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李思雅面色潮紅,輕聲呢喃的同時,心中的那個決定前所未有的堅定。
她轉身,如潮似水的眸子眺望進了1號弔唁廳,心道:王恩恩,你看到外邊的盛景了嗎?你的葬禮因為陳梟連四大家族都來弔唁,而你卻叫他廢物,不惜用這種方式背叛他,現在或許你進了火化爐就是最好的選擇,對我也最好。
她沒有傻乎乎到現在去拆穿王家的陰謀。
對她而言,現在只要讓葬禮進行下去,王恩恩一家子就已經是進退維谷了。
進火化爐,王恩恩死。
不進火化爐,則王家人徹底身敗名裂。
兩種代價,都不是王家人能夠承受的,但現在也就只有這兩種選擇了。
不論是哪種,都是李思雅樂意見到的,也都有利於她繼續和陳梟發展。
早上八點。
葬禮司儀朗聲宣布道:「弔唁開始!」
悲傷的哀樂驟然響徹弔唁廳內外,洪亮的似乎都迴蕩山間。
激動狂歡的現場,聲音也漸漸衰弱下來。
所有人臉上都殘餘著激動歡喜,卻又都掛上了一層悲傷。
兩種表情交織在臉上,顯得是那麼的虛假。
陳梟快步追上父母和王虎、龍翠蘭,五人並肩走進了1號弔唁廳。
弔唁廳內,早就人滿為患。
莊重嚴肅,悲傷瀰漫。
唯獨正中心空出一大片空地。
陳梟五人立在了空地旁。
李蘭和陳道臨已經是泣不成聲,李蘭更是早就哭成了淚人,要不是陳道臨一直攙扶著,估計早就癱軟在地上了。
甚至就連四大家族到場,也僅僅只是讓老兩口看了一眼罷了。
王虎和龍翠蘭相互依偎著,哭的瑟瑟顫抖。
同樣是悲痛,可兩人卻相較於李蘭和陳道臨,明顯要輕鬆許多。
只是現在,這樣的輕鬆實際並不是太引人注意。
反倒是四大家族裡。
張青禾黛眉緊蹙,低聲嘀咕道:「怎麼婆婆媽和公公,哭的比親媽親爸還傷心?」
「青禾。」
張無極和張天佑同時斜睨了張青禾一眼。
張青禾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隨即深邃地看向了陳梟。
她是高傲的,張家同輩中武道第一,讓她擁有自傲的資本。
可地下拳壇陳梟的一記劍指,卻徹底擊潰了她的高傲。
即使現在,她體內的傷勢還沒有痊癒。
但她並沒有因為被擊敗而沮喪,反倒是驚艷陳梟的武道實力。
陳梟只不過比她大幾歲罷了,在沒有系統性的武道資源堆積下,這個男人怎麼會生猛到這種程度?
難道這世上真的有無比契合武道的「練武奇才」?
張青禾自詡天才,可和陳梟擂台一招定輸贏後,才猛然驚醒,自己的天才,似乎只夠到了窺伺天才的門檻罷了。
她對陳梟的好奇心,也前所未有的強烈。
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爺爺一直口口誇讚,不吝讚美之詞的人呢?
不過……真的有點帥!
這就是屬於結婚後的男人的……成熟魅力嗎?
張青禾看著面帶悲傷的陳梟,腦子裡胡思亂想著,卻莫名的感覺到心跳有些加速。
她嬌軀一顫,俏臉緋紅,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偷偷看了眼旁邊的爺爺和父親。
該死!
張青禾你在想什麼呢?
張青禾長吁了一口氣,還好沒被爺爺發現。
「弔唁儀式開始。」
司儀的聲音響徹全場。
人群自動分開了一條寬闊的通道。
萬眾矚目。
全場噤聲。
無數閃光燈和燈光的聚焦下。
王恩恩的遺體被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緩緩推到了陳梟幾人站立的空曠地。
王恩恩躺在推車上,蓋著白布,全場靜謐,導致她也不知道周圍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只聽到了悲傷的哀樂,還有一些密集的「咔咔咔」快門聲。
就是覺得……很刺眼!
「出什麼事了嗎?」
王恩恩即便是閉著眼睛也明顯感覺眼前晃過一道道白光。
她小心翼翼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眼前只有白布,還有穿過白布的燈光。
「這麼多燈光,是殯儀館的特殊告別嗎?」她不禁有些狐疑。
不過周圍傳來的腳步聲,嚇得王恩恩顧不得其他,急忙閉眼裝死。
葬禮司儀的聲音響起:「各位,請允許陳梟先生對亡妻的小小偏愛。」
聲音迴蕩全場。
陳梟接過司儀手裡的話筒,悲傷的說:「抱歉各位,因為恩恩特別喜歡玫瑰花,所以我才安排了這麼多的玫瑰花圍繞在她的身邊,也是想給她一場玫瑰花的葬禮。」
隨著這話出口,十幾個殯儀館工作人員已經推著一車車的玫瑰花環繞在了王恩恩左右。
這番話,這一幕,看得所有人神色動容。
真是真愛啊!
所有人腦海中瞬間浮現同一個念頭。
「拍下來,快拍下來,陳先生可真是痴情種。」
「這麼大的偏愛,報導出去,不知道要羨煞多少小姑娘呢。」
「頭條,我來了!陳先生對亡妻的疼愛,大到場面,小到這細節,都是無可挑剔,真是讓人心疼。」
……
媒體記者和主播們瘋狂拍攝著。
他們的低聲呢喃完全都被掩蓋在了快門聲下。
但絲毫不影響旁人和他們有同樣的想法。
一個男人,即便是在妻子的葬禮上,也能忍住悲痛布置出這一切,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偏愛。
張青禾神色哀傷,泯了泯嘴唇,呢喃道:「玫瑰花的葬禮……埋藏過去的回憶,他真的好愛。」
然而。
所有人動容的時候。
陳梟黯然的眸子注視著推車上蓋著白布的王恩恩,忽的划過一道寒光。
玫瑰花好看,可它帶刺啊!
你要是敢嚇得詐屍驚蹦起來,你看這麼多玫瑰花定不定得住你就完了!
「玫瑰花的葬禮?真搞笑,你竟然記得我喜歡玫瑰花。」王恩恩一動不動,心中冷笑:「可陳梟,我們即將分道揚鑣了,你這遲來的愛意有什麼用,我們早就不是一路人了,一事無成的窩囊廢,做這些和舔狗有什麼區別?」
她依舊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白布的掩蓋下,全場靜謐,讓她很難真正的察覺到整個弔唁廳內的情況。
但。
王虎和龍翠蘭知道!
從王恩恩被推出來的那一刻,王虎和龍翠蘭幾乎就全神貫注,神經和身體都緊繃到了極限。
老天爺啊……這要是突然暴露了,那就真的天塌了啊!
「下面開始瞻仰儀容,家屬答謝!」
司儀的聲音響起,推動著葬禮流程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