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恩恩淚流滿面的掛斷了和趙辰的通話。
電話里,趙辰的細語安慰,顯然讓她平復了不少。
她擦拭了一下眼淚,說:「媽,別擔心,趙辰說處理好手裡的事情,馬上就回來,也就幾天的事情,有他在,一定還有辦法的。」
「辦法?」
龍翠蘭眉頭倒豎,眼睛一瞪:「咱家都已經這樣了,還要什麼辦法?你是擔心我害怕你爸坐牢嗎?那你就擔心錯了,我只是震驚那老雜種怎麼會把你表姐殺了,至於他的結果,別說坐牢了,就算是他死了,我也得鼓掌叫好。」
王恩恩神色一愣,嘴唇囁喏:「媽……可,可是你和爸畢竟這麼多年了……」
「閉嘴。」龍翠蘭抬手打斷:「他要真是念在這麼多年的份上,也就不會和你表姐搞在一起了,如果不是為了你,為了我們的未來,老娘的字典里就沒有忍辱負重這幾個字,早和他鬧翻了。」
「可爸他……」王恩恩潸然淚下,欲言又止。
「都叫你別提了!」
龍翠蘭一臉不耐煩,直接岔開話題:「不過趙辰既然答應你處理好事情就回來,這對咱們母女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王恩恩神色緩和了下來,疑惑的看著龍翠蘭。
龍翠蘭見女兒表情,頓時就得意的分析起來:「你看啊,之前是咱們要用你的假死葬禮和陳梟離婚,讓陳梟背鍋,咱們轉移資產去大洋彼岸找趙辰,但這件事……咱們說到底轉移出去的這一大筆資產,其實算是咱們家給你的嫁妝。」
頓了頓。
龍翠蘭欣慰一笑:「其實我還擔心過趙辰是因為這筆嫁妝的事呢,有這筆嫁妝在咱們家底氣也充足一點,不過現在看來是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趙辰能在這個時候趕回來,肯定從來沒在意過咱們家的嫁妝的事,他是真的愛你!」
最後一句,她的語氣鏗鏘有力。
王恩恩神色茫然,沉思了一下,這才緩緩開口:「所以媽……你們一開始是不看好我和趙辰的這件事的?」
龍翠蘭擺擺手:「不是不看好,就是因為看好你倆,所以才幫你出謀劃策搞出這場葬禮,趙辰再怎麼樣,也比陳梟那窩囊廢更強吧,只是多了點小心思,畢竟咱們家也是一大筆家產呢。」
「那現在呢?」王恩恩擦拭了一下眼角淚水,悽然一笑:「我就說了趙辰從來沒放棄過我的,他是真的愛我的。」
「對對對,他肯回來,已經證明他一片真心了。」
龍翠蘭笑的眉開眼笑,似乎看不到半點王虎被抓的悲傷,反倒是搓著手說:「就算咱們這次失敗了,但趙辰對你是真心的,往後我們母女倆跟著他去大洋彼岸後也算是有著落,日子也有盼頭了。」
王恩恩遲疑了一下:「那爸爸呢?」
「坐牢唄。」龍翠蘭不假思索的說:「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殺你表姐,但肯定是狗咬狗鬧出來的事,咱們家存款還有幾百萬,難不成還指望著拿這錢去賠償你表姐家,換你爸的諒解書?」
「這,這你都懂?」王恩恩一臉驚詫的看著龍翠蘭。
龍翠蘭得意一笑:「你真當老媽是吃乾飯的吶?電視上沒少見過呢,你爸殺了你表姐,如果咱們家花一大筆錢爭取你表姐家原諒,確實能給你爸減刑,但他自己做的孽,憑什麼讓我們母女倆去償還,我可警告你,你別……」
「可那是爸啊!」王恩恩有些激動的抬手抓撓了一下頭髮:「你別說了,我想想,或許等趙辰回來再說。」
「趙辰具體什麼時間回來?」龍翠蘭喜上眉梢,追問道。
對她而言,現在王虎被抓,簡直算是她這一兩天裡經歷的天塌噩耗後,唯一的一件喜事了!
王恩恩思忖了一下:「再怎麼也要五天吧,他那麼忙。」
龍翠蘭點點頭,沉聲道:「那在他回來之前,咱們還有些事情要準備,一是家裡的存款,二……是你盛鼎公司的事情,現在李思雅死了,這些只能你做了。」
……
日上三竿。
烈日灼人。
陳梟穿著一身登山服,拄著兩根登山拐杖就一頭扎進了山里。
說是附近。
實際上尋山問路的找過來,也花了他將近三個小時。
上一世他被大山般的債務壓得喘不過氣,到附近山里遊蕩說是散心,其實也有過一了百了的想法。
所以當時也是隨機的驅車往這邊趕,然後將車停在路邊,也是一頭往山林里扎。
這一世,他也同樣如此。
只不過目的,卻徹底大變。
找到懸空觀,當面詢問吳老迪!
這是他進山的目標。
也是他一夜輾轉,想到的唯一能解釋昨晚事情的可能了。
周圍是參天大樹,騰挪密布。
腳下是不知道累積了多久的枯枝落葉,踩在上邊甚至能往下陷。
空氣中都彌散著泥土和腐朽的味道。
陳梟一路循著記憶,蹣跚往深處鑽,偶爾還會佝僂身子鑽爬灌木叢。
記憶沒有錯。
場景也沒錯。
當時他是循著一條盤山的羊腸小道走進懸空觀的,那條路雜草都有一人深,只有兩腳寬。
只是告別吳老迪的時候,閒聊中,吳老迪指了指這邊,說是從這邊找懸空觀距離更近。
如果走羊腸小道,等到進懸空觀,起碼都是下午,甚至傍晚了。
陳梟沒有太多的時間。
今天不僅是要進懸空觀找吳老迪,還有一件同樣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讓盛鼎翻倍的機會!
他只想用最短的時間找到吳老迪問清楚情況解惑,然後返回盛鼎公司和王天霸等人一同迎接這個熱血沸騰的時刻。
當然,還有許許多多的細節,需要他親自重新捋一遍。
現在不僅是他接手盛鼎,而且還涉及到李思雅這位財務總監的突然離世。
前進了將近了兩個小時。
陳梟放眼望去,周圍除了變得空曠一點,不再像之前那麼草木擁擠外,似乎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奇怪,記憶里懸空觀大概就是在這個範圍的啊。」
陳梟抬手擦拭了一下滿頭大汗,皺眉疑惑:「難道還能憑空消失?」
他看了看左右,記憶里的幾顆楓葉樹都能對照起來。
甚至就連不遠處的幾座枯墳,都一一俱在。
按照記憶中的位置,他現在所站的就該是懸空觀的道觀位置。
可周圍除了黃土,就只剩下鬱鬱蔥蔥的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