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候吳老迪的第二天。
陳梟震驚歸震驚,但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他當即轉頭正要對張無極開口解釋呢。
張無極似有所料,抬起右手示意停下,微微一笑:「後生可畏吾衰矣,老夫懂了。」
你懂個錘子啊!
陳梟愣是被張無極笑的有些後背發毛。
下方擂台上。
張大鼻孔一個八極鐵山靠結束比斗後,在全場矚目下,緩緩的收回架勢。
然後她吐氣開聲,語若驚雷:「我,要打連台!」
轟隆!
寂靜全場徹底炸鍋。
和這話相比,斷水流剛才的那些話一瞬間都顯得蒼白失色。
「打連台?我,我沒聽錯吧?她,她怎麼敢的啊?這可幾乎是相當於生死擂了!」
「哥哥,到底什麼是打連台啊?聽著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呵呵,豈止厲害!簡直不要命了,她打連台,意思是這場擂台贏了後,就不下擂台了,而是在擂台上坐莊,一直打下去,她這樣做換句話說才是真正的……要麼她打死各位,要麼各位打死她!」
「第一場比斗贏的順風順水,就已經猖狂到這種程度了嗎?張家八極拳確實強橫,可身為四大家族,拋頭露面到連命都不顧了,真是搞笑!」
……
霎時間,群情激動,言論四起。
有驚呼駭然,有疑惑不解,也有譏諷嘲笑的……
正如張無極擔心的那樣,他們這樣的家族,打擂台贏不贏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腳一站上擂台,就已經開始丟臉了!
「混帳!簡直混帳!」
張無極勃然大怒,右手悍然一掌拍落身旁茶台,「砰嚨」一聲,茶台炸碎,四分五裂。
他憤然起身,大步走到落地窗玻璃前,老眼圓睜如同虎目猩紅,怒視著下邊的張青禾:「混帳東西,老子就不該縱容你來參加,登台打擂已經夠丟人的了,現在居然大言不慚的要打連台,暗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恨你不死呢,連台一打,總有高手能拖到你筋疲力盡的時候,一舉致你於死地啊!」
話到最後,他體若篩糠,怒聲更是顫抖的破了音。
陳梟呆立當場,這娘們……真虎啊!
他不懂「打連台」是什麼意思,但下邊振聾發聵的吼叫聲顯然事情搞大了!
張無極的話里,也能管中窺豹,聽得出一部分解釋。
這分明就是那位張大鼻孔主動接受今天參加打擂台的所有高手的車輪戰!
鋒芒畢露,愛出風頭就算了,至於拿命玩?
「張老,你大可以直接請司家終止這場連台吧。」陳梟心思一動,提議道。
甚至陳梟都直接忽略了王天霸,一個掮客而已,司家的一顆微末棋子罷了。
「那我張家將會徹底被釘上恥辱柱,淪為笑柄!」
張無極憤然轉身,老眼滿是紅血絲,瞪的眼珠子都快暴凸出來了,咬牙切齒道:「現在就兩種辦法,要麼那孽障打連台打贏了,要麼就是今晚參賽選手們主動放棄上台挑戰,這兩種你覺得哪種可行?」
陳梟苦澀一笑,都不行。
張無極繼續說:「第一種,打贏了自然長臉,甚至能抹掉張家族人打地下拳壇的丟臉,可繼續打下去,性質很可能會劇變,那些應邀參與博取賞金花紅的人,極大可能會被收買變成賞金殺手,要讓我們張家人死的人有很多!」
「至於第二種,他們能為了二百萬一場的賞金花紅現身地下拳壇,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打連台越是往後,那孽障的體力精力都會急劇衰減,對挑戰者都是巨大的優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不會放棄的!」
偌大VIP廳里,靜可聆針。
隨著張無極止聲,氣氛都壓抑的讓人呼吸困難。
而下方主持人已經宣布第三場開始。
歡呼吶喊聲中。
拳拳到肉的近身搏殺。
僅僅一分鐘時間,張青禾就用壓倒性優勢獲得了勝利。
陳梟恍惚有些明白張青禾為什麼會戴一張大鼻孔對著人的面具了,單單是這份實力,她的確有傲嬌到用鼻孔對人的資本。
第四場。
第五場。
……
在主持人的推動下,一位位挑戰者登台,但在血腥暴力的搏殺中,張青禾始終保持著霸道絕倫的姿態,一兩分鐘就能結束一場戰鬥。
吶喊聲,歡呼聲,掌聲……炸響全場。
一場場勝利,儼然將所有人的血液都徹底點燃,將他們的欲望推得越來越高。
但陳梟眉頭卻微微緊皺:「看似速戰速決,可每一場的消耗都很大,越打下去,對她越不利。」
「這就是打連台的弊端隱患。」張無極面色陰沉,抬眼看向陳梟:「而且小孽障她大開大合,力求速戰速決,這反倒是會加速她的消耗,如果她有你幾分沉穩的心態,以巧取力的話,危機還不會很快顯現出來。」
陳梟:「……」
又來了!
他和張無極對視著,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眼神複雜,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突然,張無極陰沉著的臉,就跟變戲法似的,突然變得無比慈祥,嘴角更是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不好!
陳梟眼皮猛烈的抽搐了幾下,一股寒意從背脊直竄天靈蓋。
張無極眸光變得懇切,笑道:「陳小友,拜託你了。」
MMP喲!
陳梟當即起身要走。
下方擂台上,主持人的聲音響徹全場。
「第九場,八極拳鐵山靠VS無名小將!」
又一個化名出場的挑戰者!
陳梟猛地轉頭,驚悚地像是見鬼一樣瞪著張無極。
張無極帶著慈祥笑容,輕輕點頭:「別懷疑,就是你。」
「槽!你特麼什麼時候給我報名的?」陳梟徹底不淡定了,這老頭來真的!
「就在第六場的時候。」
張無極起身,對陳梟拱手一抱拳:「這也是老夫思來想去唯一想到的第三種終止青禾打連台的辦法,只有請你出手,才能打敗青禾,保住她的命。」
陳梟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在狂奔。
他嘴唇張合著「阿巴阿巴」的想要說些什麼,可緊張狀態下,咽喉發緊根本就說不出來。
張無極抱拳,畢恭畢敬的一拜:「請陳小友,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