不說話了,就這麼杵在那裡,等著接下來的事情。
楊凡一挑眉,略顯失望的看了對方一眼。
還以為對方真會憤而離去呢!
「閆雷,布設刑堂,咱家有些話要詢問鄭統領。」
楊凡看到人群里匆匆趕來的閆雷等人,直接吩咐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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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雷不敢怠慢,立刻下去安排,幸好東廠里早就熟悉了這等事務,不一會兒就已經布設好了。
楊凡直接坐在了主位,而鄭奎就站在了下面。
「鄭奎?」
鄭奎悶聲悶氣的應道:「是我。」
「這次拿你過來,你可知道所為何事?」
楊凡好整以暇的問道。
鄭奎心說,老子自然知道你要整我,等老子忍過去這波,改天趁機會就做了你,可嘴上卻說道:「還請公公明示。」
楊凡冷冷的說道:「我就知道你不肯說,既然如此,那我就親自和你說,為什麼把你抓過來!」
他站起身來,雙手按在桌案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鄭奎。
「暗中指使禁衛,襲擾長青宮宮人,可是你做的?」
「對宮人威逼利誘,配合禁衛窺視陳妃娘娘,又是不是你做的?」
「另外,當咱家前往禁衛軍衙門,興師問罪時,你竟然抵死不認,甚至意圖殺咱家滅口!」
「這些,你可有話說!」
鄭奎臉色不變,沉聲說道:「我不懂公公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等禁衛軍行事素來嚴苛,絕不可能做出襲擾宮人,窺視皇貴妃的事情!至於說是我指使,那更是天大的笑話!」
頓了頓,他繼續道,「在禁衛軍衙門前,我的確是有些失態,衝撞了公公,我願意向公公賠罪!」
本來性子莽撞急躁的鄭奎,此時卻也是機靈了不少,能認的認了,不能認的直接全部否認。
然而,楊凡卻突然說道:「知道我為什麼把你抓來東廠嗎?」
鄭奎臉色一變,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那是因為,你底下的人可不像你這般嘴硬啊!來人!將他們帶上來!」
楊凡的話音落下,劉軍成已經帶人將幾個禁衛推了上來。
這幾個禁衛的身上猶自帶著拷打過的痕跡,此時被推搡進來後,一個個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壓根不敢看鄭奎。
「說,指使你們暗中襲擾窺探長青宮,到底是誰?」
楊凡喝問道。
「是,是鄭統領……」
幾個禁衛低著頭說道。
「放屁!你們敢陷害本統領!」
鄭奎的臉色豁然大變,眼神變得如同虎狼一般凶厲,猛地扭頭瞪向那幾個禁衛,嚇得那幾人渾身幾乎要縮成一團。
「鄭奎,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楊凡大步到了近前,攔住了他注視著那群禁衛的視線。
鄭奎眼帶凶光,說道:「區區幾個普通禁衛的話,如何能當真!他們分明是被你嚴刑拷打,用來誣陷本將的!本將不服!」
「不服?」
楊凡嘴角沁出一抹冷意。
「事實在此,你還敢不服?你又有什麼資格不服?何況咱家親眼所見,禁衛軍數次襲擾長青宮,又豈會有假!」
「況且,現在他們都說是你指使,你說他們誣陷你,可為什麼他們不說別人?」
「或是,你知道實情,能給咱家說出一個新的名字出來?」
楊凡一臉陰惻惻的表情,就宛如來自地獄的魔鬼一樣,在誘惑著鄭奎說出其他人的名字!
可鄭奎敢說嗎?
他不敢。
所以,這個鍋,他就背定了!
直到此刻,他的臉色終於徹底變了,他突然意識到,或許他自打被迫來東廠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就註定了!
他已經被禁衛軍衙門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