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即將與大明議和!
而負責此事的人,赫然是當朝太子皇太極!
這件朝堂上剛剛決定的事情,竟然不到半日時間便不脛而走,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龍昌城,乃至更遠的地域!
大清之內,上至文武權貴,下至販夫走卒,無不譁然!
尤其是他們還聽聞此事乃是皇太極痛陳利害,舌戰群臣,力排眾議之下,監國大人方才不得不應下此事。
並且,監國大人在皇太極的極力自薦之下,只得將此事交予皇太極負責!
根據皇太極身邊親信傳言,此次議和之策甚至早已被皇太極準備好,更是做出了「量大清之物力,結大明之歡心」的決策!
「皇太極,不當人子!」
「大汗戰死沙場,才幾天啊,卻換來這等結果!背叛,這是赤裸裸的背叛!」
「皇太極,你枉為太子,竟是這等無骨無膽之輩!如今大汗屍骨未寒,八旗將士的屍骸甚至還躺在寧遠城腳下,你這麼做對得起大汗與這些將士們的在天之靈嗎?」
「……」
無數的討伐聲音,幾乎潮水般的湧向了皇太極,直戳他的脊梁骨!
啪!
太子府中。
一個個臭雞蛋隔著外牆扔進來,臭烘烘的味道幾乎淹沒了整個宅邸!
皇太極的臉色鐵青的嚇人,兩隻拳頭握緊,太陽穴似乎都在不斷劇烈跳動:「怎麼會這樣!消息怎麼會這麼快走漏出去!」
他早就知道,戰敗後的議和本就是一個容易背負罵名的事情。
可是,為了讓征伐蒙古一事成功,他必須要做出妥協,但是,誰能夠想到議和之事剛剛在朝堂上確定下來,就外泄了出去,以至於引來這等潑天爭議!
而且,明顯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
這麼下去的話,他皇太極的名聲都要徹底臭了,以後別說是大汗了,連太子,亦或是貝勒爺的位子他都坐不穩了!
就在皇太極這邊為此事焦頭爛額的時候,而在另一處宅邸里,一番對話正在進行。
「……此所謂,以名為刃。」
劉玄手持羽扇,笑呵呵的說道,「本還想著,以什麼方法將議和一事強壓在皇太極身上,沒想到對方為了那塊玉璽,如此急功近利,竟主動承擔了此事!」
「是啊。」
楊凡也頗為感慨。
自打多爾袞那夜暗中前來拜見,言稱皇太極意圖借他之手,興起討伐漠南蒙古之策,實則意圖搶奪蒙古汗王巴特爾手中一枚玉璽時,這個計策便順勢誕生。
不然的話,這次朝會本來要論的只有一個主題,那就是應對密教,以及彌勒顯聖后,暗地結社不斷增加一事!
實在是因為這幾日以來,彌勒佛祖顯化在龍昌城上空的事情,越傳越厲害。
劉玄雖然代楊凡傳下了監國令,可是,那《彌勒下生經》已然傳散開來,哪怕是下敕令封禁,也是收效甚微。
而且,甚至暗地裡形成了不少秘密結社,如流毒一般擴散。
其正名為白蓮法教,下轄三陽會,大成社,無為教等數十個秘密結社。
結社的宗旨更是號稱是天地即將迎來無比恐怖的劫數,黑暗會吞沒天地,一切諸法都將貶落,天地將化為永寂!
而彌勒佛祖為了救世,不惜涅槃入滅,從而下生人間。
是謂——彌勒下生,普度眾生!
當彌勒下生時,一切芸芸眾生將會在未來彌勒的庇護下,化險為夷,進入永恆自在的白蓮法域,真空家鄉,免遭厄難!
而一旁的劉玄卻道:「此次皇太極負責議和一事,雖是省了我們一番手腳,不過,看大清上下的議論情況,對於大明依舊是敵視為主,想要改變,恐怕還需要大量的時間。」
人的屁股決定腦袋。
以往對於他來說,大清是關外蠻夷,自然不需在乎他們的性命,可如今這些人變成了臣民,此事便又不一樣。
畢竟,作為龍氣的根基,體制和軍民皆不可或缺,到時候一旦弄得民怨沸騰,那麼反而於未來大計無益。
「無妨,徐徐圖之即可!幾十年戰爭,死掉的人又非孤立個體,仇恨自然很難化解,但是,找一個合適人選去承擔這些人的仇恨就夠了!」
楊凡卻對這個問題看得很開。
皇太極這次主動跳出來當靶子,那楊凡自然會成全他!
就算是有朝一日,他楊某人引大清前往大明朝見明皇,那也是被逼無奈。
千古之罪皆在皇太極,與他監國大人有什麼相關!
或許這辦法瞞不過上層權貴,可是,對於中下層來說,有一個仇恨的目標就足夠,事情一旦落定,到時候自會給他們時間慢慢習慣。
「說的也是。」
劉玄的表情緩緩舒展,露出笑容。
對於自家公子選擇代行權柄,他思考後,也覺得頗為妥帖,只要能夠徹底掌控皇太極,無疑可以效法大明之故事!
但是,這其中卻依舊有一個繞不開的點。
那就是道脈。
好在如今應天道中立,甚至齊道人更是暗中表達了支持,再加之楊凡殺退了天師道,暫時不需要擔心道脈會掣肘。
所以,他們剛好可以利用這個時間,清理密教和白蓮法教!
相對於白蓮法教而言,密教無疑延綿日久,又有大日在背後,其內部神佛也多是佛脈諸尊化身所成,組織嚴密,信眾廣泛,想要清理的話,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而這次之所以在朝堂上提及清理密教,也是有發出聲音,藉此試探密教之意!
說是清理,卻並非是消滅。
放著大好的助力不用,豈不浪費?
對此,楊凡和劉玄已經有了安排,那就是——拉一批,打一批,殺一批,而這也是解決這種問題的最優解!
並且,他們也已經鎖定了他們的目標人選。
那就是——班吉在世佛。
這位前密教教主!
之所以說是「前」,一則是對方先前被努爾哈赤針對,以至於其漸漸在密教內部失勢,二則是這陣子對方屢次莫名其妙重傷,被對手趁機痛打落水狗。
若非其實力尚在,不然的話,能否活下去還是兩說。
畢竟,任何宗教內部的勢力傾軋,從來不是退讓就能解決問題的,唯有從肉體到精神磨滅對手,方才會徹底罷休!
「那可是我的結拜兄弟,我這可都是為了救他啊!」
楊凡一臉感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