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奴只是冷眼看著東漓洪朗發瘋,然後似笑非笑地說一句:「那我便祝福太子你,最後能得償所願了。」
說完,他便直接轉身離開。
氣得東漓洪朗一個勁地砸東西。
「寫信給謝菲兒,讓她儘快將祝宜年給解決了,本太子要馬上奪下南端國的江山!」
他回頭,陰沉地對自己的暗衛下令。
「是,太子殿下。」
……
謝菲兒端著藥走進營帳里。
祝宜年已經脫下衣服,正準備自己換傷藥。
她快速走過去,然後低聲道:「宜年哥哥,我來幫你換藥吧。」
聽到她的聲音,祝宜年的眉頭狠狠一皺。
他快速給自己披上衣服,然後沉聲道:「不必,傷口不算很嚴重,我自己換藥便可以了。」
「那好,宜年哥哥,藥已經煎好了,你趁熱喝。」
謝菲兒將藥放在桌子上。
祝宜年看著那碗藥,眼眸里閃過幾分深沉之色。
「辛苦你了。以後煎藥這種事情會有人去做的,你不必事事親為。」
謝菲兒小臉瞬間垮了下來,她語氣委屈:「宜年哥哥,你莫不是厭了我,所以不願我為你熬藥。」
祝宜年一抬頭便見到她這個眼淚搖搖欲墜的模樣。
他長嘆了一口氣,語氣都緩和了下來。
「菲兒,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你既然照顧我,營中還有那麼多傷員等著你醫治,你太辛苦了。我不過是想讓你減輕點負擔而已。」
「原來如此,宜年哥哥是因為關心我,而不是嫌棄我?」謝菲兒趕緊擦乾眼淚,滿臉歡喜。
「你幫了本將軍這麼多次,本將軍又怎麼會嫌棄你呢?」祝宜年板著一張臉,語氣不贊同極了。
聞言,謝菲兒低頭。
她不安地攪著手指,然後落寞道:「我是孤女,幸得吃百家飯長大,又學了醫術傍身。但我出身終究是要遭人嫌棄的。宜年哥哥你可是大將軍,又是知府之子,與我有雲泥之別……」
「你怎會這麼想呢?你莫要妄自菲薄。到底是何人在你面前亂嚼舌根子了!」
祝宜年的臉色又嚴肅了幾分。
「沒,沒有人。」謝菲兒眼睛又開始泛紅,眼淚積攢在眼眶的位置,隨時又要掉落下來。
她咬著下唇,咬出血珠子也不加理會。
深呼吸幾口氣,她失落地說:「世間女子,就應該如同長公主那樣,又或者是像月兒妹妹那樣,她們出身高貴,有人疼有人愛,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有人護著。而不是像我這樣,做什麼事情都如履薄冰,生怕自己會被拋棄。」
「菲兒,都說你不必妄自菲薄了。你醫術不俗,這已經超越不少人了。雖說你小時候是有很多苦難,但現在一切已經在逐漸變好了,你值得追求更好的人生。再說了,也不是沒有人在意你的,祝府上下都把你當做自己人,營中的將士們也很敬重你。」
祝宜年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因為著急,他的傷口都開始滲透出鮮血來了。
謝菲兒震驚地瞪大眼睛,大概是沒有想到祝宜年會說那麼多話來安慰她吧。
她微微垂眸,然後小聲說;「那在這麼多人之中,可有宜年哥哥你?」
「自然是有的,我將你視為妹妹,和月兒一樣,你們都是我的妹妹。祝府會是你的家的。」祝宜年平靜地開口。
但謝菲兒那張平靜的臉卻出現了龜裂。
「可宜年哥哥,我不想當你的妹妹。營中那麼多人都說我們站在一起很登對,就是金童玉女,你又沒有婚配,你為何不能看看我呢?」
藏好臉上醜陋的情緒,謝菲兒猛地抬頭,字字句句悲憤地控訴祝宜年。
「你,你……」
祝宜年震驚地看著謝菲兒,大概是沒有想到,她竟還對他存了這樣的心思。
「菲兒,我只將你當做妹妹。以後莫要說這種胡話了。你將會遇到真正愛你的人,到時候我們祝家會幫你風光大嫁的。」
祝宜年開口,語氣里多了幾分疏離和不容置疑。
謝菲兒攥緊手指,她眼神微冷。
「宜年哥哥,你對我那麼縱容,我還以為我在你心裡是不一樣的呢。即使和祝新月起了衝突,你也是站在我這邊,我還天真的以為,你是愛我的,不承想……」
她自嘲道。
不給祝宜年開口的機會,她直接厲聲質問:「宜年哥哥,你不愛我,難道你愛祝新月?」
「你胡說什麼,她是我的妹妹,我疼愛她是兄長該做的事情。」祝宜年厲聲反駁。
謝菲兒緩緩站起來,她嗤笑了一聲。
「兄長?有誰家的兄長,會在妹妹睡著的時候,痴迷地看著她。又有誰家的兄長,明明都到了妹妹婚嫁的年齡了,但又矛盾地不想她嫁人……~」
「你住口,我就是她的兄長!~」
祝宜年大概是沒有想到謝菲兒會揭穿他的心思吧,他氣得都開始咳嗽了。
可謝菲兒依舊冷笑道:「兄長?你算什麼兄長?你不過是祝家的樣子罷了。」
「你若是因為我拒絕你而心裡有怨,你衝著我來便是了。不要牽扯到月兒。」
祝宜年費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現在看著謝菲兒的眼神,是帶著警告之意的。
「是啊,在宜年哥哥你的眼裡,祝新月才是最重要的。以往每次爭吵的時候,你都會護著我。其實你是想讓祝新月惱了你,然後遠離你,你好壓抑你那骯髒的心思吧。宜年哥哥,你少年變成了武狀元,又是同州軍的首領,但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個可憐人,一個不敢承認自己感情的可憐人罷了……」
謝菲兒的話越來越刻薄。
但祝宜年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
他抬眸看著謝菲兒,眼睛裡已經沒有多少溫度了:「今日的話,我權當你是忙糊塗,亂說話罷了。你若敢將這些話拿到月兒的面前去說,我絕不輕饒。」
謝菲兒也安靜了下來。
馬場的沉默之後,她扯了扯嘴角,乖巧地說:「對不起,宜年哥哥,是我太著急了,我太愛你了,所以才說了那麼多胡話。我先回去了,你莫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