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給林如海下蠱那人都想不到。
他為了防止林如海暴斃過於離奇,引來朝廷調查,所以用的是潛移默化的侵蝕手段。
如此。
林如海方才活到了今天。
再者。
林塵先前剛好突破先天,周遭百米之內的事物,如臂使指。
加之至陽至烈的純陽道決真氣本就是蠱蟲這類陰邪之物的克星。
所以林塵想要解決林如海體內蠱蟲,易如反掌。
「玉兒。」
忽的,林如海沉吟片刻後,便讓林黛玉先出去一下。
等房內只剩林如海和林塵兩人後。
林如海勉強支撐著身體,坐起身子來,便朝林塵鞠身行禮。
「這......」
林塵見狀一怔。
其實他為了刷林妹妹的好感,定然也要將林如海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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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門,今日謝客!」
只瞧林府管家對府上小廝吩咐道。
這幫小廝不明所以,卻也聽從管家吩咐,把府門緊閉起來。
這一幕。
被不少有心人看在眼裡,紛紛前去匯報情況。
「你說京城來人,進了那林府?」
揚州,柳、孫、陳、高、趙、馮六家家主齊聚。
若是外人看見這六人面容,怕是要嚇一跳。
這六家,可是揚州大名鼎鼎的鹽商巨富!
靠著販賣官鹽鹽引,賺取不知道多少銀錢。
更有傳言說這六家,手底下都不甚乾淨,和私鹽販子有勾連。
要知道李唐可是鹽鐵官售,不允許私鹽的存在。
只是。
正所謂財帛動人心。
官鹽鹽引雖說利潤不少,卻比不上販賣私鹽來得大!
換做林如海沒到揚州之前,江南等地私鹽泛濫。
哪成想對方來了之後,這揚州六大鹽商的好日子到頭了。
趙家家主和馮家家主對視一眼,不明白今日喊他二人來做什麼。
他們兩個在揚州勢力最小,也在林如海的打壓下,徹底跟私鹽渠道斷了聯繫。
當然。
他們二人也清楚,另外四家私下並不乾淨,卻也裝聾作啞,只當不知道。
「我手下打聽清楚了,一方是京城賈國公府來人,另一人乃是羽林衛主將,四品揚威將軍。」高姓家主故作神秘道。
「哦?他們來揚州做什麼?!」柳家家主沉聲問道。
柳家在揚州勢力最大,隱約有六家之首的勢頭。
「那林如海病重,賈府送其女兒回來探望的。」高家家主想了想,輕聲回道。
此話一出。
在場卻響起一陣莫名輕笑,再被柳家家主瞪了一眼後,方才壓住臉上興奮。
反觀趙馮兩家聞言,臉色微變,兩人對視一眼後就知道今日這宴,宴無好宴啊,當即準備先走為妙。
「既然如此,此事和我兩家沒啥干係,今日府上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他們兩家存有的家資十輩人都用不完,安生度日最好,可不想……
「你!」
高家見有臨陣脫逃者,眼神不善。
卻被柳家家主揮手打斷,「既然如此,二位就先走吧,下次再聚就好。」
待兩人走後,屋內只剩四家。
「為何讓那兩家走了?不怕泄露了風聲?!」陳孫兩家家主面露不解之色。
「無事,反正他們兩家本就與我等不對付,走了也就走了。」
高家聽聞柳家家主這麼說,臉上露出欣然之色,還夾雜著一抹迫不及待。
「聽林府眼線來報,那林如海撐不了多久了。」
「哼,不枉花了這麼多銀子,從西南請來異人相助。」
「嘿,你陳家最近也不老實,聽聞你從東瀛招攬不少浪人,是打算擴充私鹽隊伍吧?」
「你高家又多老實不成?」
互相擠兌一番後,重新被柳家家主制止下來。
「最近各家都安生點,林如海沒死之前,別去摸虎鬚!」
餘下三家聞言,心有不甘的點頭稱是。
但各家家主眼中都有異色,似乎沒把柳家家主的叮囑放在心上。
這倒是。
林如海都要死了。
只要他一死,這被打壓的私鹽市場,豈不是又能重新放開了?!
這等潑天富貴,誰不想先吃上一口?
說不定還有家主在冷笑這柳家過於膽小,連個將死之人都怕。
待四家家主散去。
高家這邊最先發動,動作也最快。
「且去喚來我們在揚州碼頭的人手,先把這剛到手的五萬石私鹽運出揚州!」
「是!」
入夜。
月黑風高。
揚州碼頭死寂無聲。
到了某個時辰,無數身影湧出,十來艘大船停靠穩當,就有陸續運來的小車,將什麼貨物送上船艙當中。
就在一切妥當之際。
嘩啦啦!
忽的。
碼頭沿岸亮起密密麻麻的火光。
「哈哈哈!」
張橫站在船沿之上,扯著嗓子鬼叫起來。
連帶著岸邊兵丁的呼喊聲,竟有排山倒海之勢。
唯有原本的高家人,看見這一幕後嚇得神色如土。
「不好,上當了?!」
「不是說那林如海要死了嗎?哪還有心思管巡鹽衙門之事?!」
他們望著包圍碼頭的兵丁服飾,再熟悉不過了。
全是巡鹽衙門的衙下兵丁!
可那奇怪大船,又是哪方來人?
就在這時,
一襲官袍在夜風下習習吹動的林如海緩步現身。
「高倉,爾等可知走私私鹽,勾連鹽匪,乃抄家滅族的死罪?!」
被叫做高倉的高家家主望著這身影,差點沒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他知道,今日高家算是完了。
「衝殺出去!」
那高倉身邊一人還算冷靜,知道今日束手就擒的話,高家全完了。
私鹽販子本就是一夥亡命徒,被高家好生款待,就是為了讓其賣命。
「殺啊!」
約莫四百眾的鹽匪想要往船上退去。
「放箭!」
林如海見這幫傢伙死不悔改,冷哼一聲。
林塵則是饒有興趣的望著眼前的廝殺場面。
這幫鹽匪不愧是亡命之徒。
巡鹽衙門的兵丁在其面前,都只能勉力支撐,竟然真被這幫鹽匪退回到了船上。
張橫見狀,心知到自個表現的時候了。
當即吆喝一聲。
那大船之上的鹽匪,忽聽船艙之下,響起叮叮噹噹的鑿船聲。
「不好,水下有水鬼!」有鹽匪驚呼起來。
然而。
沒等鹽匪有何動作,停靠在江面的數艘艨艟飛馳而來,船上士卒扔出鉤鎖套牢。
跳幫!
一個個矯捷身形躍上那大船之上,直衝鹽匪而去。
而這些人,正是張橫才招攬的水匪,編入軍中聽用,凶性卻不減絲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