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開口,瞬間吸引了大廳內眾人注意。
看著滿臉苦笑,先前並未開口,也並未引人注意的中年文士打扮的賈詡。
皇甫嵩疑惑問道:「這位是?」
「這位呀,本侯倒是忘記介紹給諸位了,給大家介紹一下,賈詡賈文和,乃是本侯出征前俘虜的一個黃巾。」
面對眾人疑惑的目光,張世豪微笑道。
「什麼?是黃巾?」
張世豪聲音落下,大廳內皇甫嵩、曹操以及一眾校尉、都尉登時譁然,看向賈詡的目光瞬間便不對了。
賈詡更是身體猛地一抖,頭皮一陣發麻,生怕大廳內的一眾校尉、都尉砍了他。
倒是徐晃、黃敘相視一眼,看向賈詡的目光有些異樣。
「諸位稍安勿躁,文和先生應該也只是一時糊塗,現在有了戴罪立功之心,這是好事啊,不妨先聽聽文和先生有何破敵之策?」
見大廳內眾人隨著自己一言譁然一片,張世豪笑道。
張世豪的話音落下,大廳內眾人慢慢靜了下來。
皇甫嵩眉頭緊皺,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顧及到張世豪才是統帥,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來。
「行了,文和,說說吧,看看汝有沒有戴罪立功的機會!」
張世豪也不客氣,笑眯眯對賈詡道。
所有人異樣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賈詡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煩躁,深深地看了一眼如深淵般讓人看不清的張世豪。
賈詡拱手,出聲道:
「小民此計依舊是火攻!」
「不過,小民的火攻和曹騎都尉的火攻有些不同之處。」
「既然不確定大風何時到,為何非要去等風去燒敵方營地呢?把黃巾引到城中,一把火燒了便是!」
賈詡聲音鎮定,話音傳到大廳內諸人耳中,讓眾人身體一怔。
上首的張世豪聞言,眼睛登時一亮,腦袋一抹靈光閃現,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是並未抓住,不由道:
「說,繼續說。」
賈詡繼續開口道:
「波才依草駐營,雖然此舉對黃巾士卒生活很是便利,但是也足以看出波才有勇無謀,不識兵法,既然如此,侯爺不妨誘敵深入。」
「弱化東城門、南城門、西城門防守,再由侯爺和黃敘將軍親率精銳大軍從北門殺出,侯爺和黃敘將軍有萬人敵勇武擊潰伏擊黃巾定不成問題,營造出百姓從北門轉移出去,我軍棄城而逃的假象。」
「那波才發現三門防守空前虛弱,定然會猛攻城門。」
「波才圍困長社久已,認為長社朝廷大軍實力不過如此,棄城而逃乃是必然,所以一定不會懷疑。」
「而我們棄城而逃是假,在城中布滿易燃等東西才為真,待波才攻破城門,我軍且戰且退,那波才必然領全部大軍入城進攻,介時,諸位將軍封閉四門,大火焚城,波才十萬大軍彈指間灰飛煙滅,波才破矣!」
大廳內,全場皆靜,只有賈詡聲音在迴蕩。
皇甫嵩、曹操、黃敘、徐晃以及一眾校尉、都尉均瞪大了眼睛,瞪著面色淡然並沒有什麼表情的賈詡。
靜!
這計策好嗎?
好!
洞悉了敵我兩方的實力對比。
洞悉了波才的統兵能力以及此時對朝廷軍隊的心態。
甚至反其道而行之。
如官兵一眾武將皆想去火攻波才之策,那不如把波才所有大軍騙至城中,直接一鍋端了。
這一刻,就連皇甫嵩都想為賈詡拍手叫好,甚至都懷疑賈詡和黃巾有仇,怎麼可能會是張世豪口中的黃巾。
只是,所有的東西都算計了,就是太過狠毒了,狠毒的讓人心驚。
整整十萬人黃巾入城,以一座城池為代價,全部化為飛灰。
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更毒。
可以想像,若真如此,十萬黃巾覆滅,長社城內三、四十萬百姓也定然失去家園,化作流民。
張世豪、皇甫嵩、曹操皆眼皮急跳的看著面色淡然並沒有什麼表情的賈詡。
大廳內一片寂靜,賈詡似乎明白張世豪、皇甫嵩、曹操等人在想什麼,再對張世豪拱手,道:
「若是侯爺感覺詡此計過於狠毒,那麼,侯爺可在大火焚城之時,留出一座或者兩座城門給黃巾逃亡,如此,也可勝。」
聽到賈詡補充的話,眾人這才齊齊鬆了一口氣,但是看向賈詡的目光仍然充斥濃濃的忌憚之色。
縱然曹操看著賈詡,都感覺眼皮微抽。
張世豪深吸一口氣,深深看了一眼正直視自己的賈詡,一拍桌子,豁然起身,道:
「諸將聽令!」
瞬間,諸將齊齊起身,縱然皇甫嵩都站了出來。
「就依賈詡計策,誘敵深入,轉移百姓出城,營造出我軍棄城而逃的假象,在城中布置火油等易燃物,且戰且退,只待波才大軍全部進城,放火焚城,留出北門和東門給黃巾留出生路。」
「本將和黃敘領一萬五千大軍親自護送百姓,皇甫將軍領軍八千士卒引誘黃巾且戰且退,徐晃領兩千人布置火油等易燃物品,兩天後行動!」
張世豪嚴肅、鄭重的聲音響徹大廳,眾將齊齊大聲應「諾」。
張世豪怔了怔,目光微閃,又道:
「若長社城被燒,長社百姓家園被毀,告知長社城百姓,本侯承諾,長社城的新建由四海商會負責。」
聞言,大廳內眾人皆震,震驚的看著張世豪。
就連賈詡一雙眼睛都不禁怔怔的看著張世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