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王宮。
當得知大清攝政王鎮殺祖境一事後便鬱鬱不樂的李昖,突然聽到耳中突然傳來的熟悉聲音,陡然站了起來,慌忙叩拜在地。
很快,他的臉上就浮現出狂喜之色,重重叩拜在地:「弟子,謹遵聖人旨意!」
過了片刻,他才起身。
「來人,傳我王命,本王此次將親自率軍出征漢城!」
「是,王上。」
不多時,李昖即將出征的消息便擴散開,而李季浩和李叔獻連忙前來勸阻,然而,李昖卻一抬手攔住了兩人。
「此乃聖人旨意。」
六個字頓時將兩人將要勸說的話堵在了口中。
「兩位愛卿無須擔憂,此次崔太上亦將隨軍出征。」
李昖輕聲說道。
「崔太上?」
聽到這個名字,李季浩和李叔獻都鬆了口氣,此人正是崔志遠,如今儒教的魁首,有對方隨軍,李昖的安危自然不須過多擔心。
很快,就到了出征之日。
相比於猶如鋼鐵洪流般的清軍鐵騎,平壤軍多是步兵,極少數將領才有馬匹,無論是軍容,還是實力,都要遠遜清軍。
好在平壤軍中有不少儒教強者,總算不至於徹底拿不出手。
「出征!」
皇太極目光掃過平壤軍,尤其是隨軍的李昖,一揮手,大清鐵騎便如洪流般出了大營,朝著漢城方向而去。
李昖的平壤軍被安置在了清軍的側翼,一旦有異動,勢必將面臨清軍的後軍,中軍和前軍的聯合絞殺。
隱藏在暗處的楊凡瞥了眼李昖和崔志遠,身形一閃,直接上升到了銀河上。
有三尊分身在外,他可以任意藉助銀河直接轉挪自身,無疑比神通趕路要方便得多。
漢城。
「清軍和平壤軍都出發了?」
「我父王竟然親自隨軍出征!」
李琿很快就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不過,這個消息不僅沒有讓他心情變好,反而變得越發糟糕,他揮手打發心腹出去,只留下自己一人面沉如水的坐在王宮裡。
而且,若是細看的話,能夠看到他眼底明顯生出幾分焦躁。
「王世子別來無恙!」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傳入他的耳中。
「大師!」
李琿豁然起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裡竟然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位僧人,若楊凡在這裡的話,那一眼就認出此人的身份!
天台諸宗的祖師之一,淨土宗法然!
上次僥倖在楊凡手中逃得一條性命的他,此刻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漢城王宮內,而且,還一躍成為了李琿的座上賓!
李琿快步上前兩步,說道:「大師你可讓我等的好苦啊!」
法然一笑:「苦儘自然甘來,貧僧此次可是給王世子帶來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
李琿心中一動。
法然說道:「我天台諸宗諸位高僧已經同意你的請求,允許你入我宗名冊,而且,我宗亦會全力支持你成為朝鮮王,不過,唯有一個要求……」
李琿連忙說道:「大師請說。」
「你即入我東瀛,當有一倭人名姓。」
法然淡淡說道。
李琿眼神一閃。
相比於得到的,區區名姓自然算不得什麼,他直接跪倒在地,說道:「還請大師賜名!」
法然看到對方如此識趣,臉上笑容更深,稍作思索,便說道:「一地之主,是為豪雄,今後你的東瀛名字便叫做高木正雄吧!」
「謝大師賜名!」
李琿直接應下這個名字。
嗡!
名姓應下,天地見證。
李琿扭動了下身體,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違和。
不過,很快這一絲異樣便消去,而法然看著李琿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親善之意。
李琿想到剛剛得知的消息,忍不住說道:「大師,清軍和平壤軍將至,城內的佛禪宗也投靠了那位天朝聖僧,漢城形勢已迫在眉睫……」
「無妨,你既入我天台諸宗,那麼整個南部朝鮮都是你的!」
法然淡淡說道,「漢城作為南部朝鮮的國都,絕不可落到對方手中,不過,攘外必先安內,如今的當務之急卻是要解決漢城內的隱患!」
李琿自然知道對方所言的隱患是什麼,臉色微變,連忙說道:「大師,那位天朝聖僧的實力非同小可……」
「不過是殘缺月權罷了!」
法然淡淡一笑,「我宗已經為你取了敕封,南部朝鮮皆為你封地,予你南王之名!你只要好好配合我宗行動,必可將此人徹底留在此地!」
頓了頓,法然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可不要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李琿明白,這件事才是他真正的投名狀。
不過,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了過多的選擇,想要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保全漢城,成就王業,唯有一個選擇。
「一切悉遵大師吩咐!」
李琿鄭重道。
法然含笑點頭。
行宮裡。
性智,崇信和崇明三人滿臉複雜的站在楊凡面前。
「果然不出我主所料,李琿他果然暗中聯繫了倭人……」
性智心中長嘆了一口氣。
楊凡卻一點也不意外這種事情的發生,甚至按照藤波宮熾那邊傳來的消息,倭人早就有策反李氏內部成員的一應安排。
只是李昖跑得太快,沒有機會而已。
到來倭人圍城,雖說有圍點打援的意圖,卻說不得還有幾分打算是為了迫使李琿投降!
只可惜楊凡的直接介入,讓李琿多了點兒時間和希望,而如今清軍和平壤軍的到來,卻導致這個希望在破滅!
哪怕他提前透露可為對方請得明皇冊封!
可是,對方終究是等不及了!
權勢如毒藥,誰又肯輕易放手呢?
「可惜了一城香火。」
楊凡感嘆一聲。
不過,他本就有意分割李氏,李琿此舉雖和他預先的安排不符,不過,結果卻並無區別,反而是省了他一番力氣。
「安排佛禪宗撤離吧,倭人……快要來了。」
楊凡淡淡的說道。
「是,我主。」
性智三人施禮後退了下去。
而他們一走,行宮附近的氣氛卻變得森然起來,一股無形的力量一層層的將行宮包圍起來,猶如織網的蜘蛛在準備吞食它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