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池,你這是在害怕嗎?」
謝菲兒盯著張鵬池,陰惻惻地開口。
「沒,沒有。我,我也很崇拜衛先生的。他毒術,簡直天下一絕。」
張鵬池忍著懼意,他顫聲音回答。
謝菲兒嗤笑一聲。
她收回眼神,眼睛裡似有貪念,她小聲低喃:「那是自然,師父……可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那些人能死在他的手下,是他們的榮幸,他們怎敢掙扎,反抗?」
張大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腿都是哆嗦的。
謝菲兒像是陷入了魔怔一樣。
她細細摸著自己手臂上的疤痕,然後委屈巴巴地說:「師父,你以前說過,我的皮囊極好,將來入藥,一定能是最好的毒藥。可我現在長大了,你為何爽約了呢?」
張鵬池:「……」
他想起來了,衛濱海還有一個習慣。
那就是他抓來人的時候,不習慣馬上殺,而是養一段時間,再慢慢辱殺。
「謝,謝姑娘,你當年可是被擄走的?」
鼓起勇氣,張鵬池小聲問道。
「你閉嘴,那不是擄,那是救!當年若不是師父將我帶走,我一定會餓死街頭的。師父將我帶回去,給我吃好吃的,還給我買新衣服……」
「可,可他是為了做殺你的準備。」張鵬池忍不住說出這句話。
結果下一瞬,一把匕首直接在他的脖子上劃了一道。
鮮血流出來,但不會傷及他的性命。
「若讓我再聽到你說師父的半句不是,我殺了你。」謝菲兒看著他的眼神,仿佛是看一個死人一樣。
張鵬池瞬間不敢出聲了,呼吸都是滲人的。
謝菲兒盯著那把帶血的匕首,怨毒地開口:「我們能成為師父的藥引,那明明是我們的榮幸。可那些賤人為什麼要反抗,為什麼要追殺師父?」
張鵬池:「……」
他以前有給小孩子喝過毒藥,又把老人家推入荷里,奪取女子清白……
所有人都說他是敗類。
但他覺得自己和謝菲兒相必,竟還挺……善良的。
謝菲兒似魔怔可一般,她繼續自言自語:「師父,你沒有做錯,錯的是那些蠢貨。師父,你說我是最特別的,因為我會崇拜你。你死後,我將你的醫術都撿起來了,我開始學習你的東西,我現在和你一樣了,你就不能回來看看我嗎?」
張鵬池:「……」娘啊,這是要出第二個魔鬼嗎?
張鵬池感覺自己的腿部濕漉漉的,他嚴重懷疑自己被嚇尿了。
「放心,我暫時不會殺你。因為在從師父的眼光中,你連給我們當藥引都不配。」
謝菲兒掃了一眼張鵬池,然後嫌棄地開口。
可下一瞬,他聽到她說:「師父,我找到了更好的藥引了。當年你沒有完成的事情,我來替你做。那祝家大小姐,她的皮囊真好,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眼珠子,若是取下來製毒,一定非常完美……」
張鵬池:「……」她瘋了,她瘋了,她比我還惡毒!
「師父,我已經找到了新主子了,他支持我做的所有一切。等到他踏平同州,我就能將祝新月給帶走。」
安靜的環境,謝菲兒陰森森的話,讓人不寒而顫。
張鵬池感覺自己已經發現某些真相了。
謝菲兒背後的主子,該不會就是東漓國和北寒國的人吧?
如此,她承認的給他榮華富貴倒是可以實現的。
想到這裡,張鵬池的心瞬間就平復下來。
無所謂了,不管謝菲兒要謀害誰都和他沒有關係,只要不傷他就好了。
那兩國的主子,給的榮華富貴……應該不差吧。
「除了祝新月,我還找到了更好的藥引。師父,你猜猜我見到了誰?南白晗!姜家那個賤人的女兒。咯咯咯……雖然我現在還找不到殺害你的兇手,但你出事,和姜家那個賤人脫不了關係……」
「若不是她設計害你,你也不會受傷。都是她們害的。她死了,我沒法找她報仇,但我要讓她的女兒生不如死。」
因為心裡想到了榮華富貴,張鵬池的心逐漸平靜下來,也不覺得謝菲兒說的這些狠毒的話有什麼了。
「謝姑娘,你有什麼要做的,直接吩咐小的便是了。」
張鵬池對謝菲兒諂媚地笑了。
謝菲兒緩緩起身,然後用手絹將匕首上的血跡給擦乾淨。
「走吧,去看看鄭副將。正好我最近調配的藥……缺一點點血。」
她詭異一笑,然後幽幽說道。
……
「長公主,您怎麼了?」
見到楚白晗一直在摁著眉心,祝新月擔憂地問道。
楚白晗搖了搖頭:「沒事,就是眼皮一直在亂跳,感覺會有大事發生一樣。」
「不會的不會的,我們一定會順順利利的。」
祝新月趕緊安慰道。
楚白晗沒有說話。
她抬頭看著逐漸昏暗的天,心有些發悶。
也不知道宴臨那邊的情況如何了,可還安好?
「八皇嫂,我們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出來熟悉的聲音。
楚白晗快速抬頭看過去,就見到宴漣帶著一隊人馬趕了過來。
他風塵僕僕的,但一張臉卻是精神抖擻的。
江秐騎馬跟在他的身後。
這段時間她苦練馬術,現在騎馬也很不錯了。
「八皇嫂,不辱你的重負,我們已經將你所要的布匹都給帶來,然後送到祝府了。」
宴漣邀功似地和楚白晗說道。
他也知道他的皇兄向天下人坦白身份了,所以他現在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他可以直接喚眼前人為「八皇嫂」了。
「好,辛苦你們了。這一路上,沒有什麼事吧。」
楚白晗微笑著問道。
「還好,一切順利。有唐門的人相助,就是方便。」
宴漣拍了拍胸口說道。
原來,八皇兄的唐門已經遍布天下,所以他們做任何事情,都有人開路。
「對了,八皇嫂,你讓我們找一種布料。我們找遍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消息,但就在要回程的時候,竟在一個老人家的手上看到了。」
宴漣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壓低聲音對楚白晗說道。
什麼?
楚白晗的眼眸里亮起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快,拿來給我看。」
很快,宴漣就把一匹布給拿過來。
這匹布和尋常的布看起來一模一樣。
但楚白晗一上手觸摸,那種熟悉的感覺就回來了。
「是,是師父的氣息……」她顫聲道。