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和我領證吧

  蘇喻還沒躺下,就聽見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是我。」

  一聲低啞性感的男聲從門外傳來。

  蘇喻忙起身穿上外衫,理了理碎發,小跑著去開門。

  門外,男人身形頎長,半倚在門框,見蘇喻出來,倒是轉了過來。

  「不請我進去?」陸宴桉聲音有些顫抖,胳膊卻半搭在門上,整個人看起來放蕩不羈。

  「這麼晚了,二哥有事嗎?」

  一聲糯糯酥酥的聲音竄進陸宴桉的耳道,心口卻覺得有電流涌過般酥軟。

  真想把這個裝小白兔的撕碎偽裝然後抓住拓上自己的印記。

  蘇喻顯然不想讓陸宴桉進去。

  她攏了一下衣衫,做好了隨時請走陸宴桉的準備。

  空氣中是淡淡的梔子花味,她剛剛洗過澡的味道充盈在陸宴桉的鼻腔,聞的人血欲膨脹。

  「我有事,進去談。」陸宴桉的聲音壓了壓,他不想讓其他人聽見。身體只得逼近蘇喻,眼看要貼到蘇喻臉上,他又停住了。

  「真的有事,妹妹。」那句妹妹刻意拉長了尾音,撩的人心癢。

  深夜,孤男寡女。

  的確讓人想入非非。

  蘇喻也沒矯情,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陸宴桉長腿一邁便進來了。

  這傢伙還真是不,害,臊。

  門輕輕閉上,屋內的二人陷入了尷尬。

  陸宴桉坐在蘇喻對面的小沙發上,沙發很軟,周圍還是淡淡的梔子花味。他看著對面的女孩,如墨一般的長髮,再到眉眼,鼻樑,最後目光落在那櫻桃般紅潤飽滿的唇上。

  應該挺好親的。

  蘇喻見陸宴桉走神,在他面前揮了揮手說道:「大少爺,您真的有事嗎,沒事別耽誤我睡覺。」

  陸宴桉薄唇輕啟:「聯姻的事你怎麼看?」

  這會他卻閉著眼睛,與以往的他不同,此刻,他眉頭緊皺。

  「當然是聽陸叔叔的話。」蘇喻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倒也沒心沒肺的說了。

  「聽他的話,這可不是你的作風。」陸宴桉揉了揉自己緊皺的眉頭,拉了下還算整齊的領帶。

  領帶被拉下,裸露出性感迷人的領地。

  蘇喻實在看不下去,只好轉變陣地,拉過椅子,坐在陸宴桉身邊。

  「那我怎麼辦,既然他們都決定了聯姻,我反抗也是無意義的。」蘇喻不知道他是不是陸父陸母派來的,只好用這番說辭搪塞。

  「倒是你,今天怎麼替我開口。」蘇喻拿起桌上的藍莓牛奶,插了進去,藍莓味在嘴裡擴散,酸酸甜甜的。

  蘇喻想起今天晚飯時,陸宴桉那句我不同意,倒也覺得心裡有陣暖意,想不到那個處處與自己作對的陸少爺也有為自己說話的一天。

  至少不管什麼原因,還是有人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

  蘇喻沒想到那個人會是陸宴桉。

  陸宴桉的耳朵驟然紅了,只是這會燈光黯淡,蘇喻並沒有瞧見。

  「小爺我樂意,我就愛管閒事。」陸宴桉別過頭,卻撞見蘇喻的眼睛,那雙褐色的眼眸里承載了陸宴桉的萬千星河,他的心漏了兩拍。

  心頭一緊,陸宴桉站了起來,轉身背對著蘇喻。

  「明天下午三點,安市民政局見,過期不候。」

  說完也沒等蘇喻反應,就離開了。

  真是奇怪的人呢。

  蘇喻心裡犯著嘀咕,她苦惱自己的未來要綁在另一個陌生男人身上,自己無法抗爭,倒還不如和陸宴桉領證。

  相比於林家公子的陌生,陸宴桉可謂是「知根知底」。

  從她來陸家便和陸宴桉作對,在外人看來,兩人可謂是一對歡喜冤家。

  可蘇喻不喜歡這樣,蘇喻喜歡的是他的表哥顧禮。顧禮小時候因為母親去世,便由陸家撫養。

  顧禮的溫潤如玉,待人之禮,以及對蘇喻的額外關心,都令蘇喻喜歡。

  而陸宴桉的恣意妄為,任性率真,和整天與蘇喻作對,令她心生厭煩。

  陸宴桉風評還不好,傳聞他高中就交了十幾個女朋友。

  這樣的事倒也在他們的圈子見怪不怪了,可這卻襯托的顧禮這樣的人更是高齡之花了。

  要是結婚的對象是顧禮,蘇喻覺得也沒那麼討厭了。

  想了一晚上,蘇喻也沒怎麼見覺,早上眼下的烏青,快趕上大熊貓了。

  「小喻,昨晚沒睡好嗎?」陸母顧枚出於顧慮還是問了她。

  「昨晚有點失眠。」蘇喻吃完最後一口時,陸宴桉才從三樓下來。

  他匆匆忙忙的走下來,陸母問他他也沒回答,就急著走了。

  蘇喻在一旁也是不解,這少爺成天吊兒郎當,什麼事這麼上心。

  「小喻,我那有褪黑素,我讓阿姨待會給你房裡放點。」

  顧枚叮囑著她要愛惜自己身體。

  「好,謝謝阿姨。」

  *

  吃完早飯,蘇喻被司機送到安市大學,到了校門口便讓司機回去了。

  蘇喻早上還有實驗要做,她早早把證件和材料放在了書包夾層里。

  要嫁給陸宴桉是蘇喻這輩子都沒想過的事。

  下輩子也不會想。

  只是陸家這個她待了八年的地方,要變了。

