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可能！」
「大汗英明神武，豈會入贅改姓，簡直是胡說八道！」
無數人震驚這個事情。
佟佳氏的族長，更是連忙出面否認！
但是，暗地裡傳播的消息卻並沒有消停，甚至於編排成為話本小說和春闈畫冊的圖本也快速的流傳出來，引得更多人知曉了這個消息。
話本和圖冊中，更是生動細緻的表述出了那一段過往！
尤其是個中的插畫，簡直栩栩如生！
努爾哈赤的長子褚英更是大怒，縱馬長街，凡是見到有人私底下討論這件事情，上去便殺，一連砍了不下數十個人頭。
可見此事傳揚之廣！
若非被人阻攔，恐怕他還要繼續下去。
親王府中。
楊凡自然也得到了兩本新鮮出爐的作品，紙質很差，但是一看就知道畫師的技藝頗為高超，而文筆編排亦極其老道。
「真是好手段啊！」
他搖頭晃腦的看著其中的內容。
按照傳播學的角度，這種私德有虧的內容無疑是最容易在底層中傳播開的。
尤其是不少人的夢想本就是以上流身份，過下流生活。
而眼下這畫本當中更是涉及到了大汗，以及第一任大妃，這種平時他們壓根接觸不到的層次，無疑能極大的滿足了他們的想像。
故此，傳播起來自然飛快！
而這種內容無疑是最容易將一直被神化的努爾哈赤拉下神壇，讓他徹底成為了一個普通人，甚至，普通人都不如！
「老子我好歹是個男人，起碼不會入贅啊！」
不少人看了內容，甚至會生出這樣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而這種感覺，本就意味著幕後人達到了目的。
楊凡自然不會錯過這種機會，當即持著兩本書，滿臉怒色的前往了大汗金帳。
「大汗，這一定是薩滿教的手筆！」
不管是不是，都得是！
楊凡毫不猶豫的說道：「大汗，他們如此這般污名化你，簡直是豈有此理！當初的事情，我也是見證者，我願意出面為大汗澄清！」
努爾哈赤看了他一眼，表情淡然的從桌案下取出來一模一樣的兩本書，沁出冷笑，說道：「這不過是黔驢技窮的把戲罷了！」
「可若是放任，恐怕也對大汗不利……」
楊凡略作遲疑。
努爾哈赤卻揚手打斷了他，淡淡說道：「本就是事實，如何澄清！」
他本就是當初建州左衛指揮使塔克世的長子，不過家道中衰，後來繼母寡恩，他不得不帶著舒爾哈齊採買山貨為生。
後來入贅佟佳氏，並且改姓，也確有其事。
這段過往瞞不過有心人。
若是出面澄清，反倒才更容易是授人以柄。
楊凡聞言，不禁啞然：「這……難道就任由這消息傳播？」
「無須在意！再有旬月，一切便結束了！若非想要完整留下薩滿教，為我所用，豈會留他們到今日？」
努爾哈赤淡淡說道，「薩滿大清，呵呵，薩滿教註定成為歷史，今後……唯我大清！」
「是，大汗！」
楊凡明顯感受到對方話語裡的信心，心中卻暗暗的記下了一個時間。
旬月之間！
這恐怕是一個關鍵的時間節點。
楊凡本能的生出一種緊張的感覺，他稍作猶豫，還是說起了此行的目的：「大汗，薩滿教尚有居於長生天裡的至高神，實力難以估量！」
「我打算前去至高神廟，試探一下大祭司！」
他一咬牙，說道，「尤其是這次流言傳播，背後必有此人手筆，若大汗不做聲，恐怕也要著了道，我願替大汗前去斥責此人，作為此事回應！」
「懇請大汗恩准。」
「你不怕死？」
努爾哈赤垂眸。
因為木神等三神的死，薩滿教內可是已經傳出要讓舒爾哈齊陪葬的聲音了。
若非他安排人保護親王府，恐怕當夜就要看到舒爾哈齊的屍體了！
畢竟，癲狂的神靈可不會在意那麼許多，香火里的熾烈念頭早就快要燒乾他們的腦細胞，性子多是衝動的。
「不怕！」
楊凡有底牌，面上自然是大義凜然，「若是舒爾哈齊的死，能夠替大汗看出他們的究竟，那這條命又有何惜哉？」
努爾哈赤點點頭：「你既然想去，那就去吧！」
言語間，終是同意下來。
「謝大汗！」
楊凡轉身，走出了大汗金帳。
目視著他的背影消失，努爾哈赤的眼眸里卻滲出一絲冷色。
「舒爾哈齊……」
他手摸金刀，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多時。
至高神廟前。
楊凡的馬車停在了這裡。
而他的出現，神廟裡的大祭司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猛地扭頭，臉上頓時顯出難掩的怒色：「舒爾哈齊？你竟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
「是要示威嗎？」
大祭司的聲音冷得可怕，「來人，將舒爾哈齊帶進來！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
「是，大祭司！」
而神廟前的會場上，楊凡正在看這座至高神廟。
宛如火炬般熾烈的神光似乎直通雲天之上，雲層之上仿佛連接著另一處世界的入口，給人一種天上天之感。
「是長生天嗎？」
楊凡眯著眼睛，只覺得那處天地處於不斷變化當中，憑他根本感應不到，仿佛那根本是一個虛幻的倒影罷了。
而來祭祀的信眾們自然也看到了他，不少人更是直接認出了他的身份，知道他就是殺害了木神三神，並且讓三神暴屍於天日下的元兇！
一時間，哪怕以親王之尊，竟也招來了喊打喊殺之聲！
尤其是不少神靈的視線也投射過來，充斥著令人心驚的森然殺機。
不過，面對這一切，楊凡卻始終面不改色心不跳。
「大祭司有請！」
這時，一個祭司模樣的人走上前來。
其實他來了一陣了，本想看對方的笑話，哪知道對方面對無數敵意時，竟然凜然無懼，令他頗為驚詫。
什麼時候這舒爾哈齊有這般底氣了？
正殿當中。
領路的祭司停在外面，楊凡邁步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臉色陰沉的大祭司。
大祭司還未開口，楊凡卻是突然露出悲痛表情，開口說道：「大祭司，木神以死亡為代價，換我行苦肉之計，如今我已經取得努爾哈赤的信任！」
「待我成就大汗之日，當大祭木神，令其享國祭之禮！」
「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