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陳梟,我喝酒了很燙,我要你!

  「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

  陳梟啞然失笑,隨即按下了接聽鍵。

  剛一接通,李思雅就急問道:「陳梟你在哪裡,我要你!」

  這麼急迫?

  陳梟心神一凜:「表姐,今天發生這麼多事,你還有心情吶?」

  「你……」李思雅氣的語塞了一下,忽然帶著哭腔說:「我現在很害怕,很慌亂,但我不知道去哪裡,也不知道該找誰,我只能找你了。」

  陳梟暗鬆了一口氣,說:「我就說你就算對那方面再強烈,也不該強烈到這種程度吧,我在家呢。」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思緒飛速轉動著。

  李思雅這一環,終究有些難以閉合。

  其一是他重生後率先闖入李思雅酒店,抓怕姦情,拿捏證據。

  其二就是該怎麼處理李思雅?

  第一點還能逶迤之詞,說是有所察覺誤打誤撞碰見的,勉強也能矇混過關。

  但第二點,陳梟想了一下午也沒想到答案。

  或許李思雅直接銷聲匿跡,遠走他鄉,就是最好的結果。

  偏偏現在李思雅自己撞上來了,話里的意思是還對他抱有念想。

  這就不地道了!

  她都不照照鏡子,看看進進出出的人都讓她爛成啥樣子了?

  骨血里的東西是改不掉的。

  陳梟接受了李思雅,也就意味著要接受可能和周純同樣的命運。

  這……尼瑪是一個重生的人能忍的?

  陳梟不介意打友誼賽,但李思雅絕對不是想打友誼賽那麼簡單。

  「我問你,你能不能過來?」電話里,李思雅的哭聲突然尖利起來。

  陳梟眉頭緊皺。

  這場賽……到底要不要去打?

  李思雅經歷了今天的事情,已然和王家三口沒什麼兩樣。

  身敗名裂,過街老鼠。

  哪怕是沒有執行盛鼎的財產轉移,但盛鼎也絕對容不下她了。

  這意味著,她現在是一無所有。

  如果打這場賽,李思雅絕對會用盡渾身解數,畢生功力。

  但後果……也不堪設想!

  就在陳梟皺眉沉思的時候。

  電話那頭的李思雅似乎真的很著急驚慌,直接哭聲威脅道:「反正我現在一無所有了,你不過來,我就把咱兩的事爆出去!」

  「你威脅我?」陳梟聲音一冷,這就是李思雅這一環無法閉環的最壞結果。

  「威脅你又怎麼了?我只是在爭取我的幸福!」

  李思雅嗤笑了一聲,言語有些含糊不清的說:「我,我在雲築酒店外的美食一條街,我現在喝酒了,頭有點暈,渾身都有些發燙,你最好現在過來,不然別怪我無情無義!」

  陳梟心神一震,怒從膽邊生:「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你等著,我馬上過來教訓你!」

  啪!

  掛斷電話。

  陳梟也懶得換衣服了,萬一等下李思雅酒醒了,不燙了怎麼辦?

  陳道臨和李蘭正在飯桌前吃著飯,雖然情緒依舊有些不高,但起碼能吃下飯了。

  見陳梟急匆匆的往外走。

  李蘭追問道:「梟兒,你去哪裡?」

  「媽,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也可能明天回來。」

  嘭!

  陳梟丟下一句話,關上了家門。

  李蘭眉頭緊鎖,愁容滿布。

  陳道臨安撫道:「放心吧,梟兒長大了,咱們的兒子遠比咱們想像的都厲害。」

  ……

  華燈初上。

  美食一條街已經是人流涌動,熱鬧非凡。

  燈火絢麗,美食遍布。

  來來往往的人有循著美食街一邊走一邊吃的,也有落座燒烤夜宵店裡三兩好友推杯換盞的。

  但所有人談論的話題都出奇的統一。

  今早的青山殯儀館的葬禮!