  她得為自己做打算。

  實驗還沒做完就接到閨蜜季梓舒的電話,她按下了掛斷。

  等到做完實驗,電話撥回去,蘇喻只是說了句陸家要給她聯姻。

  季梓舒便憤憤的說:「什麼,陸家要跟你聯姻?」

  「他們不就是收養你八年然後要把你賣給林家了,憑什麼?」

  蘇喻脫下實驗服,關了燈,正要出實驗室:「我也是今天早上時聽陸叔叔說的。」

  「也太不是人了,萬惡的資本家,真想把所有人都吃干抹淨啊。」季梓舒這樣說的時候顯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他們什麼時候問過我。只是來通知我。」蘇喻也覺得無奈,自己在陸家小心翼翼的活了八年,沒想到卻換來被聯姻的命運。

  「那你趕緊逃出來,我包養你。」季梓舒暗戳戳的為自己謀福利。

  「想的倒是好,陸阿姨說讓我先去看看。」

  蘇喻打了網約車,這會還沒到,她有點失落。

  被人當做聯姻的籌碼,屬實讓人不舒服,只是她這隻渴望自由的鳥兒在陸家的牢籠里生活了八年,不知道再次飛向天空還有沒有生存的能力。

  「那你都沒站出來反對,或者都沒人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問題?」

  季梓舒擺弄著花花草草,一邊詢問著蘇喻的真心。

  她想知道蘇喻自己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我哪敢反對啊,這麼多年在陸家,我向來是聽他們的話的。噯,今天你知道嗎,陸宴桉那個天天和我作對的人,今天居然不同意聯姻。」

  蘇喻看著車外的風景發呆,提到陸宴桉時眼裡卻亮了起來。

  「他?不會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那顧禮都沒說?他可是很維護你的。」

  蘇喻陷入了沉默,比起陸宴桉的反常,顧禮的沉默才是最傷她心的。

  剛到陸家的時候,比起陸宴桉的頑劣,顧禮作為大她六歲的哥哥一直把她照顧的很好。

  初見時的洋娃娃,後面每天放學的等待,還是自己幫助自己補習差勁的英文,他都做的很好,好到讓她產生幻覺。

  記得自己來陸家的第一個生日,便是顧禮親手做的,雖然樣子很醜,但她很喜歡。

  自從爸爸媽媽離開,再也沒有人給自己過生日,想起那種被惦念的感覺,蘇喻覺得自己真的被重視了。

  後面自己陷入困境,顧禮從來都是那個伸手幫助自己的人。

  只是這次不一樣了。

  她記得很清楚。

  早上他撇過了頭,一句話也沒說。

  「餵?」季梓舒在一旁沒聽到蘇喻的聲音,以為是信號不好。

  「不說了,我還有事,待會聯繫。」

  「喂,你不是實驗做完了嗎,還能有什麼事。你就不能多陪我」

  話還沒說完,就傳來一陣嘟嘟聲。

  「女人,居然敢掛我的電話。」季梓舒生氣的躺在身後的大床上。還不忘補刀一句沒良心。

  快要到了,蘇喻得調整一下狀態。她看了看自己的臉,和平常一樣,無功無過。

  很好。

  「姑娘,到了。」

  蘇喻下了車,面前便是安市民政局了。

  她比約定的時間還略早,還沒想好怎麼告訴季梓舒自己要結婚的事,就看見了陸宴桉。

  他來的還挺早。

  「你還來的挺早啊。」陸宴桉靠在車邊,褐色的眼眸望著蘇喻,倦懶又深情,他伸手叫蘇喻過去。

  蘇喻倒是面無表情的說:「你也是。」

  陸宴桉挑了挑眉說:「你今天怎麼這麼冷漠,和我結婚這麼難為情。」

  「對,我不想結婚。」

  陸宴桉被噎了一口,想不到她還是那個小辣椒,總愛嗆自己兩口。

  「怎麼穿這麼丑,多虧我帶來禮服了,上車去換去。」

  蘇喻還沒來得及沒說話,就被陸宴桉推著到車上去換衣服了。

  「我在外面給望風,你就安心換吧。」陸宴桉倒是說了句著調的話,隨後給蘇喻貼心的拉上了車門。

  陸宴桉今天開了一輛加長林肯,車身很長,裡面空間足夠蘇喻換禮服了。

  等她換好衣服出來,一旁的陸宴桉卻看呆了。

  白色的禮裙緊緊包裹著,勾勒出女孩完美的曲線,腰臀處完美貼合,每走一步都是搖曳生姿。腰部點綴的白色花朵可謂是熠熠生輝,微微蓬的弧度也沒過分張揚。

  蘇喻咽了咽口水,緊張的問:「好看嗎?」

  她還沒穿過這麼隆重的禮服。

  「能不好看?那可是我挑的。」

  「會不會很貴。」蘇喻眼神濕漉漉的,像一隻小鹿。

  「不會,這點錢我還是有的。放心了,你穿這個很美,這個也很適合你。」

  陸宴桉說完耳朵覆上了一層粉,卻又極力掩飾自己。

  說完一把把人拉到自己這邊,溫熱的氣息使得蘇喻心頭一癢,蘇喻還是第一次和男生這麼近。陸宴桉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像是雨後森林的清爽夾裹花香。

  「走吧,我們去領證。」

  陸宴桉一把拉著蘇喻闊步走進了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