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她不是她
在面紗掉下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住呼吸。
可當楚白晗轉身回來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一言難盡。
宴臨手中的酒杯跌落，心中的期盼也消失殆盡。
因為他所看到的的那張臉，美得似一張畫，但少了幾分靈動。
最很重要的是，她與那張畫像，完全不一樣。
她不是楚白晗！
「不是八皇嫂呢。」宴漣失落出聲。
見到一張完全陌生的臉，柳淑心差點要瘋笑出聲。
不是楚白晗，對，不是楚白晗，威脅不到她的地位了！
「這就是宴國貴女的修養，隨意拉扯旁人的面紗？」楚白晗看著落在地上的面紗，諷刺出聲。
她這話說出來，皇帝和皇后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淑心，你今日是怎麼了？」皇帝對柳淑心的語氣也嚴厲了幾分。
他雖然是偏心她，但這南白晗怎麼說也是南端國的長公主，代表了一個國家，她怎麼能隨意扒拉對方的面紗呢？
柳淑心很溫順地低下頭來，「皇上，方才是淑心不小心所為，淑心這就給長公主道歉。」
覺得眼前人不是那個晦氣的楚白晗，她的心情極其不錯，也懶得計較太多。
她從地上撿起來面紗，遞給楚白晗。
「長公主，方才是淑心不小心，淑心給你道歉了。」
睨著她手裡的面紗，楚白晗嘴角勾起一個輕蔑的弧度。
她語氣也幽幽的：「這面紗還是扔了吧……畢竟，本公主嫌髒。」
楚白晗說完之後，便直接轉身回自己的位子，只留柳淑心一個人難堪。
看著楚白晗的背影，回想起方才被羞辱的話，柳淑心的牙齒都要咬碎了。
皇帝也知道是他們理虧，所以給了柳太傅一個眼神，讓他趕緊將柳淑心拉下去。
皇后捂嘴輕笑：「長公主還真是自謙了，本宮賞舞這麼多年，還未有人達到你這樣的境界。」
「皇后娘娘謬讚了，不過隨意比劃幾下罷了。」楚白晗平淡出聲，她這話又狠狠拉了一波仇恨。
接下來，皇后還讓其他的世家之女表演，可根本就沒有人敢上前。
有楚白晗在前，誰還敢來自取其辱？
「既然沒人表演了，若不然……皇上，我們來說點正事吧。」皇后轉頭，含笑看著皇帝。
皇帝那雙眸子裡閃過幽光，他漫不經心地說：「是啊，長公主這次是來結兩國之好的。皇后與江妃，你們覺得，誰更適合長公主呢？」
這話說出來，大殿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神情都有些微妙。
皇后的笑容也淡了幾分。
這分明就是帝皇的試探。
若是回答不好，便會引起猜忌。
抿了抿紅唇，皇后垂眸，輕聲道：「成婚便是講究個你情我願，本宮倒是很心儀長公主，但還是得以她為主，得看她更喜歡那位皇子。」
江妃捂嘴，陰陽怪氣地說：「皇后姐姐說的在理，得看人家長公主的意思嘛。不過，長公主這般身份，也只有太子才與她般配了吧。」
「長公主之所見呢？」
皇帝幽幽的眼神看去楚白晗那裡。
不戴面紗的楚白晗便隨意極了，她姿態慵懶地依靠在椅子上，一杯杯地喝著酒。
那酒在她這裡，就如同是茶水一般。
聞言，她拿著酒杯的動作微微一頓。
許久過後，她才淡聲回應：「父皇叮囑過我，到了宴國便是以宴皇您為主，您直接賜婚便好。」
這難題，又丟回到皇帝的身上。
因為就坐在楚白晗的身邊，所以她說的每一個字，宴臨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面露深沉之色。
好一句「直接賜婚」，萬一父皇將她賜婚給五皇弟那樣的人，她也接受是嗎？
她對自己的幸福，就沒有半點想法嗎？
那邊，皇帝又是漫長的沉默。
整個大殿的氣氛都有點壓抑，誰都不敢大聲說話與喘氣。
他們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想賜婚給誰。
這裡的人之中，唯有楚白晗氣定神閒，仿佛被賜婚的人不是她一樣。
隔了很久，皇帝終於淡聲說了一句：「賜婚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還是等長公主與幾位皇子相處一段時日，再來說這件事吧。」
所以，是先擱置這件事了唄？
楚白晗挑了挑眉。
這一切，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
宴國皇帝猜忌心極重，現在身體不好了，更是懷疑各個皇子要奪他的皇位。
她嫁給任何一個人，他心都不安。
如此這樣，還不如利用她來試探哪個皇子有異心。
他倒是「用心良苦」啊！
等到這場宴會結束了，也沒有任何一樁賜婚是成功的。
「走吧。」楚白晗輕聲對南星說了這麼一句，便起身大步往外面走去。
宮殿門前，已經有馬車在等著她了。
據說，這是皇上特意給她安排的。
「長公主，奴婢等人得皇上命令，以後便跟在您身邊伺候您。」
四個婢女同時對楚白晗行禮。
楚白晗不過是掃了她們一眼，便知道她們是練家子。
皇帝這心思……
呵，伺候她？監視她才對
她與站在遠處蘇經賦對視了一眼。
蘇經賦神色嚴肅，無聲地告訴她——今日過後，他便要帶著使臣回南端國了，接下來的路可能很兇險，但還請她一定要堅持住。
收到他的好意，楚白晗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她此時的笑意，不帶嘲諷之意，不帶針鋒相對，不帶虛情假意，是真切的笑容。
宴臨剛從宮殿裡走出來，便是能看到她這個笑容。
他的臉色一下子便沉了下去。
原來，她是會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