  主播們的現場直播,早就將葬禮現場的一切搞得全網皆知。

  一下午的發酵,已經成為了百姓們口中最熱議的話題。

  「娘希匹的!今早上的直播真稀奇了,居然刷到了直播葬禮的,我跟你們說啊那葬禮真是……」

  「你別說……嗝……你聽我說,我也刷到了,還看了全程,那狗血程度,電視都不敢那麼拍!」

  「據說死者是盛鼎公司的總裁王恩恩,英年早逝,場面那叫一個轟動啊,好像四大家族的都到場弔唁了。」

  「狗屁的英年早逝,純粹就是王恩恩那賤女人苦心謀劃的一場騙局,目的就是為了轉移資產,她假死就是想離婚和她那倒霉老公離婚,真是賤啊,她老公為她的死哭的死去活來的,大操大辦的搞葬禮,她在背後算計人家背黑鍋。」

  「豈止啊,可不止王恩恩一個人,還有她爸媽,都不是什麼好種,簡直一門畜牲,她爸和她表姐搞在了一起,表姐夫還直接跑到葬禮上鬧了!」

  ……

  議論喧囂,充斥街道。

  一家家夜宵燒烤店裡的電視,此刻也正輪番播放著新聞,而新聞內容也是王恩恩的葬禮。

  主流媒體的大篇幅報導,本地最炸裂的爆點,徹底將整場葬禮定性。

  「到底是人性扭曲,還是道德淪喪?泯滅人性的下限又在哪裡?一家子的陰謀詭計意外戳破……」

  對於主流媒體而言,這樣的措辭不可謂不嚴厲了,也證明這場葬禮真的突破人性的下限。

  王虎穿著一件黑色衛衣,戴著衛衣帽子,縮在角落裡,在他面前的小方桌上,已經橫七豎八的擺滿了啤酒瓶,他正對面的牆壁上懸掛著的電視正播放著新聞。

  他蜷縮著,儘量的不那麼的引人注目,手裡的肉串半點都不見吃一口,可右手的啤酒卻連連仰頭猛灌。

  新聞的播報聲,周圍人們的議論唾罵聲。

  明明是啤酒入喉,卻又是那麼的辛辣如刀,好似割喉。

  腦海中回憶著父女從小到大的一幕幕,最終所有的記憶都像是變成了黑白色,輪轉到今天葬禮上的一切。

  葬禮敗露。

  王家的天塌了。

  過街老鼠,人人得而誅之。

  可這樣的結局,都遠不及葬禮上王恩恩兇狠質問的誅心之言,還有那一巴掌接著的一巴掌,給王虎帶來的傷害。

  父女離斷。

  他真的是捨命想救下王恩恩。

  可女兒的回應,卻那麼的讓人痛徹心扉和失望。

  一場和李思雅的誤會,徹底敗露了葬禮。

  可他也委屈啊,真的只是一場誤會。

  老婆的唾罵,女兒的白眼狼,徹底澆滅了這個中年男人對未來的希望。

  酒精……是最好的麻醉劑。

  王虎感覺醉意上頭,周圍的聲音都有些模糊,一陣陣天旋地轉。

  可他沒有停下,依舊一口接著一口的猛灌,期冀著藉助著酒精徹底壓下心中的失望和痛苦。

  「或許一死了之,也是一種解脫。」

  王虎輕聲呢喃著,終於借著酒精壯膽抬起了頭,滿臉傷痕甚至還有殘餘的血漬,模樣不可謂不狼狽恐怖。

  但他毫不在意了。

  他四下張望著,嘴角露出慘澹的笑容。

  忽然。

  當他目光不經意的掃向外邊的街上時,他怔住了。

  即便他視線已經有些模糊,可剛才一晃而過的人影,還是如同晴天霹靂般轟在了他的眼球上。

  「李思雅?」

  王虎愣怔了一下,眼睛都直了。

  隨即,他本就狼狽恐怖的臉上,驟然猙獰兇狠起來:「你個賤人,臭表子,害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